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解谜》江湖儿女2025

4、主动出击

　　林清寒将被程子卿调换的药物冲进马桶。镜中的女人眼下挂着青黑，但眼神清明如破晓的天空。

　　程子卿的画廊。

　　林清寒推开门时，展厅中央只亮着一盏射灯，照亮两把面对面的椅子。程子卿穿着白色连衣裙，正在调试一台老式录音机。

　　"迟到了四分钟。"程子卿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里带着微妙的不悦，随手按下录音键。

　　林清寒没有接话。她径直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程子卿终于抬头，林清寒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连唇膏都选了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程子卿！你恨的不是陈明，而是爱上陈明的程雪。"林清寒冷冷道。

　　"你根本不懂！她是那么...完美。直到那个男人把她变成歇斯底里的疯子！"

　　"不对！是你把她推向陈明的。程雪日记写得很清楚：每次她试图戒断对陈明的依赖，都会说她'软弱'、'平庸'...甚至换掉她的抗抑郁药！"

　　程子卿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惨白。林清寒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一本陈旧的素描本。

　　"你画程雪…"林清寒在程雪的房间里找到的！翻开素描本，前半部分笔触温柔得近乎虔诚。而后半部分，画风急转直下——扭曲的线条，阴郁的色彩，程雪的脸开始变形，最后几页甚至直接画成了怪物。

　　"转折点在这里。"林清寒指向一张日期标注为2016年9月的画，"看到了他们相处的画面，对么？心中完美的姐姐，卑微的讨好一个有妇之夫..."

　　"闭嘴！"程子卿夺过素描本，"根本不懂！她本该是艺术品！永恒的、纯洁的...是陈明把她弄脏了！"

　　林清寒冷冷地看着程子卿："所以怂恿她更沉迷于这病态的依恋，记录她最不堪的样子..恨她选择了陈明...这不是单纯的恨，而是爱恨交织的占有欲！"

　　"她宁愿死，为了陈明死！多荒谬！为了那样的人去死！"程子卿有些激动。

　　林清寒纹丝不动地坐着，心跳如雷但声音平稳："现在我是你新的研究对象了，对么？因为我在某些方面像程雪，但又更理性、克制、不依赖他人。"林清寒微微前倾，"程子卿，你真正想做的，是通过我来完成一场对程雪未尽的...精神献祭。"

　　程子卿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突然单膝跪地，与双手覆上林清寒的膝盖："那为什么还要来？你明明看穿了一切..."

　　"因为我是心理医生。"林清寒终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子卿，"而你，终究是个需要帮助的患者。"

　　空气凝固了。程子卿仰头的角度让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奇异的光影，一半是程雪的温柔，一半是自己的疯狂。她突然伸手抓住林清寒的手腕："那治疗我啊，林医生。用你的专业素养拯救这个'可怜的患者'..."

　　林清寒没有挣脱。两人僵持的姿态如同一幅诡异的宗教画：站立的拯救者与跪伏的罪人！

　　最终是程子卿先松手。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角落的小吧台："喝茶吗？我有些...大吉岭。"

　　这个示弱般的邀请让林清寒惊讶。更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点头同意："好。"

　　程子卿背对着她烧水，肩膀的线条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表演性的优雅，而是透出真实的疲惫。

　　"知道吗，"程子卿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姐姐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她说'他终于完全属于我了'..."程子卿转身，手里端着两杯茶，"当时我以为她杀了陈明，结果..."

　　林清寒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视线。在氤氲的水雾中，她看见程子卿脸上第一次露出不设防的表情——不是疯狂，不是算计，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