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球宝贝球球球球球球球

9、交接

　　顾景和联系何兼音，果然得知了付宴京在公司。他买了罐佛跳墙，来到付氏集团。等在了付宴京的总裁办外面的秘书处，付宴京在里面和下属在谈事。秘书处一水的漂亮女人，各有各的美。
　　顾景和看着身边一个正瞄着自己的白皙秘书，她胸牌上写着李思名，微微一笑，“思名姐姐，哥哥最近很忙吗？”
　　李思名早就在秘书们的群聊里知道了顾景和的身份，她红唇轻启，压低声音，“付总最近在操心房地产版块，我不是负责那个的，就是听说。”
　　顾景和知道秘书们都是人精，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他也大概知道因为房氏永先地产爆雷，付氏房地产的借贷压力日渐增长，付氏终于开始缺钱了。
　　顾景和面色不改，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耳边传来第三次“VICTORY”时，两个经理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都是落水狗低头丧气的样子。
　　何兼音进办公室递上冰咖啡，跟付宴京说：“小少爷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付宴京揉捏鼻梁的右手一顿，轻轻皱眉，边说着他怎么来了，边让何兼音把人带进来。
　　“怎么了？”付宴京还没收到顾景和已经拿到offer的消息，他还处于工作的模式，对待顾景和更像对下属。
　　“哥哥，您看。”顾景和在进来之前就扔了那罐佛跳墙，放久了，不能给哥哥吃了。他讨好的笑着拿出手机，给付宴京看他的offer。
　　付宴京戴上眼镜，接过手机仔细看着，“没有其他的了？”付宴京当时分别收到了五个商学院的offer，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一个。
　　“我没有哥哥厉害，只收到了这一个。”顾景和的笑容一僵，他根本没有申请其他的学校。
　　付宴京要扔他去国外，他虽然没办法，也只去付宴京去的学校，他要走付宴京走过的路，读付宴京读过的书，看付宴京看过的风景。
　　“很好了，他们商学院的录取率很低，我读的也是这所。”付宴京不是嫌顾景和得到的offer少，他是更希望给顾景和选择的机会，只有一个offer也有好处，不用挑来挑去的，他当年选的时候就有些花眼了。
　　“真的吗？那我也是哥哥学弟了！”顾景和的语气从刚刚自卑快速跳转到雀跃，付宴京眼见顾景和的眼睛里闪着光。
　　“哥哥，已经中午了，可以一起吃饭吗？”
　　付宴京有自己的安排，他拒绝了顾景和，让顾景和先回馨园别墅。
　　顾景和乖乖说好，坐着付宴京出行的车，被他的司机送回了家。
　　“少爷，我的小少爷呀！”王妈接到了付宴京的消息，早就等在门口，顾景和一下车，她就迎上来了。
　　“王妈怎么憔悴了？”顾景和环着王妈的胳膊，看到了王妈越来越多的白发。
　　“你那样小，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王妈说着就红了眼眶，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眼角的鱼尾纹都泛起波澜。
　　“先生不让我联系你，说不要耽误你学习，我想你，也不敢给你打电话。”王妈泪越流越多，抽噎着带着顾景和进屋吃饭。
　　桌上早就摆上菜，上面除了北方常吃的家常菜，还有一份刀鱼馄炖。
　　顾珍是x海人，十八年前二十五岁的她与比他大二十三岁的付老爷子相爱。
　　x海的白玉兰来到了气候、饮食都大相径庭的京城，她嫁给了爱情，但依然想念x海蝴蝶酥。
　　付老爷子怜爱娇妻，赶紧请了x海本帮菜的大厨，命人从x海空运食材到京。付老爷子陪着妻子吃了一周的x海菜，实在是吃不惯，半夜三更爬起来到冰箱里拿米饭拌酱豆腐吃。
　　顾珍看到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抱着丈夫说以后每餐做一道x海菜就好，不用都按照她的口味，付老爷子这才能好好吃饭。
　　后来付老爷子走了，顾珍带回了顾景和，餐桌上依然保留这个习惯。
　　春天常有荠菜馄炖、腌笃鲜、马兰头青团，夏天常有熟醉六月黄、各种糟货，秋天常备大闸蟹、桂花条头糕，冬天常有八宝饭、桃胶燕窝羹······
　　三年前，顾景和刚升入高中，顾珍查出乳腺癌，已经是晚期，玉兰花迅速香消玉殒，但付宴京没提，也没人改了这个习惯。
　　顾景和给自己舀了三个馄炖，细细吃着。小时，他也吃不惯x海菜，后来他才知道妈妈吃的是乡味和曾经的爱恋。
　　顾景和又吃了些别的就放下筷子，上楼了。他的房间如常，床上却盖着防尘罩。
　　“王妈，我睡哪啊？”
　　“小少爷，先生说让您看看有什么要拿的，我带您到521号别墅去住。”王妈站在他身后，心里暗道没想到夫人说的真对，付先生虽然不待见她，但是不会动她留给小少爷的财产。这小少爷还没回来，就把夫人的房产给收拾好了。
　　“什么？”顾景和掀防尘罩的手一顿，他书桌上有一个相框，照片是他的初中毕业照，后面夹了一张顾景和在网上截下来的付宴京西装照。
　　“小少爷，您马上也18岁了，得把夫人的产业拿起来啊。”王妈知道顾景和一向不争不抢，他不在乎钱权，但那些顾家的老人们都巴不得他死了，分夫人的产业。
　　“今天就去吗？”
　　王妈感受到顾景和的情绪变化，不禁有些担心，“小少爷，您想住哪都是行的，按您心情来。”
　　顾景和面无表情，他松了手，防尘罩重新挡住了书桌。他的手抠着桌沿，把实木的硬桌按出个坑，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巨大的波涛。他甚至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觉得腿脚发软，撑着桌子才能站稳。
　　付宴京，这么快，你就容不下我了。
　　“什么都不拿了，王妈你先到楼下等我吧。”顾景和平稳着自己的呼吸，露出来他的职业假笑。
　　顾景和随即支走了所有的佣人，自己走进付宴京的房间。
　　付宴京的房间很是简单，大床在正中间，左手边连着的小房间是衣橱。顾景和推开玻璃门，入目的都是各样的深色西装，他走到最里面，从配饰的衣柜里拿了一条领带，那是顾景和第一次见到付宴京时，付宴京系着的。
　　顾景和把领带攥在手里下了楼，和王妈去了521别墅。
　　【哥哥，我去521别墅住了。什么时间方便，我们交接顾氏的产业。】
　　付宴京踩着月光走进打着微黄灯光的别墅时，刚好收到这条消息，他猛然想起自己上个月让人收拾了顾珍的房子，好像还让王妈以后跟顾景和去那住。
　　“总裁，蛋糕。”何兼音拿着一个大蛋糕盒进来，里面是刚蛋糕店推荐的小动物造型的蛋糕。
　　去年付宴京生日时正好是顾景和考试冲刺的关键时刻，顾景和闹着要给他庆祝，被他威逼利诱加上说好补过给压过去。今天正好他有空，顾景和也有学上了，他中午趁着午休亲自去选了蛋糕，又纡尊降贵早下了班拿蛋糕回来圆小崽子的心思，结果等来这么一条信息。
　　“你拿走吃吧。”
　　付宴京沉默的上了楼，看着天花板的顶灯，胃里有些泛酸，嘴里泛着苦。
　　【明天带律师来公司】
　　付宴京给顾景和发了微信，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
　　夜，不过几小时，月亮下班，太阳接替。
　　第二天一早，付氏顶层大会议室里，顾景和在顾氏律师的指引下，在数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渐渐从代理人付宴京手下接过顾氏。
　　付宴京不知道顾景和在生什么气，虽然顾景和拒绝庆功宴会的态度让他有些气恼，但他还是给顾景和送上了升学礼物。他的无限额副卡，他递给何兼音，何兼音递给了顾景和。
　　“哥哥，我不知道是说你从一而终呢，还是毫无心意呢。”
　　顾景和虽然这么说还是接过了黑卡，塞进了自己钱包里。
　　“谢谢付总。”顾景和签下最后一份文件，起身向付宴京微微点头，没做停留，很快带着一队专业经理人和律师离开了。
　　大会议室里呼啦一下少了一多半的人，显得冷清极了。
　　接手付氏后几乎所有人都叫付宴京付总，他早就习惯了，唯独这一次，特别刺耳。
　　付宴京没有时间关注古怪的顾景和，他依然拿青春期来安慰自己，认为顾景和再长大点就好了。
　　距离开学空闲的这段日子里，顾景和疯狂的布局，在付宴京身边安插自己的人。他盯着手机屏幕里谈笑风生的付宴京，几乎捏碎了红酒杯。
　　“顾总，付氏融资这事？”
　　顾景和一摆手，让秘书沈佳先不要说话。付氏缺钱是一直存在的，房地产的净利润又不够高，现如今楼盘的售卖率放缓，付氏快要还不上钱了。
　　“融，他们要多少都给。”顾景和放下纸质材料，头都没抬，按开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顾总，我们建议是不要，付氏的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利润回报率远不及风险······”首席财务官一脸为难，还没说完就被顾景和打断。
　　“这次就这么定了，下去吧。”
　　“是。”几个经理人没有办法，拿着文件走了。
　　顾景和看着手机上手下人昨天偷拍的付宴京，他瘦了，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之前付宴京还能借顾氏代理人的身份为付氏开个后门，交接给顾景和之后，付宴京更愁钱了。
　　“没事儿，付宴京，你施舍给我的机会我也甘之如饴。”顾景和看着付宴京的容颜，眼神有形一般描摹着他，温柔又危险。
　　时间很快过去，顾景和又要离开京城，远离付宴京。这次，比一年前的流放距离更远。
　　“顾总。”
　　你在期待什么呢，顾景和转身，谢绝了秘书的帮助，自己推着一个小箱子登上了前往漂亮国的飞机，京城的一切变得渺小，直到再见不到。
　　“没关系，我很快会回来的，付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