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剧本的猫猫黑化后》川云夭夭

5、眼睛

　　好兄弟半路堵车了?楚凌染咋还不来?
　　“你们鬼是不是怕光?”林若郁没头没尾来个句。
　　“怎么，你要用光照我?”
　　“不是…”
　　灯光准确无误对准青年那张欲要解释的脸，他睫毛眨了眨，最后还是用手挡住。
　　“我只是…”
　　淮卿乖巧看着他，银灰色的长发像是铺了层细碎的月光，有种虚幻的漂亮，少年的桃花眸撩人，额心一枚金纹，繁复华美的衣服上是大片大片血红的曼珠沙华，妖异但不妖媚。
　　“阿郁，你在愣神什么？”
　　林若郁回头，身穿白衬衫的俊秀斯文青年冲他打招呼。
　　“你…”
　　然后他又转头，淮卿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
　　楚凌染拍拍他的肩。
　　“没，你现在来，是想饿死我吗？”
　　林若郁‘痛苦’捂住肚子，眉头紧皱，他唇色还不正常发红。
　　“你是不是迟到了?肚子更饿了。”
　　“我看你是饿死鬼投胎，一天要吃八顿饭才饱。”白衣青年唇角挂着温润柔和的笑。
　　他轻甩了甩手中的钥匙，“走吧，我请你。”
　　“这多不好，花你的钱，我良心难安啊。”
　　等林若郁坐在电动车后座时，才恍惚问，“你的灯好亮。”就差闪瞎我的眼了。
　　“灯越亮，视线所及就越广。”
　　“有道理。”
　　楚凌染将钥匙插入孔，长腿一划，电动车启动。
　　“想吃三宝家的馄饨。”
　　“好。”
　　“林同学，你待会需要换一身衣服。”
　　形象早就碎一地的某人压根不在乎了，衣服烂不代表他人烂啊！
　　“先吃。”
　　走到半路，衣服漏风的林同学颤颤巍巍抱紧了自己，“还是先换衣服吧！”
　　“好。”
　　“你没有想要和我说的?”楚凌染低声问。
　　林若郁想了想某些非人类的画面，嗯，楚同学一个普通人类如果知道的太对肯定会惹祸上身，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我全程都是昏迷的，一醒来就这样了。”
　　“你身上的衣服?”
　　“它太不结实了。”
　　“你猜，我信吗？”
　　夜风裹挟着青草香，吹起青年的发梢，他们很快消失在荒芜贫瘠的野田里。
　　幻境被轻而易举打破了。
　　空气中某些危险分子开始浮动，按耐不住掠夺残忍的本性。
　　“呵。”
　　提灯少年眼眸中划过幽光，他挥手之间冒出头苦骨化作齑粉消弥于黑夜。
　　…
　　“滴滴嗒嗒，闹钟响了，你看到我的眼睛了?”
　　小女孩尖细的声音响在耳边，躺在床上的林若郁猛地翻身，他揉了揉眼睛，宿舍内安静的很，床对面的楚凌染睡得很熟。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咔哒咔哒红色小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一串血红的脚印。
　　“我的眼睛丢了，心脏也丢了，就连手臂也被锯断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身体?”
　　“血流了好多，打我的人也好多，身上好痛，为什么要抛弃我?”
　　房间内漆黑一片，指甲刮擦墙面，血漫上床脚，林若郁试图打开手机，脖子却被掐住。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粘稠的血自小女孩两只黑洞洞的眼窝里渗出，她的嘴巴被细腻的针脚缝补，破旧的玩偶熊坐在她的肩上。
　　血雾弥漫上口鼻，窒息与绝望在这一瞬到达顶点。
　　“滴滴嗒嗒。”
　　指针指向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林若郁额头满是冷汗，有人拍了拍他的脸，“阿郁，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眼…眼睛…”
　　闹钟砸在地上，碎片挡住秒针的转动。
　　楚凌染顺手捡了起来，闹钟上的小熊图案从中间裂开。
　　林若郁迷迷糊糊坐起身，“昨，昨晚，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你打呼噜的声音?”
　　“我睡觉不打呼噜。”
　　“你昨晚没睡好?”
　　闹钟放在床脚，秒针重新转动。
　　“做了个噩梦。”
　　“收拾收拾，待会还要上课。”
　　林若郁磨磨蹭蹭下了床，他捧一把水洗脸，镜子中的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肤色苍白的不正常。
　　梦里的鬼有些眼熟，但他一时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林若郁用毛巾擦去眼睫上的水迹，狭长的凤眸突然紧缩。
　　是血，自镜子里流淌出来，瘦小的黑指扒住镜子的边缘，一双恐怖骇人的黑瞳锁定他。
　　毛巾滑落，寒气弥漫在浴室里，又是这样，身体不由自己控制。
　　“我眼…”
　　“我…我，真的不知道。”
　　“帮我，我需要眼睛。”
　　小女孩悲泣起来，不同于梦中的场景，浅淡的泪痕顺着褶皱起来皮肤落在镜子表面。
　　“没有眼睛我回不了家，求你，帮帮我，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林若郁还是心软了，对一只恶鬼。
　　“悦悦?”
　　小鬼愣神片刻，悦悦，是悦悦。
　　“是悦悦，九岁的悦悦。”
　　也是永远长不大的悦悦。
　　“阿郁，要走了。”
　　林若郁慌忙捡起毛巾，说了句，“我知道了。”
　　像是对楚凌染说，也像是对悦悦说。
　　天色有些昏沉，雀鸟低空飞过。
　　“你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白衬衫青年担忧看着林若郁。
　　“不用，头有些痛，我去拿些药就好了，先去上课。”
　　不想挂科的某人，随便从食堂买几个馒头就去教室了。
　　窗外的树叶沙沙的响，笔尖摩擦纸面，青年握笔的手修长而有力。
　　十八岁的青年考上了喜欢的专业，他有广阔的未来，有美好的憧憬，可到底还是有什么在改变。
　　笔尖划出纸面，线条分割明暗，一面是繁华热闹的城市，一面是夜晚，是无尽的黑和大大小小的深黑色的点。
　　“没有，没有…”
　　林若郁查找了最近几年的诈骗案件，并没有任何收获，九岁的孩子突然失踪，一点水花也没有惊起，要么就是背后之人隐藏太深，要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虐杀。
　　她还那么小…
　　匆忙出教室的林若郁看到了一场大型撕逼现场，蹲在角落哭泣的女生头发散乱，细长眼尾挂了泪珠。
　　“庄念依，你再装?撞到我为什么不道歉?”
　　女生抬起头，梨花带雨的脸上浮出委屈之色，“我没有…”
　　“没有?非要我调出监控你才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