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灾世界开豪华邮轮》折耳根和芫荽

65、港口风云

　　刚走进码头没多久，一个清晰而锐利的女声就穿透了嘈杂，抓住了白皎的注意力。

　　“——编号KS-782的货柜，申报单上写的是‘重型五金零件’？你自己看看开箱验货的记录影像！”

　　声音的来源是十几步开外，一个临时拉起的警戒区域。

　　穆婉婷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行政制服，长发束成一丝不苟的高马尾，正站在一个打开的货柜门前。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终端，几乎要怼到面前一个穿着工装、额头冒汗的中年男人脸上。

　　“每箱零件下面都垫着缓冲泡沫，没错，但你这缓冲泡沫的密度是不是太高了？X光扫描显示的内部结构密度差异，跟你提供的装箱清单根本对不上！还有，这批‘零件’的规格型号，为什么在通用贸易编码库里根本查不到？”

　　那男人嗫嚅着试图解释：“穆、穆小姐，这可能是厂家那边的新型号，还没来得及更新……”

　　“厂家？”穆婉婷冷笑一声，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新的数据，“收货方是注册在离岸群岛的一家皮包公司，注册资本低得可笑，主要业务范围是‘礼品贸易’。你告诉我，哪家正经的重型五金制造厂会把价值上百万的货发给这种公司？而且走的是我们玛瑙岛的港口？”

　　她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把这批货的原始订货单、付款凭证、出厂检验报告，全部、立刻、调出来给我看。现在，马上！”

　　男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穆婉婷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厉色，她微微偏头，对身后两名穿着港口安保制服、配着武器的壮汉下令：“查封这个货柜，所有相关文件扣下。通知贸易稽查办公室，初步怀疑涉及未申报的……特殊机械零部件走私。”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执行命令。穆婉婷这才稍稍退后一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周围可能关注这边情况的人群，然后，她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皎。

　　她的眼神在白皎身上停留了一瞬，依旧带着尚未褪去的严厉和审视，微微挑了下眉梢，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又立刻投入到对下一个数据点的核查中。

　　......

　　白皎本来打算等她忙完了再去找她帮忙的，但看这个架势怕是不行了，可她也不能就这样带着一大号人到处乱转。

　　送上门来的熟人，能麻烦还是麻烦一下。

　　她让诺诺她们在这里等她，自己一个人穿过了警戒线，旁边两个警卫刚想拦住她，可看到她的脸时微微一顿打了个招呼：“白船长好，这里不让无关人进来。”
　　嗯继续把她拦住了...

　　白皎只得大喊：“穆婉婷，上次莱恩送来的那个人你知道在哪吗？”

　　穆婉婷在平板上飞舞的手指一顿，抬眼看了过来：“你去政府大厅找尤利吧，我不清楚。”
　　然后又接着工作了。

　　白皎对她这种工作状态大为震撼，对那两个警卫问道：“她前段时间不是还在学校吗？”

　　“穆小姐现在是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只是最近有突发情况大部分时间都在港口。”警卫解释道。

　　白皎点了点头，也没问突发情况是什么，之后有空再找她聊聊吧。

　　白皎带着诺诺一行人离开了码头，走向位于港区北侧的玛瑙岛政务中心。

　　这里倒是没有变化，还是那栋三层的方正建筑，外墙是略显陈旧的水洗石米，灰扑扑的，透着一种实用至上的朴素感。

　　唯一的变化是门口悬挂的金属标牌新上了一层漆，以及大门上方拉起的红色横幅，上面印着白色的新标语：“强化监管，保障贸易，繁荣玛瑙”。

　　倒是很简洁明了。

　　她踏上几级石阶，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大厅地面是耐磨的米色抛光砖，墙壁刷着简单的白色乳胶漆，一排深蓝色的塑料座椅靠墙放着，零星坐着几个等待办事的人。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前台后面坐着一位穿着浅灰色制服的年轻办事员。

　　白皎报上姓名和来意：“白皎，我想见见尤利先生。”

　　办事员在听到白皎的名字后仔细核对了她的面容，然后又打量着她身后的那群小孩，在看到诺诺后随即点头，态度礼貌而高效：“这就是那群孩子吧，白小姐，尤利先生交代过了。请跟我来。”

　　没有多余的盘问和等待，办事员起身，引领白皎穿过大厅侧面的走廊。走廊两侧是挂着不同科室牌子的办公室，门大多关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或打印机的嗡鸣。

　　他们在一扇深色的木门前停下，门上的铜牌刻着“军事协调办公室”。

　　办事员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办事员推开门，对里面微微躬身：“尤利先生，白小姐到了。”

　　说完，她便侧身让白皎进入，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陈设简介，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放着多屏显示器、文件筐和一台老式的黑色电话机。墙壁上挂着玛瑙岛及周边海域的大比例尺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和细线标记着一些信息。靠墙是一排金属文件柜，柜顶放着一个舰船模型。

　　尤利正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他身材高大结实，穿着熨烫平整的黑色制服衬衫，眼神平和。

　　“你们回来了。”他朝办公桌前的椅子做了个手势：“坐，都坐吧，蔷薇岛那边都还顺利？”

　　白皎坐了下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还行吧，郑妈妈呢？”

　　“我带到王勉的别墅去休息了。”

　　“你还住那？”白皎有些意外。

　　“嗯，住习惯了，那地方大，刚好这群孩子也住得下。”

　　白皎很快领会到其中的意思：“那是不是太添麻烦了，还得让你照顾他们。”

　　“都是玛丽亚的朋友，没什么的。”尤利倒不甚在意。

　　“白姐姐，你要离开我们了吗？”一直乖巧跟在后面的郑甜甜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