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剧本的猫猫黑化后》川云夭夭

9、孤儿院

　　池中之水清透，偶有蜉蝣生物溅起小片涟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高洁而优雅，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特别是那娇艳欲滴的玫瑰。
　　林若郁不知善至孤儿院为什么会养这种植物，明明第一次听说，他还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
　　也有可能不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他记不得了。
　　“林学长，你看，你看，那个孩子好像你。”
　　闻人缚想拽小孩的衣服，奈何俩人都是灵魂状态，他碰不到他，可刚才林若郁捏他鼻子了，什么原理?奇了怪了，而且小孩的身形好像在凝实。
　　视线偏移，林若郁看到了一个清瘦背影，有些熟悉。
　　“多像?”
　　“眼睛，其余的我没看清，离得太远了。你真的没有一个哥哥或弟弟什么的吗？”
　　闻人缚摸着下巴思索。
　　“没有。不过，有可能，那是我。”
　　“我觉得不太像，那小孩太冷了，我是说，唉~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们去找另一个小孩。”林若郁拉住闻人缚衣角，他着实是太矮了。
　　“谁?”
　　“悦悦。”
　　“是那个院长说的小孩?”
　　“应该是，我不确定。”
　　“跟着那个短头发的女生。”
　　“好。”
　　闻人缚举两根树杈子偷偷摸摸躲在林若郁身后。
　　“你能正常点吗？”
　　“我怕她看见我。”
　　“闻人学弟，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的脑子是去充话费了。”
　　闻人缚立马站直，他轻咳一声，“我是高质量人才。”
　　林若郁:我看你脑子进泥了。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仅到他大腿的小孩指了一个方向。
　　“悦悦乖，马上就到午饭点了。”周絮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
　　“不去，不去游乐园了，妈妈，妈妈，我想回家…”
　　断断续续的哭声，配合着庄念悦沙哑的童音，让周絮心软了一片。
　　“悦悦，给你吃糖，好不好?”
　　说罢，一颗糖果出现在周絮手心。
　　“姐姐，请你吃糖，不要哭了，好吗？”
　　“我要姐姐，我要…妈妈…”
　　“悦悦乖，她们最近有些事。”
　　手心搭上一只小手。
　　抽抽噎噎的小女孩问：“真的吗?”
　　“真的。”
　　骗起小孩都不眨眼周絮温柔剥开糖纸，甜甜的糖果入口，悦悦也不哭了。
　　“谢谢姐姐！”
　　……
　　“周絮，我资助你上完大学不是为了让你破坏的计划的。”
　　愤怒的傅柳余涂满红指甲油的指甲都断了。
　　一叠厚厚的纸砸到周絮脸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若不是那小子帮你们，你是不是要带着庄念悦走?你得知道，你现在的所得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
　　你太令我失望了。”
　　“园长…”对不起。
　　“你辞职吧！‘善至’不需要你。”
　　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悦悦，我得带走。”
　　气笑的傅柳余冷眸扫向周絮那张知书达礼的脸，好的很。
　　她砸了那么多钱全部喂了狗。
　　看呆的闻人缚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跳的好快，他都没弄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走，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
　　林若郁眉头微皱，不太对，时间在加快。
　　“闻人缚，你带悦悦跑，跑到哪里都好，现在不要管我。”
　　身体在凝实。
　　“这里不是悦悦的魇，出去后我跟你解释。”
　　“可，可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摸不着头脑的闻人缚愣愣走了。
　　场景还在继续…
　　“她母亲把她卖给‘善至’了，你有什么理由带她走?周絮，你得知道，现在有人出很高的价钱买她。”
　　“多少?”
　　“很多，你出不起。”
　　“傅柳余，你现在是在犯法…”
　　“你现在去，指不定能到她最后一面。”
　　指尖刮擦着短发少女的，之后一个巴掌狠狠扇倒周絮。
　　“蠢货。”
　　刹那间，阴风呼啸。
　　林若郁转身快跑，直至跑到荷花池他才停下，他若有所感抬眸。
　　“你说，我该救她吗？”
　　十一岁的少年歪头，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什么在说话。
　　天有些暗沉，他浅褐色眸子倒映着六岁的自己。
　　“你来了。”
　　“你到底是谁?”林若郁望着那双与自己有九分的眼睛。
　　“我吗？时间太久了…”
　　小少年死寂眸子朦胧了薄雾与暗色，他手攥带刺的玫瑰花，血滴滴嗒嗒落在池水中，清澈见底的水立即开始变红，浅色转浓，荷花自根茎处变红，然后枯萎。
　　“不记得了，但你应该是未来的我。”
　　小猫告诉他，它说他的未来会极好，他会忘却现在以及之前的事。
　　他见到了，只不过，那是六岁的自己，对未来的自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愚蠢极了，但他还是信了。
　　小少年干净的手包裹住林若郁小小的拳头，“不要不说话，十九岁的你快乐吗？”
　　他狭长的凤眸湿漉漉看着林若郁。
　　我对我的未来本不抱任何希望，我以为我会像很多小孩一样，身体的器官全部被挖走，骨血来养艳丽的玫瑰，余留的骨埋进淤泥。
　　所幸小鬼没有骗他。
　　“挺快乐的，每天画些画，饿了去吃个饭，我还交到了很多个朋友，十九岁的你挺快乐的，有目标，有理想，也有希望。”男孩的童音青涩且稚嫩，却说的很镇定。
　　“我没有办法再救她一次了。”小少年丧丧道。
　　“六岁的我，可以带着六岁的悦悦逃出善至孤儿院吗？”
　　在划破的掌心里躺着一块洁白如玉的骨，小少年扯了扯僵硬的唇。
　　笑不起来的，消失了的情感与吞噬灵魂的力量开始撕扯着他。
　　林若郁握住那块骨，小脸扬起乖巧的笑。
　　“会的，能告诉我你在‘善至’多久了吗？”
　　“九个月。”
　　足够了。
　　眼前的身影消散，化成星星点点的灰散走了。
　　十一岁的执念是带悦悦走。
　　十一岁的林若郁是无神的，破碎的，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的小孩。
　　他的未来偏离了十一岁的预想，十一岁的他到底有什么呢？
　　脑子像是要炸了般，残破不堪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
　　“没有人愿意要他。”
　　“傅园长，签字吧，这小孩好像患了严重的病，我们孤儿院无法支付起高昂的费用 ，唯有你们也可以救他。”
　　“好。”女人柔声答。
　　笔尖划过纸面，他的命运再次被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