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饼干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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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而且是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时，在密匝匝的花枝里，阳光明媚，和风微醺，歌喉婉转悠扬，像沁了蜜，醉得无边无际，不知今夕何夕的，那种小鸟。
这快乐的小鸟，陶陶然回了家。
这一路全靠肌肉记忆，整个心神早已飞远。
是到了家门口，打开门的那个瞬间，才忽然将他唤醒。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一道分界线，像是一道碑。
身后是风眠赐予他的的狂野的喜悦。
身前是他从不示人极力隐藏的秘密。
如果风眠在这里，会大吃一惊吧。
整间屋子都是灰白色调，给人的感觉像一种大理石质地，冷硬、冰凉、死寂。
不像一间屋子，倒像是一座坟墓。
他从不带人回家。面对同事和朋友们的邀约试探，总能想办法推拒。
现在，他忽然想到，如果风眠要来，他该怎么办呢？
此刻的风眠，仰面躺在沙发上，早晨的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他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瘫在那儿不想动弹。想一头睡死过去…
躺了一会儿，又忽然回想起什么，捂着脸在沙发上疯狂打滚…
啊啊啊啊不敢相信！！他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这个对象声音好听！善良温柔！长得好！做饭巨好吃！哪儿哪儿都好得不得了！！
唯独就是某些时刻有点凶……
不过不要紧！小问题！都是小问题！风眠安心地想。瑕不掩瑜！！
想着想着就有点…啊啊啊啊！！
满满的情绪不知道往哪里释放才好。
他爬起来，决定烤小饼干！
送花送礼物之类的，指向太明确了…风眠有点不好意思。
做饭，自己没这个金刚钻…
烤点小饼干总行吧！天放容易饿，可以垫肚子。
说干就干！他风风火火打开手机找教程，风风火火就开始练习！！
邻居三人组傍晚回来的时候，路过，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味道。
说香吧，倒也挺香的…但香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些…焦糊味儿？！
咋回事儿啊？三人组不太放心，别是家里开火离人烧了啥东西吧？
三个人咚咚开始敲门。
风眠在厨房正焦头烂额！焦头烂额啊！！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天放，下意识喜上心头！是天放！有救了！！
也顾不上想自己烤出来的暗黑料理被看见被笑话，还在心里念叨着得给天放一把家里的钥匙，以后进出更方便一些…
开了门才发现不是天放，是邻居。
邻居一看家里有人，也放心了不少，忙解释：“没事儿，我们闻见有东西烧糊了，担心家里出事，过来看看，你在家啊，那没事儿了哈。”
说完准备告辞。
风眠磕磕巴巴留人：“那个……你们……饿吗？”
三人组你看我我看你，齐齐点头：“饿！”
然后他们进了屋，落了座，一人面前摆了一盘烤糊的小饼干……
风眠红了脸：“啊！这是没糊的！烤糊的我没拿出来！给你们的都是比较成功的！能吃！我吃过了！你们放心吃！”
他肯定是自己吃过才敢拿出来，免得把人家吃出个好歹…
但他一整天吃太多了，感觉自己味觉都失灵了…所以想着找邻居帮帮忙，看口味还有哪里需要改进一下。
三个大小伙也不是穷讲究的人，主人家都这么热情好客了！哪怕真就是糊饼干……糊饼干怎么了嘛！舍命陪君子！
一人拿了一块就开吃。
……嗯？嗯？嗯？！
一块小饼干“歘”一下就吃完了，然后三个人六只手开始狂拿狂吃，一边吃一边反馈意见。
“哇！好吃！！”
“是啊是啊，看着这么丑，还以为有毒呢，居然还挺好吃——”说到一半被兄弟狠狠踢了一脚。
“吃你的吧！”妈的智障！
“这种奶味儿更浓，我喜欢这种。”
“这个苦苦的是什么味儿的？怪特别的，欲罢不能！”
看他们是真觉得好吃，风眠才算是放了心，至于卖相…丑点就丑点吧！好吃就行！
家里全是糊饼干的焦味儿，还有甜饼干的香味儿，门窗都开着散气，几个人边吃边聊，彼此很快就认识了。
个子最高爱动手的是龙越，说话没遮没拦捏爆易拉罐的是魏建军，最会看眼色情商最高的是冷星。
他们仨是大学室友，毕业后经师兄介绍，都进了一家公司，都还没有女朋友，干脆就一起租房分摊房租。
冷星：“我们想着，每个人单租，屋子小，还贵，住的不舒服，还不如凑一起，租个大的。也有个照应。”
魏建军嚼嚼嚼：“对啊，我们经常加班，走夜路结伴也不怕了……现在男孩子也很不安全的！尤其像你这样的——”
龙越呼了他一巴掌：“吃你的饼吧！”
风眠听得直乐。刚毕业的大学生，浑身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天放过来的时候，门是开的，一上来就看见那几个男生逗得风眠眉眼弯弯，气氛很好。
他停在门口，就那样看着，不进去，也不说话。
风眠很快注意到了，笑着起身去迎他：“你来啦！”
把他拉到桌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我烤了点小饼干，请邻居帮忙尝尝。”
等我学会了，以后每天给你烤！但邻居在，这句话风眠没好意思直接说。
天放很沉默。
三个大男孩，饭量大，饼干吃得差不多了，盘子里很多碎渣子，都看不出饼干原来的形状了。虽然原本的形状就已经很奇形怪状……
“我再去厨房拿点儿。”天放起身。
动作太快了，风眠没拦住。
厨房里还有一盘糊得千奇百怪的失败作品，天放拿起一块，直接放嘴里。
风眠过来抢：“啊——别吃！”
天放个子高，随意闪避着，风眠根本够不着。
他三两下把饼干嚼了吞了，问：“这是你烤的第一批？”
风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
天放看着他不说话，又拿了一块焦糊的饼干继续吃。
风眠赶紧回神：“不是！不是！你别吃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从盘子最底下，摸出来一块小饼干：“这个！这个是第一块！我尝了一口，不好吃——”
天放接过来，果然有一个小缺口，边边还带着牙印。
他几乎都有些舍不得吃了。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恨恨地塞进嘴里，细细地嚼碎，咽下。
天放还要伸手拿饼干，风眠这回挡住了，把盘子挡在身后，天放伸手，他不让。
两个人在厨房极限拉扯，客厅里的三个大小伙儿：“……”
冷星悄声：“我们先撤。”
魏建军想说什么，龙越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人就走。
被捂嘴了魏建军也不消停，顽强地伸出魔爪，把盘子里最后几块小饼干抓进手里。
冷星：“……”有你是我的福气！
他赶紧抽了一张纸巾，把桌上的饼干残渣全清理好，一时之间没找到垃圾桶，直接用T恤下摆给兜了……然后轻手轻脚退到门口，轻手轻脚关上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饼干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