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剧本的猫猫黑化后》川云夭夭

44、第 44 章

　　“风停了，苓。”
　　芷秽的形态在虚化与实体之间切换，她坐在窗前，阳光不入她眼。
　　正在认真写作业的闻人苓嗯了声。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真实的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的朋友不止我一个，算了，不跟你个顽固分子说了，我听说你们闻人家掌中宝挨板子了?”
　　黑墨晕开在符纸上，有几笔已经看出来原来的走向了。
　　第三百五十二张废符。
　　“二长老打的，他任务失败，还受了三道鞭刑。”闻人苓打了个哈欠，好困。
　　“任务?是出市吗？”芷秽歪了歪头，有意思，闻人家真有意思，道行深的天师都出不去，竟把这任务交给一个毛头小子。
　　“你不要小看他，你看我画了一天的符，成功了五张，闻人曜成符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我猜啊，他肯定是太自信了，出门没做好准备。”
　　“给他找理由，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哪管什么天赋。”
　　芷秽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碰不到，她与她明明那样近，却又像是隔了天堑。
　　“我有自知之明，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所以我每天都要多付出一些努力，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强大的天师，命运由自己掌控。”
　　“阿苓，命运这东西说不准，我啊，也被它捉弄过呢！”芷秽眯眼浅笑。
　　“我活了两辈子，你信吗？”闻人苓偏头看她，眸中有光。
　　“当然。”
　　“前世我死的特草率，参加了个宴会，结果被卷进一场阴谋里，后来被大鬼被一下打死了。”闻人苓说的很轻松，释怀了吗？没有，憋了很久了，不说，她怕会得病。
　　坐在窗前的透明魂灵陷入沉默，闻人苓说的她知道。
　　“好了，阿苓，都过去了，也许那只是一场梦，现在的你在现实里。”
　　“说不准，死的感觉太真实了，那不是梦。”
　　“你说的前世是不是没有我?”
　　闻人苓弯眸，视线越来越模糊，场景变换，芷秽握住她的手。
　　“带我去你说的地方。”
　　入梦术，眼前的魂灵到底是谁?
　　第一次见面是在重生的时候。
　　大雨滂沱，九岁的女孩跪在雨里，雨滴打湿她的额发，大人们说，她撞邪了，需要再跪在祖宗祠堂前忏悔。
　　忏悔她的不敬，引来秽物，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有什么错?想活着，又有什么错呢？大概九岁的躯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本身就是错的。
　　她是重生者，拥有荒诞离奇的前世记忆，与众人格格不入。
　　“闻人苓，跪好，闻人家不需要神志不清的孩子。”
　　“爷爷，我会死，您不相信吗？”您不是最疼爱我的吗？怎么能不信我?
　　“淮南市没有可以伤害到你的鬼，你说的大鬼不存在。”
　　一句话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
　　“我信。”
　　雨声淅淅沥沥，少女的声音坚定。
　　“谁在说话?”
　　“我说，我信。”
　　透明的魂灵半跪在她面前。
　　闻人家族长的身影早已离去，女孩的眼睫颤抖，幻觉，定是幻觉。
　　“你看不到我吗？”
　　芷秽挥了挥手，雨穿过透明的灵魂，未溅起一点水花。
　　“是他们道行太浅，看不出，怪你有什么用?”
　　“你说的不对，他们比我厉害一万倍。”闻人苓答，会术法的天师总是比普通的人类厉害的。
　　“看不到我?好吧，听到也可以。”
　　“可以和我讲讲吗？”讲讲你的前世。
　　“不可以，你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进不了你们闻人家的大门，我为你而来，我是善魂，善魂不会害人。”
　　过了很久，雨停了，闻人苓走到屋檐下，暗淡的眸盯着大片大片的水洼，不吹风，可能没那么冷。
　　“骗子！”
　　“没有骗你，我叫芷秽。”
　　“你信我，信我满嘴‘谎话’?”闻人苓蹲下身，托腮。
　　突然冒出来个东西，说相信她，好可笑，她的家人没有一个愿意信她的。
　　她凭什么说信她?骗子，大骗子！
　　“你能不能不要伤心?”芷秽轻柔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小心翼翼的。
　　“你走。”
　　“走不了，我们绑定的，没骗你。”
　　“我冷。”
　　“拿回去吧，他们敢来欺负你，我吓死他们。”
　　“骗子。”
　　“我不是骗子。”
　　“不要和我说话，好烦，好烦，好烦。”
　　芷秽用脚尖在水坑处画了个圈，她才不是骗子。
　　…
　　“芷秽，好冷。”
　　“我抱抱你。”
　　…
　　“芷秽，做噩梦了，不想告诉你内容。”
　　“好吧。”
　　…
　　“芷秽，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骗子。”
　　“我不是。”
　　…
　　“芷秽，好累，想睡觉。”
　　闻人苓的手指自她的手心滑出，她疲惫向后倒去，脱离梦境，脱离入梦术。
　　讲故事，她不擅长，说一点，仅说一点。
　　“阿苓，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提醒我哦，我不会嘲笑你。”
　　“哈哈哈，芷秽，我冷，你抱抱我。”泪水滴落。
　　死亡的过去与未知的未来。
　　我好像救不了我自己，命运的轨迹没有发生变化，我在走向死亡。
　　“阿苓，我要嘲笑你了，你太能哭了。”
　　“你说过，为我而来，我要是死了，你会陪我吗？”闻人苓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问。
　　“不知道。”
　　“你不要陪我，我不愿在地府看到你。”
　　“我是善魂，已经死过了，再死一次，就真见不到你了。”
　　眼眸闭合，有人陷入了沉睡。
　　透明的灵魂紧紧拥住那脆弱敏感的人。
　　她的小阿苓啊，走不出来了，路上的荆棘绊住了她的步伐，自我迷失，自我失落，多年过去，她丝毫未变。
　　再走一步，便是光明，芷秽无法开解她，所以她愿意陪她在原地踏步。
　　善魂吗？不过是为一己私心的丑陋灵魂罢了。
　　“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只有你和我。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我们…”少女轻声呢喃，纯白的瞳仁深处有数道黑色的纹路和红色的丝线缠绕，打结。
　　恶魂死掉了，主体该醒了。
　　我的寄主，你的命运会发生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