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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下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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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弦月如钩悬于天际,御花园笼罩在朦胧银辉之中。太湖石错落堆叠成嶙峋山势,蜿蜒的九曲长廊下,谢清岚独自倚着朱漆栏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夜光琉璃盏的纹路。盏中盛着的蓝莓酒泛着幽紫光泽,酸甜气息混着夜露的清冽,却驱不散他眉间的淡淡愁绪——自那日朝贺之后,墨轼之那抹不羁身影,总在他思绪最深处挥之不去。
忽有碎石轻响从头顶传来,谢清岚警觉抬头,只见墨轼之蹲坐在假山顶峰,黑灰色长发垂落肩头,狼耳在月光下泛着冷银光泽。他单手撑着膝盖俯身,另一只手晃着酒葫芦,尾音带着几分调笑:"太子殿下对着一杯酒发呆,莫不是在等我?"
话音未落,墨轼之已如黑豹般跃下,落地时竟未发出半分声响。蓬松狼尾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精准缠住谢清岚手腕,将人猛地往怀中一带。谢清岚惊呼一声,跌进带着硝烟与松木香的怀抱,撞得琉璃盏中的酒液飞溅而出。
"草原人喝酒可没这么文雅。"墨轼之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有利的手扣住他后颈,迫使他仰起头。未等谢清岚反应,带着蓝莓甜香的酒液已顺着嘴角滑落,在雪色衣襟晕开深色痕迹。"墨轼之!"谢清岚挣扎着推搡,却被对方咬住耳垂,微痛传来的同时,低沉嗓音裹着热气落下:"别动,有刺客。"
破空声骤然响起,三支淬毒箭矢穿透夜色袭来。墨轼之旋身将谢清岚护在怀中,狼尾如钢铁长鞭横扫而出,卷飞两支箭矢,利齿寒光一闪,竟生生咬断第三支。箭矢坠地的瞬间,十二名黑衣死士如鬼魅般从竹林中涌出,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淬毒光芒。
谢清岚反手抽出袖中软剑,淡蓝色狐火瞬间燃起,映得他眼眸如浸在寒潭中的琉璃。墨轼之赤色狼焰从指尖腾起,与狐火交织成绚丽光网,热浪与寒意相撞,在空气中激起噼啪爆响。"小心左侧!"墨轼之贴着他耳畔低语,狼爪已如闪电般划开逼近的刺客咽喉,温热血珠溅在谢清岚颈间,惊得他狐尾不自觉竖起。
混战中,谢清岚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狐火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挥剑的手臂也愈发沉重。就在一名死士的弯刀即将劈中他面门时,墨轼之的狼尾如灵蛇般缠住他腰间,猛地往后一带,将人护在身后。"殿下的狐火,比传闻中更美。"墨轼之头也不回地调侃,手中长剑却舞得密不透风,赤色焰光所及之处,黑衣死士接连倒下。
待最后一名刺客倒地,谢清岚踉跄着扶住石柱,胸口剧烈起伏。墨轼之甩去剑上血迹,狼尾还圈在他腰间未松开,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看来太子殿下的实战功夫,还得找机会好好'指点'一二。"
谢清岚抬眼望去,月光为墨轼之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银边,淡红色眼眸中跳跃的火焰,竟比狐火更灼人。他这才惊觉,自始至终,所有刺向自己的攻击,都被墨轼之不着痕迹地挡下,甚至在他力竭时,那圈在腰间的狼尾,都在暗暗给予支撑。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暧昧的温度。谢清岚耳尖泛红,猛地挣开狼尾的束缚:"谁要你多管闲事!"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混着酒香与血腥味,在夜风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