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万里无恙》闲官

3、谈笑

　　燕临试着给其中一个孩子解了绑，想给另一个孩子解开时，那些本想靠近他的孩子却一个个露出惊恐的神色向后退……
　　燕临心里正纳闷，一把筒状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紧接着是安全栓拉开的声音。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一个孩子稚气未泯的声音，却说出最危险的话。
　　燕临斜眼看向那孩子，不过是六七岁左右，脸也有些娃娃肥，一双眼睁地大大的，却很空洞。
　　“三……二……”
　　那孩子一字一句念课文似的，数数完了，正欲扣下扳机……
　　“呼！”
　　重物撞上脑袋的闷响，燕临觉察那孩子倒下了，抬眸一看，就看见宿鹤举着他的公文包……想必是宿鹤拿公文包把那孩子打昏了。
　　“我……已经报了警，你赶紧的……”
　　燕临心道你这身板是真的虚，打个人就累成这样……
　　心中这么想着，但还是站直身掸了掸灰。
　　“你这公文包里装了什么？”燕临突然问。
　　“啥？”宿鹤愣了下，但依然没抬头，答道：“试卷。”
　　燕临：“？？？”
　　好不容易宿鹤把他的公文包捣鼓完了，就看见燕临一直盯着他的公文包看，心中不禁无语，警方的注意力也是绝了，试卷有什么好奇的？
　　最后宿鹤被盯得撑不住，无语之下把他的公文包递给燕临，示意他看。
　　燕临接过包，只觉手中一沉，整个人都差点儿倒下……
　　他从缝里瞅了一眼，还真是试卷。
　　当警方赶到现场时，燕临也会自然地被外勤部主任（徐主任，徐大志 ）骂一通。
　　“不是燕临你怎么搞的？一个人就敢闯人贩子老窝？你手机不能打‘110’呀？110是被你吃了吗？……”
　　燕临埋头挨骂，看见宿某人在另一处接受警察的记录。
　　宿鹤正偷偷看燕临挨骂，谁知那位天才突然回头，两人在半空中来了段神眼触碰。
　　宿鹤憋不住笑了……
　　燕临：“……”你笑，你尽管笑，哪天有你哭的。
　　“燕临！你又看哪儿呢？”
　　徐大志雷一样的声音伴着口水向燕临袭来，燕临勉强躲过了第一波……
　　“还有你！过来！”徐主任又吼向宿鹤……
　　宿鹤：“……”已老实求放过。
　　“我上次好像是在审讯室看到你了吧？这次你又在现场？”徐主任很危险。
　　“是他拉我来的。”宿鹤长了一张十分讨老一辈人喜的脸，一脸无辜地指向燕临。
　　徐大主任脸又黑了，声音又大了几倍：“燕临你还扯上其它人了？……”
　　燕临并不表示什么，只是感觉天塌了。
　　再看向那位逃过一劫的人，那个逃过的人又躲在角落里憋笑。
　　那个已老实的人呢？
　　韩北北又开始抱着文件跑来跑去，那件案子已被建档，属于人口贩卖案。
　　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已是死者，不怪燕临，他上楼前那女人已经死了，死者名为为林柔。
　　据男子所说，这群孩子是要卖了给没有孩子的人。
　　燕临越发觉得不对，单人作案能搞来这么多孩子？可再问，那人便什么也不答。
　　对于突如其来的四件案子，所有人都一点儿头绪也没。
　　“嗡……”燕临感觉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掏出来看，是个有点熟悉的号码。
　　“喂？”滑开一接，燕临听见宿鹤低沉好听的声音便在电话另一头响起来……
　　“宿鹤。”
　　“哦，就是有事，想约你出来谈一下。”
　　燕临心道你有什么事需要说的，但还是说：“什么时间？”
　　“下午一点半雨松路临川幼儿园。”
　　对方似乎并不想多在电话上谈，说完便挂了电话。
　　燕临也不知道知道这人有什么毛病想在一所失事的幼儿园谈话，但地点都说了，也不好再改。
　　下午一点半，燕临准时到了临川幼儿园大门口，现场有警察巡逻，燕临却并没有发现宿鹤。
　　这家伙不会是忘了吧？
　　“喂！这里这里！”
　　有人冲燕临招手，燕临转头看去，宿鹤站在废墟的另一角，那是幼儿园的教学楼。
　　“今天不是周三吗？你不上班呀？”
　　宿鹤貌似翻了个白眼，带着些无语答道：“因为最近爆炸案频发，学校为了安全考虑，决定停课一周。”
　　“那你怎么不在家？非要闲出来。”
　　瞧瞧，燕大队长还记着仇呢！
　　宿鹤不说话了，他感觉这位警察同志气到临头时说什么都不顶用。
　　这位警察同志嘛……高归高，就是不说话时很高冷，说话时一向板正，带着情绪说话时让人听了容易血压升高。
　　相貌的话……
　　宿鹤偷偷仰了一点头打量他，模样挺端正，五官线条凌厉，就是沉默起来挺吓人，可宿鹤这个人吧，有缺点，敢死队的精神，越冷的人越想逗一下，可那人真冷了，他又是第一个耸的人。
　　嗯……这是指工作外，在学校里宿鹤不会这么干。
　　宿鹤又多看了一会儿，长得好像确实还挺好。
　　不对！才不好看，丑死了！一天到晚摆着个臭脸嘲讽谁呢？
　　宿鹤摇了摇头，将刚刚想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甩去，然后又一脸正色的说道：“警察同志，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开玩笑，我是想再将幼儿园爆炸的过程再复述一遍。”
　　说完后又品了一下，感觉这话说像仍有哪儿不大对劲？
　　“你说。”燕临的声音又归于平静。
　　“幼儿园爆炸分为两个时间段，先是操场，再是教学楼，投弹分子一次性将所有人全炸了，是为了掩示一件事，如果只对其中一个人有仇，那在投弹于人多的地方并不是不可能，但全场炸了两下……”
　　宿鹤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说明投弹分子一开始就没想留活口。”
　　也就说明，投弹分子并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投弹，是因为当着这所幼儿园所有人的面作案，最后放了爆炸灭口。
　　并不是投弹分子吃饱了撑着无缘无故去放颗炸弹吸引警察，当然也是猜测，不过第一种更可信一点。
　　还真是……一个爆炸案里面还有一个案子……燕临半是自嘲想道。
　　天空又开始下雨，雨点将树叶打得啪啪作响，天气已经开始入冬了，几天后便是立冬，雨也频繁了起来。
　　但宿鹤却不开心，他出来时没看天气预报，谁知中午还是满布晴云，下午就下雨了呢？
　　而旁边的警察同志却带了伞……
　　宿鹤突然后悔了，若是那天没有傻的话，说不定还能蹭某人的雨伞一用，这该死的嘴哟……
　　燕临看见了宿鹤没带伞，眼瞧雨要下得大了，本来他心道活该，想装瞎没看见直接走的。不过又联想到宿鹤被浇到透心凉的样子，感觉宿鹤这文文弱弱的小身板没准儿一浇就病了呢？
　　到时候徐主任他老人家要是又想决定再审一遍宿鹤呢？
　　徐主任看到病殃殃的宿鹤，再骂他一遍，燕临觉得不用活了。
　　于是一把黑伞又留了些地方给宿鹤，伴随而来的还有燕大队长冷冷的声音：
　　“你走不走？”
　　“……”
　　嘴上不说话，但宿鹤人却挺老实地钻到了燕临伞底下。

　　突然觉得吧……蹭伞都挺不容易的。
　　燕临却浑然不知宿鹤内心所想，他见雨又下大了一些，于是又将伞往宿鹤那边斜了斜……
　　“……警察同志。”一声不吭的宿鹤终于发话了，他努力挑拣着委婉一些的词儿，说道：“要不你把伞往你那儿斜一点吧，我看你都快淋湿了。”
　　“没事。”燕临又将伞弄得更斜向宿鹤那边。
　　但又察觉到哪儿不对劲，宿鹤平时说话有这么委婉吗？这是一句非常不具有宿鹤风格的一句话。
　　燕临低头一看……
　　由于燕临的伞很斜，加上雨大，雨伞的水和雨水都浇在宿鹤头顶，宿鹤逆着风雨，脸上强装无事的表情都快崩不住了……
　　燕临突然觉得宿鹤就是人欠了些，脾气还怪好的嘞！
　　伞不斜了，宿鹤却想骂人了……
　　我容易吗我？！！
　　燕临努力忽视宿鹤身上的雨水，一路把自己送到警察局，很‘绅士’的一个做法。
　　“警察同志，要不你拿回去吧？”宿鹤脸上强挂着笑，就差点儿扭曲了。
　　“不用了，还是你撑着吧，我办公室里还有一把，还伞的话你加下我微信。”说完燕临亮出了他的加友二维码……
　　可为什么宿鹤脸更黑了？
　　宿鹤：“……”鬼才要加你的微信。
　　叮～加友成功。
　　宿鹤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加他微信，撑着伞就走远了。
　　燕临：“？？？”
　　雨下得更加大了，宿鹤拐进住宅楼，将伞撑开晾在阳台地面上就进浴室洗了个澡。
　　当宿鹤擦着头发出来时，手机上就多了一条通知。
　　宿鹤斜躺在沙发上，干燥的睡衣又将他的心情弄好了一些，结果发消息的人是燕临。
　　很好，又不开心了。
　　燕临的头像是警察局门口，昵称：燕临。
　　宿鹤突然觉得这个头像和王主任有的一拼，王主任的头像是高中部门口，昵称：王成才。
　　这俩人一家的吧？
　　宿鹤这才点开燕临发的消息……
　　燕临：到家了没？
　　宿鹤：到了。
　　那边回得快，不一会儿，燕临又发来消息：记得还伞。
　　宿鹤翻了一连串白眼，我还不想还嘞！
　　索性不回了，但在准备摁灭屏幕时，宿鹤准备把燕临的备注改一下……
　　于是板正的“燕临”二字改为了“冻鸟”。
　　冻鸟，冻，高冷，鸟，燕子是鸟。和燕临挺般配。
　　宿鹤给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冻鸟配上警察局大门口，怪好看的咯！
　　某人躺在沙发上笑了大半天，雨天都晴朗了一些。
　　坐在办公室里的“冻鸟”看到宿鹤狂甩的五个憋笑的表情包，脑袋里也是浮现了一连串问号。
　　宿鹤的备注也是很奇葩，叫：秦始皇的太子妃。
　　头像却是一个雨天，水滴滑过玻璃的图片。
　　燕临细细体会了一下这个昵称……
　　不对呀！秦始皇有太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