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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运之花悄然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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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风吹拂,她瑟缩着身子,吃力地搬着书箱,不经意间撞入他幽深而又沉寂的眼眸,一隅角落的命运之花悄然绽放……”
甲辰年春,疫散云开,荆楚大地再现生机,街道上车水马龙,商场里人来人往,寂静多久的荆华一中终于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当第一缕晨曦还羞涩地藏在天际的褶皱里,世界仍在沉睡的怀抱中酣眠,校园却已悄然苏醒。凌晨6点,这座知识的殿堂,被一阵阵清脆而激昂的读书声轻轻唤醒,宛如一首美妙的晨曲,奏响了新一天的序曲。
荆华一中,作为荆华县的第一中学,其声誉和地位在当地可谓是首屈一指。这所学校以其卓越的教学质量和令人瞩目的升学率而闻名,每年都有大量的学生渴望能够进入这所名校就读。
据统计,荆华一中的升学率高达 92%,这一数字足以让其他学校望尘莫及。然而,在这辉煌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令人惊讶的是,荆华一中的学生们竟然在大年三十这样的重要节日里都还在上学!这种惨无人道的学习制度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和讨论。许多人认为,学生们在如此紧张的学习氛围中,身心都会受到极大的压力和影响。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学生为了能够进入荆华一中而拼命努力。其中,沈云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沈云卿在中考时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成功考入了荆华一中,并顺利进入了尖子班。这个尖子班汇聚了全县最优秀的学生,竞争异常激烈。
高一尖子班 2班教室
“你听说了吗?咱们今天上午就要分班了。”
“啊?怎么可能这么急,昨天晚上分班成绩才出来。”
“小道消息,谁知道呢?你们报的哪一科?”
“当然物化生了”
“哎,你呢”
……
朗朗的读书声下,掩抑着几个女生格格不入的低语,沈云卿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背书,也没有同她们聊,因为疫情她和她们并不熟。沈云卿满面愁容,心头千思万绪。她自幼身体孱弱,经常生病,一次感染,给她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以至于她后来的学习进程根本力不从心,频繁的请假也遭到了班主任的不满。开学考试的名次已经掉出了尖子班的划分名次,更惆怅的是今年的“新高考新政策”,也更令她忧虑。
就在这时,“啪啪”两声清脆而响亮的拍桌子声,如同一颗炸弹在教室里炸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嘈杂。这声音的源头,正是站在教室前方,一脸严肃的班主任张峰。
张峰,36岁的生物男老师,身形高大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巍峨的小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身材魁梧,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扛起整个班级的未来。最让人羡慕的是他那头茂密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与周围那些为脱发而烦恼的男老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平时总是心狠话不多,对待教学一丝不苟,曾多次凭借出色的教学能力和独特的教学方法,打破荆华一中的教学记录,在学生和老师心中都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因此也被学生们私下称为“活阎王”。
此刻,他双手撑在讲台上,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那目光仿佛能看穿每一个学生的小心思。被他目光扫过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安静下来,教室里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纸张翻动声。
张峰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紧闭,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临时收到通知,大家收好各自的东西,动作麻利点,然后去操场开始分班。”
学生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教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小声地询问同桌分班的事情,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把课本、笔记本一股脑地塞进去,还有人脸上露出了紧张和不安的神情,不知道分班后自己会被分到哪个班级,又会遇到哪些新的同学和老师。但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活阎王”还在前面盯着呢,只能加快动作,乖乖地按照要求准备去操场。
六点钟的太阳还未升起,在那一片橙红色的天际边缘,太阳正努力地从地平线下探出脑袋。它就像一个刚睡醒的孩子,还带着一丝慵懒和困倦,缓缓地向上爬升。此时的太阳并不耀眼,只是一个朦胧的、橘红色的圆盘,边缘还有些模糊,仿佛被一层轻柔的雾气所环绕。它的光芒也是柔和的,不像正午时那样强烈刺眼,而是像一层淡淡的金纱,轻轻地洒在大地上。
沈云卿吃力地抱着书箱,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出了教学楼。那书箱沉甸甸的,仿佛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书本,而是一座无形的小山。
她的瓷白色脸上,此刻布满了晶莹的汗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浅紫色的校服衣领上,洇出小小的水痕。因为用力,她手上的青筋暴起,在皮肤下凸显出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喘,每一次喘气都带着一丝疲惫,那小巧的胸脯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满心都是赶紧把书箱搬到操场的焦急,完全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不经意间,她一头撞了上去。这一撞,力道不小,沈云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她猛然抬头,惊恐的眼神中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慌乱,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手一松,书箱“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书本、资料像一群受惊的小鸟,散落了一地。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狼狈地摔倒在地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那只手温暖而干燥,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沈云卿的心跳陡然加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乱撞。她稳住身形后,急忙抬起头,带着一丝慌乱和感激说道:“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说完,她便蹲下身子,开始慌乱地收拾地上的书本。在收拾的过程中,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救了她一把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件黑色衬衣,那黑色衬得他愈发沉稳内敛,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一条随意的运动裤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洒脱和不羁。他的皮肤很白,在夕阳的映照下,透着一种柔和的光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玉石。
他的五官立体而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优美的嘴唇,此刻微微抿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特别是那双幽邃沉寂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藏了很多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有力,每一根都像是被精心丈量过一般。沈云卿看着那双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画面,仿佛这双手曾经书写过无数传奇,经历过无数风雨。
男人看到她没事之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和镇定。沈云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是学生吗?学生为什么不穿校服呢?”
沈云卿出神地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直到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她额前的发丝,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书箱,书本和资料在她的慌乱中又散落了一些,她不得不再次蹲下,仔细地将它们一本本捡起,整齐地码放进书箱。
操场
沈云卿艰难地拖着沉重的书箱,一步一步朝着操场挪去,书箱的重量压得她肩膀生疼,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卿卿,这里!”
突然,一个清脆而又充满喜悦的声音传来。沈云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个子较高,脸圆圆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般闪烁着光芒的女生正朝着她欢快地挥手。这便是她的舍友白雪琳。
沈云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原本疲惫的脚步瞬间加快了几分。她快步走到白雪琳身边,将书箱“砰”地一声放下,顿时觉得肩膀一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喘着气,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然后才笑着和白雪琳问好:
“雪琳,你来得真快啊。”
两人手挽着手,并肩站在操场的人群中,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主席台。主席台上,年级主任樊建义正站在那里,他身高中等,背微微有些驼,脸上写满了沧桑,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樊建义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疲惫,开始给学生们介绍今年的高考制度。他的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学生们的心上。“同学们,今年高考在传统的大文大理基础上,再增设‘物化政’‘物化生’两种模式。”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学生们更清楚地理解。
“大文大理各设两个尖子班,三个实验班;而‘物化政’‘物化生’这两种模式呢,各设一个尖子班和一个实验班。这样算下来,咱们学校今年一共要设14个班。”樊建义详细地解释着,目光在学生们脸上扫视,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学生们有的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着;有的则一脸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还有的则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介绍完高考制度后,樊建义便将话筒交给了副校长。副校长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他接过话筒,开始宣读各班同学的花名。
沈云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要冲出胸膛。她紧张地拉着白雪琳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白雪琳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紧张,卿卿,不管分到哪个班,咱们都一起努力。”
然而,沈云卿根本听不进去白雪琳的话,她的耳朵里只有副校长那不断宣读的声音,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她内心的焦虑。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等待着命运无情的宣判,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分到哪个班级,又将开启怎样一段全新的学习旅程。
直到她选择的大理物化生实验班名字都读完了,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时,她的内心闪过一丝侥幸:“只剩下尖子班了,说不定我还在尖子班呢!”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班一个班的学生都走完了,白雪琳被分到4班,也先行离开,副校长的名单也已经读完了,她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目光焦急地扫视着四周。只见操场上只剩下最后走的那一班的队尾和几个校领导。沈云卿的心跳愈发急促,她不禁慌了神,急忙迈开脚步,冲向校领导。
当她跑到校领导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但她顾不上这些,满脸焦急地问道:“老师,为什么没有读到我的名字?”其中一个领导皱了皱眉,似乎也有些疑惑,说道:
“会不会是漏掉了呢?”
另一个领导则摆了摆手,语气肯定地说:
“应该不会,你去政教处查查吧。”
说完,他们便转身离去,留下沈云卿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云卿无奈的搬起书箱,这时她的身体已经有些超负荷了,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每走一步,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身体的平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书箱随着她的步伐不断晃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仿佛在抗议着这艰难的旅程。
校园的小路上,人来人往。有的同学抱着篮球,欢快地跑向操场;有的同学则三两成群,有说有笑地朝着食堂走去。而沈云卿却只能独自一人,艰难地朝着综合楼的方向挪动。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操控的木偶,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
终于,她走到了综合楼的楼下。望着那高高的台阶,她的心中一阵绝望。每一级台阶都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可她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额前的发丝也紧紧地贴在脸上,可她却顾不上擦拭。
好不容易爬到了政教处所在的三层,沈云卿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她站在政教处的门口,放下书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敲响了门。在等待开门的过程中,她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咚咚咚”
三声清脆且带着几分急切的敲门声,在政教处略显寂静的空间里荡开,打破了这份沉闷。那声音,像是沈云卿心中忐忑情绪的外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门上,也敲在她自己慌乱的心上。
“报告。”沈云卿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岁月在低吟。她微微低着头,眼神里满是焦虑与不安,脚步略显迟疑地走进了政教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上,却没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办公桌前坐着一位男老师,他正埋头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瞬间让沈云卿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老师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同学有什么事吗?”
老师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像是潺潺的溪流,流淌在沈云卿的心间。
沈云卿赶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衣领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老师,分班名单似乎没有我的名字,会不会是落了,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那老师坐起身子,动作沉稳而利落。他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认真与关切的光芒,说道:
“好,昨天晚上分到1、2点,倒也有落的可能,你别着急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沈云卿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沈云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清晰而响亮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报完名字后,她便默默地站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睛紧紧地盯着老师,等待着结果。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仿佛是一面小鼓,在她的胸腔里“咚咚”作响。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沈云卿的心上,让她的心情愈发紧张。老师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专注。沈云卿的目光随着老师的手指移动,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过了一会儿,老师抬起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说道:“啊,查到了,在六班。”瞬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谢谢老师。”
沈云卿如释重负,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连忙向老师道谢。
道谢后,沈云卿退出政教处。她看着眼前那沉重的书箱,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认命地弯下腰,双手紧紧地抓住书箱的两侧,搬起书箱,向教学楼走去。书箱的重量压得她双腿微微颤抖,但她却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想着快点到达新的班级。
一路上,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但心情却轻松了许多。校园绿化带的深处,似乎有一朵花已然悄然绽放。
也许,这新的班级,也会像这朵悄然绽放的花一样,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