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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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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断了,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断了。
心中怒气翻腾,我的阿娘、阿兄、翠萍死状历历在目。林姨是知道的,一定知道的,那个杂碎是谁,一定是他为报复阿爹杀我全家。
“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杀了他。”
我如同被囚的困兽般绝望且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薛湛一言不发,紧紧用双手环抱住我,他的体温顺着衣物到达我的背部,再传递至四肢,这片刻的温暖让我逐渐冷静下来,让我不禁环抱住他,不忍放过这人世间仅存的一丝丝的温暖,这一点点的温暖让我贪恋。
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破碎的情绪汹涌而至。这么多天以来,我颠沛辗转,有过惊慌惊恐,有过难以置信,有过似梦似幻。但此时此刻,我才真的相信,我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将头深埋进薛湛颈窝,十指狠狠攥紧了他的衣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带着撕心裂肺的震颤,仿佛积蓄已久的堤坝轰然崩塌,所有强撑的壁垒、压抑的伪装,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不知哭了多久,情绪逐步缓和,突然忆起,我阿娘留给我的玉镯还在医馆。
“薛湛,我娘留给我了一个手镯,你帮我赎回它,好不好。”
我抬头望向他,突然意识到此举不妥,一激灵连忙放开他,未等他答话我便说道:“我们出去吧。”
“好”。
出来后,薛湛步履从容着引路,身后随从屏息敛声。前方垂花门匾额上以隶书写着扶疏院三字,笔画舒展、波磔分明。卧房内,悬着霞影纱帐幔,锦衾叠得齐整。床头小柜
上一只白玉香炉吐着安神的淡淡气息。北窗下立着缠枝莲纹铜镜的梳妆台,螺钿镶嵌的妆奁半开,露出象牙梳,并几盒胭脂水粉。一枝含苞的梅花插在细颈白瓷瓶里,红艳艳映着铜镜的微光。
“你且安置在此处,缺什么我再遣人送来,今天伺候你梳洗的丫鬟我给你调来,日后贴身伺候你。”
“你心愿之事,我再派人核查一番,有进展的话,我再来同你说,其余之事,我均记下了”。薛湛接着说道。
“谢谢”。今日之事,信息过于巨大,到现在思绪都还如同浆糊一般。
说完,薛湛便起身离去了。
半月余,薛湛均未来过,我在扶疏院终日感受着切肤断肠之痛,无语问苍天。
半月后,薛湛前来告知我,我家人尸体已尸检完成,致命伤均为刀伤,并经他派人进行核查,确实为刀伤,但应为绣春刀所伤,刀口为“月牙形”创口,且骨伤为线状裂痕而非粉碎性,所以应是绣春刀所伤。
“那林姨所说的杂碎不能人事,并且使用绣春刀,也就是说那人极有可能是太监,而且是权位颇高的太监,并且来自甘泉县。”
“嗯”。薛湛闷哼出声,接着说道:“明天就应该能确定那人是谁,我遣人告知于你。”
第二日晚饭时,薛湛身边的小厮送来一个食盒,里面是鹤鸣楼的炙鸭,揭开食盒,鸭肉的焦香瞬间蒸腾而出,炙鸭旁还放置着一个顶皮酥,掰开酥饼,里面赫然有一张折成小卷的纸条,我立即着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