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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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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离开后，陈亦棠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里，他手里握着的那瓶柠檬汁已经变凉了。
陈亦棠眸中微小的光亮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情绪温温淡淡的。吕慢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啧啧了两声。
“你饿不饿？我们先找家餐厅边吃边等她，纪宁那边可能还要忙很久。”吕慢扭头过去问。
陈亦棠转过头来看着她，嗓音低淡：“我不饿。”
他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吕慢挑眉，她越看越觉得纪宁就喜欢这种内向又清冷的大美人。话少得要命，干巴巴的一点趣味都没有。也不知道纪宁那群人怎么就执着于这种类型。
说实话，这类型的对于她来说太无趣了，长得再好看也跟块木头一样，她更喜欢那种火辣型的。自己脱光了坐她腿上来的那种，爽歪歪。
“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吧？现在还不知道纪宁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要留还是要怎么样都要等她回来，你跟孩子万一饿出了什么事，待会纪宁回来会找我算账的。”吕慢说道。其实她会这么耐心劝陈亦棠有点私心在里面。加上这个孩子会出现，跟她脱不了干系。
闻言，陈亦棠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
纪氏财团48楼宽敞的会议室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已经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只有长桌尽头那个座位空着。大家皆你看我我看你，面上的愠怒都藏不住了。
“纪宁她怎么回事？第一天上任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有人咬牙切齿道。
“都说了她还年轻，担不起事，可董事长就是不听，非要把这个位置交给她。你看吧，今天纪氏的股价跌得没眼看，舆情占比几乎都是负面。”
“把纪氏的未来交给她我看就是个笑话——”
大大的会议室里，各大股东都已经沉不住气了，原本因为董事长执意将财团交给一个才二十五岁的丫头就已经很不爽了，如今才上任第一天就敢鸽了这么多霍兰帝国豪贵，简直目中无人到让人不齿。
“有趣，我也来瞧瞧是什么样的笑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峻的女声。
众人霎那间屏息凝神，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豪华奢贵的大门被保镖从外面打开，气质冷冽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锐利的眸子从容不迫地睥睨着屋里的所有人。众人见了她呼吸皆一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火焰现在已经灭了下去。
纪宁面无表情地走到长桌中央的位置，站在那里，左手手指按在桌面上，缓缓掀开眼皮睨了一圈，问：“大家聚在这里都是在等我吧？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各大股东对视一眼，虽然语气不敢像方才那样的放肆，但还是不满的开口：“我们综合考虑下认定你暂时不适合当纪氏新一任理事，打算撤回你的职务。”
闻言，纪宁只是很闲适地笑笑：“哦？怎么不适合？”
纪宁的态度实在太平稳，大家早就看不爽她了，现在听到她死到临头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更让人气愤：“你说呢？第一天上任就鸽了这么多豪贵，不是明显要得罪人吗？下面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纪氏合作？”
纪宁听完只是浅浅一笑，坐到椅子上，优雅从容地翘着二郎腿，指尖轻轻敲在木制桌面，嗓音冷静极了：“原来是这事啊？我今天来不了是因为路上出了车祸，但是我即便没到场，现在的效果不是挺好的么？”
“好？好在哪里？霍兰举国上下都在看纪氏的笑话呢！”
纪宁没理他，对助理说了一句：“打开。”
“是。”
助理把投屏打开，大屏上立刻显示出今天纪氏的新品发布后的预约数量跟舆情实时追踪数据。支持纪氏新品的人数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八的高比例，预约人数更是比上个季度新品上市时多出了整整三倍，正面舆情占比虽然少一点，但是依旧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五的比例。
纪宁嗓音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笑意，似笑非笑地凝着会议室里的人：“我这个人喜欢用数据说话，不喜欢做过多无聊的解释，虽然今天发布会我没到场，但是一切在我的安排下进行得好好的不是吗？效果可观，甚至比上任理事做得还要好，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我下台。”
纪宁看向默不作声的众人，继续道：“网上舆论一直都这样，大家也就聊一聊看点热闹，过几天就忘了。而我们作为商家，应该看的是真实的客户人群反响怎么样？我本次的新品就是针对年轻群体，目前看来，他们大部分都很感兴趣，这对下面的新品顺利推出很有利，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们在不满什么？”
空气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大家表情都有点难看，甚至面子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但……今天那么多豪贵跟记者都被您鸽了，这怎么办？他们等了四个小时结果连人都见不到，我们要怎么交代？”有人问道。
“对啊，而且网上关于新品抄袭的话题居高不下，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纪宁凝向他：“新品的事我已经联系了霍兰几家最大的官媒，等到舆论上升到一个至高点，我会让关于纪氏的头条再次登上霍兰热搜，把新品的设计稿图以及代码编程完成时间进行公布。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真相。”
“你怎么确定民众会相信这个时间点是真的？”
纪宁撩起唇角，漫不经心笑着：“因为……那个博主就是我啊！”
众人：“……”
她双手交叠，轻笑着睨向众人：“我已经找好了靠谱的意见领袖，如果时间一到没人发现图稿是当年的‘博主’设计的，那么我就给这场舆论来个推波助澜，把真相‘意外’地送到每一位霍兰公民的星脑通讯上。到时候网上就会掀起一波对新品稿图的拆解分析，最后大家将‘无意’地发现那位赫赫有名的博主竟然就是纪氏的新任理事纪宁，先博个好评。”
女人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的笑意，冰冷地说着如何操控舆论。
听着她的话，现场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他们一下子发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她这么年轻就能拿下理事这个位置的原因了。董事长看人果然从来没错。
“那那些豪贵你打算怎么交代？”
纪宁噙着笑，动了动自己受伤的手臂，勾起嘴角：“当然是……先装可怜博个同情呀！”
众人听懂了，沉声道：“……好，我们再相信你一次。”
纪宁：“你们不会失望的。”
……
纪氏大楼对面的顶楼高级餐厅里。陈亦棠坐在吕慢对面，他盯着面前餐盘里的面条，实在没胃口。
对面的吕慢早就饿了，埋头就在那吃面。
纪宁给陈亦棠的那杯柠檬汁，他还放在桌上。
陈亦棠看着窗外，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央，底下车流拥挤，行人西装革履行色匆匆。一旁颇有年代感的高楼大钟时针指向十四点整，隔壁高楼的大屏上各种顶流明星的视频广告换了一个又一个。
陈亦棠从来没来过这么奢华的餐厅吃过饭，刚刚吕慢点餐时他看了一眼，这一份普通的番茄鸡蛋面价值237块霍兰币。
237块？
陈亦棠想起他以前打工赚学费跟生活费时一个小时才能赚到15块霍兰币。
“纪宁那边还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可能还要忙很久呢！赶紧吃吧，饿坏了可不行。”吕慢抬眼看了一眼陈亦棠面前的面，一口没动。
“……我没胃口。”
陈亦棠靠坐在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什么胃口。虽然是比较清淡的番茄鸡蛋面，但他觉得好油腻，吃不下去。
吕慢觉得挺好吃的，不懂为什么他吃不下去，但是他不吃她也不好直接按着他吃下去。索性也不管了。
过了一会，吕慢内心浮起一抹玩味，突然问道：“你觉得纪宁能收拾好这次的烂摊子吗？”
闻言，陈亦棠微微眯起眸子，不理解吕慢说这话什么意思，毫不犹豫道：“当然能。”
吕慢一呛，没想到他这么肯定：“你好像很了解她？”
陈亦棠别开眼，看向窗外，如实道：“不是很了解。”
确实不了解，陈亦棠想。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她能解决好？”吕慢问。
陈亦棠突然侧过头来，挽唇温柔道：“因为她是纪宁，所以不会输的。”
吕慢：“……”怎么感觉对面这个人有点……纪宁脑残粉的既视感呢？
她得找时间问问纪宁确定是在酒店认识的他吗？陈亦棠看起来并不像那种为了钱到处攀龙附凤的人。
陈亦棠没有太多话，吕慢又是个嘴炮，开始对他问东问西，陈亦棠都只是礼貌地回她，能不多说的都不透露半分。没多久吕慢就无聊了。刚好，这时候纪宁的通讯打了过来。
“你们在哪？”纪宁问。
“望江阁九楼。”吕慢回答。
“好。”
服务员带着纪宁过来时，吕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跟陈亦棠这个闷葫芦真的没话讲。赶紧跑了。
纪宁连忙喊住她：“别走远，待会送我回家。”
吕慢回头：“你家司机呢？”
纪宁：“我暂时还不能让我纪家人知道我在外面有个孩子的事。”
吕慢扔下一句“结束了喊我”就跑了，半天没找她家宝贝她就憋得慌。
包间里，纪宁看着陈亦棠面前的面，问了一句：“怎么没吃？”
陈亦棠盯着她，翕动唇瓣：“没什么胃口。”他很担心她，动了动唇瓣继续问：“……你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有没有……很辛苦。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纪宁跟服务员要了份菜单，重新递到陈亦棠面前，回答他的问题：“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胃口也要吃饭，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重新点，面已经冷了。”
“把面收下吧！”纪宁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服务员走过去将陈亦棠面前的那盘面拿走了。
陈亦棠摇摇头：“不了，我吃不下。”这几天他都是吃什么吐什么，索性懒得吃了。
纪宁看着他，没说话，将菜单拿回来。点了几份适合孕夫吃的菜，再点了几分水果跟果汁。
菜上齐之后，纪宁把干净的筷子递到陈亦棠面前，嗓音温和：“尝尝看。”
陈亦棠望着纪宁，心跳漏了半拍。她人真的很好。但是他知道，这只是纪宁而教养好而已。她对他并没有任何感情。
陈亦棠弯了弯唇，伸手接过筷子：“谢谢。”
他夹起一块虾肉，放进口嚼了嚼。味道很清淡，倒是让他胃舒服了许多。
“好吃吗？”纪宁问。
陈亦棠点头：“好吃。”
纪宁满意：“那就好。”
见他吃了东西，纪宁视线扫过他平坦的肚子，突然说道：“陈亦棠，这个孩子打掉吧？”
陈亦棠咀嚼的动作一僵，脸色很煞白，发丝微微遮住那双狭长的清眸，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咽下口中没什么味道的食物，回答：“好。”
她不喜欢那就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