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举步维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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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请假了。
他不允许自己顶着这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出去见人！
不过天放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看着严重，没两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没真把人伤着。
林野根本闲不住，眼瞅着脸快好了，就戴了帽子口罩，灰溜溜，鬼祟祟，出门放风。
跟个哈士奇一样，一天不遛就要拆家。
他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没跑两步，迎面就撞见了风眠。
“！！！”他呲溜一下，一个紧急避险，转身就跑！
其实他不跑，风眠根本注意不到。
他这一跑，风眠反而抬起头来。
就看见一个粽子头跑得像个奇行种……然后风风火火又跑回来。
粽子头一个折返跑，杵在风眠面前。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小风眠，我觉得有些事你还是需要知道一下。”
风眠看了半天，疑问：“你是？”
林野：“……”
怒从心起，林野三两下扒拉开自己的帽子、口罩、围巾，把脸怼到风眠眼前：“是我！我！林野！”求求你记一下我吧！这样我很没面子啊！
风眠愣愣地点头：“哦。”
林野再三重申，义正言辞：“我不是想挑拨什么哈，我就不是那样的人！但你有权知道！”
他把自己脸上的伤扒拉给风眠看：“你看，他打的。”
风眠：“……”
林野本来是想客观地让风眠看一下伤情，但说着说着就委屈上了。
“你看啊！你看！我那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他怎么也好下得去手的！他还有没有一点点基本的良心和爱美之心啊！”
一顿激情输出，发现自己跑题了，又赶紧拽回来。
“我的意思是，我给你递个小纸条，就挨了一顿打。我感觉你男朋友是不是占有欲有点强啊？”
“你别不当一回事哈，你得多注意注意，尤其你们现在刚刚——”
“啊，对，你们谈恋爱多久了？”
风眠老实回答：“刚谈吧。”
“对吧，你看，尤其你们现在刚刚谈恋爱，恋爱初期！他就已经这样了！以后还得了！”
“我不是危言耸听哈，毕竟我也不了解他，可能说的话比较武断。”
“我单纯就是觉得，你得知道这件事，然后你日常相处多观察观察，留心留心，擦亮眼睛，好好判断。”
“你看我这大高个儿，他说打就打，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顶不住啊你知道不？！”
“要不你找你朋友咨询咨询，自己想不明白的多和人聊聊，问问，懂不懂？”
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操碎了心！
林野把想说的话说完了，问风眠听到没？听懂没？
风眠看着他脸上青青紫紫的浅淡痕迹，木木地点头：“哦。”
看他点头，林野自觉使命达成，三两下又把自己的装备全戴上，临走前还嘱咐：“真遇到事儿也别怕，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
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的伤……“我帮你报警！！”
风眠：“……”
林野一溜烟跑远了。
风眠溜溜达达往家里走。边走边想。
天放占有欲很强吗？
好像是有点。
小饼干那次，他就多多少少察觉到一些。
他站在门口，不说话。
他拿着饼干，库库吃。
类似这样的时刻，他又不是木头，肯定是能感觉到一点的。
但要是说天放会对自己动手……风眠不信。
虽然天放对林野动手……多少也有点令风眠意外。
但退一万步讲，林野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是林野举止太轻浮了！
但但是，直接动手……还是太……
一路想着，风眠沉默地进了门。
坐着，发呆。
没意识到过了多久，天放电话进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非常阳光灿烂，非常体贴周到。
“眠眠？吃晚饭了没？我煲了汤？给你送一份？”
风眠点头：“好，你来。”
天放到得很快，汤也一如既往很美味。
不等风眠问，天放就先察觉到了异常。
“没胃口吗？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风眠把碗放下：“你打林野了？为什么？”想不明白就直接问。
有一个瞬间，风眠觉得他很紧绷，身体往后靠，像是要回避。
风眠很敏锐，直接站起来，攀到他身上，摁住他的头：“看着我。”
天放：“……”好像总是一次次被眠眠给震住。
他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看风眠。
“我很气。”天放坦白，很无奈，很抱歉。
“我很生气。他好没眼色啊，我看着就来气。特别特别气。”
风眠想了想，继续问：“上次，小饼干那次，你也是在生气？气邻居？”
天放躲无可躲，点头：“嗯。他们也好没眼色啊，看着就生气……”
风眠总结：“所以，什么样是有眼色？怎么样你才不气？”
天放不肯说。
风眠想起林野那句“占有欲”，试探着问：“下次我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会不会消气？”
天放低头，不做声。
“不如现在就去告诉邻居吧，我去敲门，看看人在不在。”风眠作势起身。
天放一把将他抱住，脑袋埋在他颈侧，声音闷闷的：“不用……不用这样。”
他不想逼迫风眠，从来都不想。
风眠任他抱着，慢慢吞吞继续说：“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不高兴。”
“哪些事会让你开心，哪些事会让你不开心，我想要弄清楚。”
“我想你开心一点。”
“哪怕生气，我也希望你明明白白告诉我，而不是背着我去打架。”
风眠揉着他的大脑袋，手指头拨动他的耳垂，拎着他的耳朵问：“听清了吗？打架是不对的。你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不要自己悄悄生闷气。”
天放埋着头，微微动了动，示意他听见了。
风眠把他的脑袋拔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要说出来。好吗？”
天放看了他半天，默默点头：“嗯。”
兴致还是不太高的样子。
风眠也没办法了，犹豫了一会儿，干脆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
他感觉天放是很喜欢亲亲的。
但天放躲开了，偏过脸，始终不看他。
风眠切切实实地疑惑了。
他靠过去，再亲。
天放又躲开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两个人像老鹰捉小鸡。
风眠也有些恼了。
又气恼，又疑惑，但更多的还是难过。
忽然就难过得不得了。
他从天放身上爬下来，背过去，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哭得很安静。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小朋友。得不到回应和关注就要哭。
很快，天放叹了口气。
“对不起。”
“我……我控制不住……”
“我有很可怕的嫉妒心。”
“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去勉强自己做什么。”更不希望你为了哄我才来亲我……
他试图给风眠最好的、健全的恋爱关系，他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但他的内心被嫉妒和疯狂占满。
好像随便来点风吹草动，他就要反应过激。
稳不住的，从来都是他自己。
他好像成了风眠的负担。
天放自己都觉得奇怪，没有坦白之前，装一装，感觉也没那么艰难。
反而是落实了“男朋友”这个身份之后，他开始举步维艰。
是不是自己太贪得无厌了？明明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风眠又是如此的体谅他，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他抹了把脸，努力微笑：“对不起，眠眠，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你别担心，我——”
话没说完，风眠扑过来把他抱住。
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是我的错……呜呜呜呜”
他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莫名就是感觉到，天放现在非常非常难过。难过到他都忍不住要哭出来。
天放抬起手，慢慢地把风眠拥在怀里。心里忽然变得很满足。
我可真坏。他想，看到眠眠为自己而哭，明明不应该，却还是感觉到一阵近乎疯狂的喜悦。
我的眠眠。我的。再为我哭多一点吧，只为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举步维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