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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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凌泉眸中闪烁的灯火碎光，瞬间黯了下去。
玉夭灼话一出口便知失言慌忙捂嘴，却为时已晚。
凌泉薄唇紧抿，正欲赌气开口，忽地往远处一瞥，继而猛然抓住玉夭灼的手，转身朝与来时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怎么了师兄？”玉夭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面具一个脱手，不及去捉，埋没于人海之中。
凌泉没有回头，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别问，跟我走！”
二人穿梭在人群、小巷里，七拐八拐好似在躲避什么。
玉夭灼喘着气，试探发问道：“莫不……又是青羊宫的？”
凌泉回得很迅速：“不是。”
玉夭灼脸色没有好转：“那会是谁？”有谁比青羊宫更让玄瑛派的弟子忌惮的？
此刻，二人正从巷口出来，绕回了街尾。此处多为茶馆酒楼，临近饭点，街道上萦绕着油香肉气。
玉夭灼咽了咽口水，肚子不合时机叫了——方才没感觉，现在神情一紧绷她突然好饿。
凌泉问道：“饿了？”
“饿了。”
“这些个东西还喂不饱你啊？”
凌泉叹了口气，松开玉夭灼的手，转身朝着一片祥和的街道，喊道：“诶，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玉夭灼：？
她疑惑扭头，见得一个肉铺。
被血染暗的案板上，如今只留下几条肉边。台后，屠夫用汗巾擦着脸，感觉到目光回头。
玉夭灼一颤，这长得确实有点邪恶哈……
“想什么呢！”凌泉好似有读心术，一拍她后脑勺，接着指名道姓喊道：“枫荷师姐，半夏师兄，贯仲师兄！”
他调起得有点高，后面念得和报菜名似的。玉夭灼听得眼里一亮，再抬眼就见在那肉铺后面，三个穿得……额，有些贼里贼气的青年猫着腰走出。
当头被推出来的是李贯仲，他尬笑一声：“啊，好巧啊，夭灼师妹你们怎么也在这？”
凌泉：“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在这？”
半夏从李贯仲身后探出头：“还不准我们下山玩了？”
凌泉“哼”一声不愿搭理，拍了拍玉夭灼，“我们走吧。”
玉夭灼：“不是要一起吃饭吗？”
她天真眨眨眼，跑到三人身边，拉过满脸写着“失策了”的半枫荷，“枫荷师姐，走吧。”说罢，她左右看了看，“山奈师姐没跟着出来吗？”
“她？”半枫荷冷冷一笑。
她倒真是出来玩的！！！
半枫荷指了指身后，玉夭灼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在拐角处看到了山奈。她正蹲在一个老太身前，臂弯上挂着各式小吃。
玉夭灼走去，看到老太正握着她的手，眯着眼看着她手掌。
二人中间地上铺着一张抽丝的蓝布，有些洗得发白，上面铺着龟甲、兽骨、铜钱、筮竹等等。
“这是干什么的呀？”玉夭灼看着地上的七零八碎很是好奇。
“算命用的。”半枫荷回道。
她见山奈一脸严肃认真，头有些疼，再见玉夭灼也两眼放光，头更疼了。
五人围到摊前，落下一片阴影。老太“啧”了一声：“别挡光啊！”
她抬头，先瞧见了玉夭灼，玉夭灼满脸好奇，正神情专注看着布上那个掉了色的龟壳。
“夭灼？！”山奈总算发现了多出的几人，她的手被松开，山奈便又匆匆把心思收笼，问道：“大师，如何？”
老太闭目皱眉，神叨叨开口：“移山倒海手……姑娘，你可要成大器啊！”
山奈闻言很满意地笑了。
半枫荷自是不相信这些，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连连催促山奈快走。她长相素净，皱起眉都十分好看。
老太眼神扫过她，倒也不恼，只是呵呵一笑，视线扫过围在摊前几人，最终又把视线落到了玉夭灼身上。
她瞥见女孩左手大拇指外侧隐约有着一块淡红色的疮疤。
“小姑娘，我看你三庭封侯骨，有吉人之相，若有兴趣，可否让我这个老东西给你算一卦？”
“我，我吗？”突然被这么直白地夸，玉夭灼有些受宠若惊。
“不必了。”半枫荷替她拒绝道，“夭夭，我们走。”
老太呵呵一笑：“天刑指破生死关，玉阙今收步斗客……”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
半枫荷弯腰去牵玉夭灼的手一抖，再去见老太的眼里多了几分错愕和忌惮。凌泉皱了皱眉，和惊讶扭头的玉夭灼对上视线。
众人皆瞠目结舌。
“你和她提起过夭灼？”半枫荷直起身，拉过山奈问道。
山奈摇头，也是茫然。
玉夭灼与藏在叠叠皱纹里那冒着精光的眼睛对视，发现眼前老太左眼眼珠全白——竟是个半盲。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总有某种预感，片刻道：“劳烦了。”
老太似乎早有预料，她提笔拿纸，却问玉夭灼生辰八字。
玉夭灼犹豫，她如今所过生辰“四月初一”并非她出生之日，而是她被师尊带到麒麟山的日子。
老太静待，见她欲言又止，开口道：“重见天光之时，天地便刻下新的命纹。”
玉夭灼了然，提笔书写。
老太将纸收回，再是观相、起卦，最后她盯向玉夭灼的眉心，神情愈发激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老太提了提袖口，其中罗盘一分为二。
她万般可惜，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多折寿……”她一顿，再道，“姑娘，你可否想知姻缘。”
“我就说她是个骗子！”半枫荷闻言“切”了一声，“故弄玄虚，到头来便只是如此？”
半夏安抚地拉了拉姐姐的手，“夭灼福大命大有什么好算的，她从没体验过便让她玩玩，如今听听姻缘也算是好的。何况……”
他微微侧目。
这里有个人也是挺在意这个的。
玉夭灼一颗心被提起，只听这个有些失落，但来都来了，便也点头称好。
老太微微低眸，眼神落在她左手小拇指，一根红线若隐若现，缓缓绕到玉夭灼身后，一分为二，其一连向——
老太抬头，与有些紧张的凌泉对视。
“红鸢星动，双线争斗……”
末了，她那只白瞳突然一震，匆匆垂头握住玉夭灼的手。
“姑娘，多的无从透露，可我看你面熟，只道和小丫头有缘。我有几句话，你仔细听着。”
她语气再无方才游刃有余，竟有些急促：“你们几人之中……会出屠魔之人！”
玉夭灼：“屠，屠魔？”
可是，魔族不是已在仙魔大战中被镇压了么。
凌泉闻言一笑：“江湖骗子。”
他上来去拉夭灼，刚一靠近老太便是一缩，松开了握着姑娘的手。
紧接着，她两手抓在蓝布两端，双手一提打了个结，背着包袱匆匆离开。
山奈要付钱的手悬在半空，万般困惑：“这……这是见鬼了？”
“走吧。”凌泉表情有些不悦，“纯是浪费时间。”他再将矛头指向几人，问道：“各位师姐师兄出来玩，可是逛好了？”
半夏推搡了下李贯仲，李贯仲又无辜当了挡箭牌，“那，那个……我有一味草药想去买……”
“那便走吧。”凌泉扬了扬下巴，先一步拉着玉夭灼离开。
几人匆匆跟上，李贯仲说买药材不假，从药房出来时脸上笑容傻兮兮的。
凌泉侧耳和玉夭灼道：“别学你李师兄，人太老实容易吃亏。”
玉夭灼倒不觉得：“李师兄人多好。踏实靠谱，饶是他喜欢的是枫荷师姐，我也觉得相配。”
凌泉讶然：“你看得出她喜欢半师姐？”
玉夭灼一脸无语，她瞧着李贯仲刚出门，就一蹦一跳把药材举给枫荷看的样子，道：“你把我当小孩看呢？”
凌泉沉默了。
这边沉默，那边倒是热闹。李贯仲不知从哪里拿出个丹药硬是塞到了半夏嘴里。
半夏喉结一滚，不一会脸色大变，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跑开。
“哎呀，看来缺了这味药真是不行。”李贯仲恍然大悟一敲脑袋。
凌泉：……
玉夭灼：……
二人心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
别惹老实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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