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明》半盏茶香

27、离世

　　2021年1月1日。

　　初以希正躺在宿舍的床上，难得有个假期，不用早起去上课。

　　时间在九点过，她刚醒没有多久，此时正在刷短视频，突然她爸爸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么早？

　　她爸爸很少会有这么早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

　　当下心里一个咯噔，一个不好的感觉瞬间窜上她的心头，竟是有点不敢接听。

　　“爸。”

　　“你后面还有课没有？”

　　“差不多了，还有一科，不过那科我已经考过了。”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刚好轮到初以希最后一个考试，在她后面的要等下一周才能考试了。

　　“意思是，你后面都没课了是吧。”

　　“是的。”

　　初淮礼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她已经听出来了。

　　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但是下一刻她内心的想法就被她爸这样沉重的说出来了。

　　“那你回来吧，你.......奶奶走了。”

　　嗡嗡嗡，初以希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耳鸣，宿舍里面安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

　　她听到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回复，“好，我去找辅导员请假。”

　　“好，你看看能不能请到假吧，要是能请到假，回来的路上注意点，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去车站接你。”

　　“好。”

　　初以希挂了电话后，连忙去找辅导员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辅导员接通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喂？哪位？”

　　“喂，老师，我是初以希，那个我想请个假，我奶奶去世了，我后面都不回来了，下学期开学我才来学校，行不行？”

　　初以希怕辅导员不同意自己的请假，只好说自己接下来的时间都不会回来。

　　她十一月月底的时候，就想找辅导员开请假条出校门回家的，但是当时四川疫情开始严重了，辅导员说什么都不给假条。

　　辅导员当时的说法是，都快要放寒假了，再等等。

　　那个时候，初以希第一次后悔，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在成都，而是自己一个人报到了重庆。

　　当时觉得重庆和四川也挺近的，要回来也很方便。

　　但是后面疫情来了，就算重庆和四川相隔，想要回个家也回不了。

　　要是当时留在成都，十一月的时候，都能回家。

　　垮了省就像是隔了一个大洋彼岸。

　　“你确定后面都不回来了吗？”

　　“嗯，不回来了，等开学了才回来。”

　　“好，你去我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拿假条自己写吧，章也在抽屉里面。”

　　“好，谢谢老师！”

　　“嗯，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初以希立马从床上下去，连洗漱都来不及，捞了一件外套给自己套上。

　　室友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床帘里面探出头来。

　　“你要回去啊！”

　　“嗯。”

　　两下穿好衣服后，拿着手机就急冲冲的出了寝室门。

　　一路小跑的赶到了办公室，里面没有一个人。

　　初以希走到了辅导员位置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请假条，一张一张的写好。

　　后面还有一个周的课，请假的话，需要准备请假条给任课老师的。

　　初以希将后面课程的请假条写好，她还有两门课没有结束，不过这两科里面，一科是昨天已经考完试了，还有一科的结课作业她也做好了，而且还是小组作业，任课老师也是挺好的，有正当的请假理由，老师也不会扣平时分的。

　　她快速的填完后，用抽屉里面拿出章，盖在了那张出门条上面。

　　请假条弄好了，将自己动过的东西都放回原处，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又回到了寝室，只是她先回的不是自己的寝室，而是去的她朋友的寝室，在她敲了几次门后，门被人打开了。

　　“婧雪，找你的。”

　　许婧雪从阳台外面伸出一个脑袋，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初以希，“怎么了？”

　　“我有事，要回家了，我把请假条给你，到时候上课的时候，你帮我给老师。”

　　许婧雪走了过来，看着初以希手里的几张纸，“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

　　“我奶奶去世了，我爸刚打的电话，我已经跟辅导员说了，后面也不回来了，这是我的请假条，麻烦你了。”

　　初以希的声音有点低微，许婧雪听后伸出手安抚的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接过了请假条，“没事，别太难过，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先回寝室收拾行李了。”

　　“好。”

　　票，初以希在办公室就买好了，时间是中午的，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她要回寝室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完后，距离车票时间还有点久，但是她完全没有在寝室里面待着的想法。

　　推着行李箱，背着自己的书包，就往校门口走去。

　　门卫看了出门条后，给人放行了。

　　初以希在手机上打了个的，还需要等三分钟。

　　一路上，初以希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面完完全全就是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没有机会去想，大半的时间都在发呆。

　　出战后，初以希给她爸打去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出战了。

　　她爸让她在门口等一会，让她叔去接她。

　　电话里，不像是早上的那通电话那般安静，此时的背景声里，她听到了各种杂乱的声音。

　　也是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奶奶了。

　　眼眶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怕被她爸听出什么不对的语气，连忙挂断了电话。

　　一月的天，很冷，远没有她此刻的心冷。

　　不让眼泪流出来，初以希抬起头，往着灰蒙蒙的天空，眼泪被逼回去后，才又将头放下来。

　　车来的很快，一路无话，到达家门口的时候，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那一抹白。

　　直到下葬当天，初以希都没有在人前留下眼泪。

　　守了一晚上的灵，下葬后，初以希躺在了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楼下吵吵闹闹的丝毫没有打扰到初以希。

　　她妈妈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初以希已经在沙发上面睡着了，怕她感冒从房间里面抱着被子出来，盖在了身上，出去的时候，将门给掩上了。

　　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下完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了，初以希睡着后午饭也没有吃。

　　醒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傍晚的席，下楼随便坐了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待人走后，屋里只剩下自家人的时候，初以希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面，抱着自己的被子，无声的哭了起来。

　　前面几天，她差不多都是守在奶奶的灵堂前面，不敢让自己掉一点眼泪，直到此刻，她才敢放肆的哭一场。

　　父母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她不想让他们听到自己的哭声，只好将被子盖住自己的声音。

　　最后她是哭着睡过去的。

　　入梦，在梦里初以希见到了奶奶。

　　她站在街上，四处张望，最终看到了她奶奶。

　　初以希脸上瞬间绽放笑容，高兴的朝着人跑去，“奶奶。”

　　奶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初以希笑了笑，她也没有在意，反而是对着人说：“奶奶，我们回家。”

　　可是走着走着，初以希却发现不是回家的路，她停在原地没有动，而她的奶奶却在越走越远。

　　下一刻，初以希睁开了眼睛，她知道，那是梦，是奶奶临走前入的梦。

　　她离开的时候，自己在学校里面，没有见过奶奶的最后一面，走之前还要入梦来看一眼孙女。

　　初以希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天花板，望了好久好久，试图去记住梦里的模样，但是随着她清醒的时间越久，梦里的就越模糊。

　　此后，怕是很难在梦里见到奶奶了。

　　初以希晦涩的眨了几下眼，抹掉了眼角的泪，起床了。

　　......

　　宋清妍知道最近初以希会很不好受，所以一有时间就会喊着初以希上游戏。

　　企图用玩游戏来消耗掉初以希独处的时间，那个寒假，初以希不是在陪宋清妍打游戏就是在陪她打游戏。

　　一直到寒假结束，开学后，初以希的时间才独留了下来，没有一直陪着宋清妍打游戏了。

　　大二，初以希的课业很多，依旧和大一一样，基本上都是满课。

　　初以希大学专业选的是理科专业，白天的时间都是在上课，到了晚上，有时候宋清妍依旧会喊她上号打游戏。

　　这天，宋清妍没有喊她上号，她还是登上了游戏，不过她没有登小号，而是换上了自己的大号，上号领个东西就打算下的。

　　她有个专门玩游戏的小号，同学们添加的那个□□号不拿来玩游戏。

　　但是那个号曾经也等过游戏，自然也是有游戏账号的，偶尔会上号领下东西，或者是拿那个号去低段位炸炸鱼。

　　就在她领完东西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有人发来了一条游戏消息。

　　【你也玩游戏？】

　　发消息的人是祁星韫。

　　初以希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从来没有想到会和这个再次联系上。

　　【玩啊，我只是上这个号领东西而已。】

　　【这个号？你另外一个号叫什么？我加你。】

　　初以希以为对方是问一下，没有想到会加，所以就把小号的名字说了，说完后就退游戏了。

　　等她后面登小号玩游戏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友申请。

　　但是那时候，初以希压根就忘了祁星韫说的，下意识的手就点了同意，同意后她看着那个头像才反应了过来是谁，不过这个时候，又不能将好友给删了，就是删了对面也会有同意的记录。

　　删好友的行为反而更像是多此一举，她也就留着了，没有删掉好友。

　　谁知道，他们两个又因为游戏，关系逐渐开始恢复到了以前了。

　　有时候，晚上和宋清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还会拉上祁星韫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