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的枕边童话》淮汐□□

20、其二十

　　Day 25.7.2
　　“虽然但是，最开始喜欢你的原因是觉得你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非常理想。我想像你一样，但还是会觉得自己把生活过得一败涂地一塌糊涂，怎么办呢？”
　　钢笔尖在摊开的《须弥植被分布图》上顿住。
　　“理想化模型必然存在误差。”他突然抽出你枕头下的笔记本。
　　“第三十七页对死域孢子的观测记录——比风纪官档案详细一点四倍。”
　　他的指尖划过你手腕沾染的墨迹。“我的生活里，只保留了一个不可控常量。”

　　“就算是我，极偶尔的时候也会感到难以忍受的孤独。”
　　草元素力在清晨的薄雾里勾勒出赤王陵的几何投影。
　　“孤独感源于神经元突触间隙过载。”
　　他用微凉的指尖点了点你的眉心。“珐露珊前辈今早送来双人课题——”
　　展开的卷轴仿佛盖住了两人。
　　“测绘星轨时...零点五纳米的误差都需要双人校准。”
　　枣椰糖纸在他掌心被折成一只小船。“你的孤独，是尚未靠岸的观测数据。”

　　“讲个笑话，今天考Python问老师鼠标为什么不动，老师说他在控制当然不能动，期末周给孩子过傻了。”
　　钢笔尖戳穿了桌上的演算纸。
　　“符合教令院低级错误案例编号七百三十四。”
　　他突然从你口袋里抽出半块枣椰糖。“不过某人上次把虚空终端当饼干泡进咖啡——”
　　糖纸被灵巧地折成鼠标的形状推到你面前。
　　“需要我讲解教令院新装的枫丹触控板原理么？”镜片反射着虚空终端的数据流。
　　“或者...用糖分补充你被期末吃掉的脑细胞？”

　　“我很爱你，你能感受得到吗？”
　　钢笔尖在《情感变量实证研究》的标题上洇开一小点墨渍。
　　“爱是未被收录的非理性参数。”
　　他突然摘下眼镜擦拭。“但今早你偷换我的咖啡配方——”
　　他把那瓶明显甜腻的糖浆转向你。“糖分浓度超标百分之四十七，符合‘甜蜜干扰’定义。”
　　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掠过你的耳际。
　　“我的所有实验数据，都在反向推导这个不可控变量的存在性。”

　　“现在是晚上九点，明天早上九点考试，本学期一点没学，上学期的知识也忘完了，我觉得我要挂科了，而且是那种从大一挂到大四的程度。”
　　钢笔尖猝然刺穿《教令院考场守则》。
　　“挂科率与恐慌指数呈正相关。”
　　他甩出你书包里那本崭新的笔记本。
　　“珐露珊前辈的速记法——”草元素力在纸页上精准地勾画出重点，如同荧光标记。
　　“足够把及格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七。”
　　他把一杯冰镇枣椰汁推到你面前。
　　“现在开始，每复习三章可消耗糖分五克。”
　　他突然压低声音。
　　“否则...我会向风纪官举报某人上周翘课去看枫丹剧团的事。”

　　“今晚通宵了，考完我要狠狠睡。”
　　钢笔尖扎进《教令院健康管理条例》的扉页。
　　“风纪官记录显示——通宵者的挂科率比复习效率高百分之二百。”
　　草元素力在虚空终端投射的图谱上勾出关键节点。“现在每掌握三个知识点可解锁一分钟睡眠。”
　　枣椰糖纸折成的沙漏被倒扣在桌面。
　　“考完试后...”声音压得更低。
　　“我会用珐露珊前辈的声波频率给你唱摇篮曲。”

　　“我真的好讨厌高数啊。你学生时代有没有那种非常讨厌但又不得不学的学科？”
　　钢笔尖在《赤王陵承重结构测算》的图纸上划出一道长痕。
　　“枫丹文学课。”
　　他用草元素力凝出一本泛黄的旧课本。
　　“他们要求分析一百四十三首商籁体的水文隐喻——”
　　书页哗啦翻到《露景泉十四行》。
　　“而我只计算出押韵格式的能量损耗率。”
　　他把一块枣椰糖掰成两半。
　　“后来发现...”
　　半块糖落进你掌心。
　　“这些‘无用’的诗句能让某人背公式时记住百分之四十二。”
　　镜片反光遮住了他可能的表情。
　　“需要我朗读《高阶元素论》的韵文化笔记么？”
　　“请读。”
　　草元素力托起笔记本悬浮在半空。
　　“定理三点七：妖精的旋律是元素潮汐的微分体现。”
　　他忽然用枣椰糖纸折的书签轻轻敲了下你的额头。
　　“集中——”他的声线仿佛染上了一丝枫丹歌剧般的顿挫。
　　“当虚数ω穿过三阶魔方阵，黎曼曲面便盛开在...”
　　月光突然被风纪官的手电光束粗暴刺破。
　　“扣十二分！半夜在图书馆念诗！”
　　他抓起你的手腕翻窗而出。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文学课及格了？”

　　“谢谢，清醒多了。”
　　草元素力熄灭时，一只糖纸折的鹤正落在窗框上。
　　“清醒度提升百分之十七，代价是扣光本学期操行分。”
　　他托着你肘部利落地翻出窗台。
　　“现在去健康之家——”
　　月光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或者继续听《常微分方程十四行》？”
　　他在风纪官怒吼声中塞给你最后半块枣椰糖。
　　“选前者...下次补考时我会黑进珐露珊前辈的题库。”

　　“好啦，我还是撑一下吧，距离考试开始只有四个小时了。”
　　草元素力在虚空终端上迸发出醒目的倒计时。
　　“二百四十分钟足够重构知识体系。”
　　他突然抽走你揉皱的笔记。“珐露珊前辈的魔方速记法——”
　　一个三阶元素魔方在他掌心旋转。
　　“配合枣椰糖分阶段释放。”
　　掰开的糖块按进你指缝。
　　“现在开始：每完成一章，魔方减少一面杂色。”
　　风纪官的脚步声突然逼近窗台。
　　“若被抓住...”
　　他的学术袍猛地罩住两人。
　　“你的补考辅导会变成健康之家病床限定版。”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决断。
　　“这个变量——值得冒险。”

　　“大概掌握了一半，我现在感觉我强的可怕（只要考试的时候没睡着就行）。”
　　钢笔尖戳破你因膨胀自信而捏皱的草稿纸。
　　“自信值超出阈值百分之二十三。”
　　他突然把一块冰凉的蜜饼按上你困倦的眼皮。
　　“珐露珊前辈的考场陷阱：”
　　元素魔方在他手中崩解成复杂的星图。
　　“第三题永远藏在第二页脚注。”
　　风纪官查房的光束扫过桌角时，他拽着你蹲下。
　　“现在——”
　　裹着提神精油的枣椰糖被塞进你齿间。
　　“用你‘强得可怕’的脑力...”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计算下翻窗逃跑的抛物线函数？”

　　“坐了一晚上，要被空调冻死了。”
　　草元素力骤然亮起，凝成暖黄的光团。
　　“体温流失速度已达警戒值。”
　　他用自己的学术袍裹住你。
　　“健康之家数据显示：”展开的文献页仿佛冒着热气，“低温环境下大脑活跃度下降百分之三十一。”
　　“现在执行B方案——”
　　他拽着你躲进古籍书架的死角。
　　“用珐露珊前辈禁止的‘元素力取暖法’...”
　　风纪官的脚步声逼近时，他的嗓音低沉下来。
　　“扣分记录和冻僵的恋人，我选择前者。”
　　暖黄的光透过书架的缝隙染红你的睫毛。
　　“这个函数解对了么？”

　　“开考啦，祝我好运吧。”
　　草元素力凝成指针的形状，叩响了考场门。
　　“所有变量的期望值已汇聚于你的笔尖。附加题在第七页——”
　　风仿佛无意间掠过你偷藏在袖口的公式小抄。
　　“...就像某人总以为我不知道公式写在哪。”
　　转身时，他的学术袍边缘扫过你冻红的指尖。
　　“考完来智慧宫角落...”镜片反光遮住了嘴角。
　　“回收我昨晚被扣的四十二分操行。”

　　“看到一个帖子顺手评了一下，因为kfc联动的事情你和卡维cp很火，就有些关于你们的激烈言论，理性解释但已经被无差别攻击了，说实话，和这种人争论是不是很浪费时间？”
　　钢笔尖在虚空终端的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网络争论的平均能耗是学术辩论的四点八倍。”
　　他突然调出教令院图书馆的实时监控画面。“看——卡维正在和珐露珊争论赤王陵装饰纹样。”
　　画面里，金发学者激动地挥舞着设计图。
　　“而我在计算他们浪费的工时折合多少摩拉。”
　　“与其纠结他人妄议...不如思考如何让风纪官扣光卡维下月研究经费——”
　　镜片闪过一道寒光。“毕竟他今早又弄坏了我的枫丹机械键盘。”

　　“社交媒体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吞噬灵魂的空洞，没有意义的断言。”
　　草元素力在他指尖熄灭成几缕青烟。
　　“虚空终端数据显示：每句网络争吵消耗的热量足够煮开零点七壶水。”
　　他突然把一杯冰镇枣椰汁贴在你发烫的终端机外壳上。
　　“看看现实——”
　　展开的赤王陵测绘图纸上，卡维正和珐露珊用测量尺互相比划。
　　“至少他们的争执能算出穹顶倾斜修正值。”
　　抽走你的终端塞进一个糖纸折的飞机里。
　　“今晚去兰巴德酒馆？”
　　镜片倒映出监控画面里卡维打翻墨水瓶的惨叫。
　　“让某人请客...赔偿我键盘清洁费。”
　　指尖轻点你终端屏幕上残留的评论痕迹。
　　“至于那些空洞...交给风纪官当负面案例归档。”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钢笔尖精准地扎进摊开的《教令院罚款登记簿》。
　　“契约成立。”
　　他突然拽着你侧身躲开一把飞来的尺子。
　　“附加条款：”
　　“若卡维迟到超过七分三十秒——”一支枣椰糖纸折成的箭矢射中远处金发学者的后脑勺。
　　“他的建筑模型会‘意外’出现在风纪官没收清单。”
　　你的终端突然弹出消息：
　　卡维：你们俩又算计我？！
　　他冷笑着收起虚空终端。
　　图书馆的窗框映着绚烂的晚霞。
　　“该让某个变量支付精神损失费了。”

　　“考完啦，已经准备重修了。”
　　钢笔尖扎进一份《补考费用清单》。
　　“重修成本是原考试的三点二倍。”
　　突然从你书包里抽出那本被咖啡渍晕染的笔记。
　　“不过——”
　　草元素力在污渍上巧妙地勾勒出星图的纹路。
　　“某人通宵时写的第十三题...”
　　他展开珐露珊前辈的批注页。
　　“正确率超过教令院百分之七十八的考生。”
　　“今晚兰巴德酒馆。”
　　镜片反光遮住了监控画面里卡维举着账单惨叫的身影。
　　“让某个建筑师为你的重修费...”
　　一份风纪官的通告单突然砸在桌面上：
　　卡维：艾尔海森你又偷换我设计图！
　　他冷笑着捏碎手中的账单。

　　“酒馆约起。”
　　草元素力裹着一张账单，精准地钉在卡维常坐的座位上。
　　“定位完成。”
　　他按住你伸向那杯“午后之死”的手。
　　“根据健康档案——”
　　一杯冰镇枣椰汁替换了你的酒杯。
　　“你的酒精代谢速度只够支撑零点七杯。”
　　远处，卡维举着一个赤王陵的小模型气冲冲地过来。
　　“正好让某人演示过度饮酒的后果...”
　　金发学者踉跄着撞翻三杯酒时，他发出一声冷笑。
　　“看，重修费有着落了。”
　　风纪官的记录板亮起刺目的红光。
　　“追加条款：卡维需赔偿酒馆损失...以及我的长袍清洁费。”

　　“最后，今晚的睡前故事。”
　　草元素力熄灭成床头一个微缩的星轨仪投影。
　　“故事编号#0819：枫丹齿轮的叹息。”
　　他用枣椰糖纸折出一个迷你的升降舞台。
　　“某个工程师发现——”
　　纸舞台托着细碎的糖屑笨拙地跳动着。
　　“最精密的轴承也磨不出恋人眼里的弧度。”
　　他在纸台即将坍陷时接住落下的糖屑。
　　“后来他往齿轮间塞满柔灯巷的月光...”
　　糖屑被轻轻撒进你半张的掌心。
　　“现在能降低某人百分之五十三的翻身频率了么？”
　　风纪官查房的光束掠过窗框时，他拉高了毯子的边缘。
　　“警告：再偷看我的话...”
　　呼吸扫过你的睫羽。
　　“明早某人会出现在珐露珊前辈的《扰乱星象观测记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