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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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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舱内操控台红光闪烁,宋宴谨不紧不慢操纵着飞船尽量不让飞行器偏航,他感觉到周身气压越发的紧迫。
拿上对讲机,高挺的鼻梁印着光,眼眸深黑反射了些红光,语调沉静:“k430液压失灵,请求紧急迫降,你们先带着变异种去南城郊区。”
“好。”
四只飞船打开激光枪,变异种瞬间被巨大的火花和噪声吸引,黑色浪潮汹涌地翻卷向他们。
宋宴谨紧急迫降,打开机舱的门,随性地摘了皮质手套搭在机门上,自己从作战服口袋里摸出根烟。
明朗的天空刮起大风,乌黑压抑的云层像一张大网笼罩在苍穹之上。
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打着火,骨节分明的大手挡住狂风,香烟顶端红色明灭,尼古丁的气味散落风中。
宋宴谨倦怠地背靠着金属机身,作战服衣角、墨色发丝都被冰凉冷风吹起。
等待汽修的过程中,宋宴谨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十来分钟,修理队的飞船停在一旁的小块空地上。
升降梯下落,先下来的是位胡子花白身着白大褂的慈祥老头。
宋宴谨正要打招呼,就看见小老头后面还跟着个人,离近了些看清来人样貌——昨天刚见面的那位。
“Z博士又从哪里拐来的人?”宋宴谨掐灭了烟上前两步。
Z博士笑眯眯道:“怎么能叫拐呢?这是我师兄门下的研究生。”
“你们认识?”
“那不是!”Z博士笑呵呵地揽住沈瑞的肩膀,介绍,“人可是正经名牌大学高材生,飞行器制造工程专业的。”
宋宴谨目光上移,沈瑞带了副银边窄框眼镜,在他那清冷的脸上更添疏离。
沈瑞手上提着银制工具箱,问:“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沈瑞摸索着仔细检查,半晌:“轴向间隙过大,要更换泵部件。”
“Z老师,帮个忙。”
“好。”Z博士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沈瑞打开工具箱,手指轻巧灵活地换部件。
十来分钟,沈瑞把最后一颗螺丝拧上,让宋宴谨试飞。
“确定不会死人吗?”宋宴谨问。
“会不会试试就知道了。”沈瑞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工具,收回箱子里,“你......”
沈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宋宴谨摸了摸脸,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怎么了?”
沈瑞问:“操纵面全部失效,你是怎么能平稳降落的?”
液压系统在飞机运行中是至关重要的部分,一旦出现故障所有的操纵面都会陷入失控的状态,正常情况下,飞机凭借精准的操纵面能够灵活地在空中转弯升降。
而操纵面全面崩溃,没有了常规的操纵方式,只能依靠操纵发动机的推力不平衡,来实现飞机的转弯和下降。
这十分考验飞行员的技术以及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精准判断。
宋宴谨重新戴上手套返回驾驶舱,临走时丢下几个字:“技术过硬。”
沈瑞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舱门关上。
飞船启动,飞行器完美升空。
看了好一会儿飞行器消失在云层之中,Z博士缓缓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好。”
沈瑞跟着Z博士回了北城研究院。
宋宴谨驾驶着飞行器赶往南城边境,变异种聚集,黑压压的一个叠一个,形成黑色海浪将要吞噬上空的飞船。
控制不住的变异种数量越来越多,而且还有了思维,现在空中作战也是越发的艰难。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上校回来啦?”
“回来了,”宋宴谨驾驶着飞船躲开变异种的攻击。
“再不回来我们要死这了。”
宋宴谨问:“贺中校这是......开玩笑?”
贺子谌道:“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前两天变异种还不会攻击我们啊!现在飞船躲都躲过来了。”
“唉,他们变异怎么这么快。”
“先别聊了,”宋宴谨问,“你们飞船还有油吗?”
“快没了。”
“我们也是。”
宋宴谨拿对讲机跟城内的护送队联系,确认把城内剩下的市民送到北城安顿好后,才道:“撤退。”
五只飞船飞快行驶至北城,北城上空蓝色保护屏障早已开启,见到上方的飞船 ,打开了上方的狭小入口。
飞船进入,宋宴谨收到上级指令和弟兄们回了部队里。
办公室内,男人身着军装,军衔上金色枝叶以及一颗金星。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叫你们过来的目的了。”
屋里鸦雀无声,他们拳头握紧,小臂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
“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是没办法,上级很多领导……已经走了。”
“我们绝对不会逃走。”宋宴谨当机立断打断他,“誓死保卫我们的国家!”
其他人也应声,附和道:
“是啊,我们一定要留下!”
“绝不会抛弃,我们守护的人民!”
男人听见青年们脆弱不堪又宏伟的起誓,心脏猛地抽痛,呼吸都乱了节拍:“既然大家都表态了,那我也不会退缩,我对你们下军令状!死,也要死在我的职位上,死在我的信仰上!”
男人们坦然笑了。
宋宴谨看着窗外,行驶的皮卡车:“那我们现在,要不把还没走掉的高层捉拿了?”
“好主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民心,不知道是哪个怕死鬼破罐子破摔,现在高层被搞得乌烟瘴气,卷钱逃跑的不计其数,外面市民也是人心惶惶的。”
宋宴谨跟几个哥们拿上随身的手枪,上演了一段高速飙车和美式截停。
皮卡车在剧烈的撞击下翻了几个面,宋宴谨迅速拿上手枪,双手成攻击状,收着步子上前,一车的领导啊。
他嗤笑一声,另外几个人拉开车门,拽着领导的衬衫把人拎出来,在后备箱里搬出赃款、食物以及很多救援物资、军用枪械。
“我靠,他是把人家商业街搬出来了吧?”贺子谌盯着一地的东西,不可思议。
“刚好,把东西都搬到庇护所吧。”宋宴谨无所谓道,“至于他们,捉回去给少将处置。”
他们开着车,路过北城中心广场,那里人山人海,大声呐喊、抗议。
“这是怎么了?”贺子谌降下车窗,探头探脑地往窗外望。
专注开车的宋宴谨分了个眼神看向窗外:“他们以为党放弃他们了?”
“那不得行啊!”贺子谌说道,“就算那些个吃白饭的的领导放弃他们,自己逃跑了,我们也不会放弃的。”
宋宴谨停下车。
贺子谌不明所以:“怎么了?”
“下去解释。”宋宴谨递给他个眼色,“为自己,为我们队员打抱不平一下。”
“得嘞!”贺子谌下车甩上车门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
“不是,他真去了??!”后座的几个队员震惊得无语凝噎。
车厢内获得了长久的寂静。
宋宴谨闭了闭眼,摊手道:“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吧。”
“说的真是。”
“我靠小贺牛啊!要是我看见这么多人都不敢站上去,怕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宋宴谨望着贺子谌的身影,嘴角有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站在那里有点像邪\教\宣传。”
“不是?”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损。”
“我哪天也能像我们宋上校一样尖酸刻薄地活着?”
车厢里热闹起来,宋宴谨索性靠在了座椅上,闭上眼睛。
贺子谌的讲话极大安抚了民众消极、紧张的心情。
最后各回各家,还没有开始的游行,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贺子谌拉开车门,车内的人问道。
“你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一会儿就让他们心情平复了?”
“怎么回事?”
贺子谌高昂起脑袋,骄傲地摆了摆手:“人民有信仰,国家有责任嘛。”
“好的信仰哥。”
“有毛病吧?”贺子谌笑骂一句。
宋宴谨启动车子:“别吵了,把安全带系好。”
“好的,严谨哥。”
把领导们都送到部队,剩下来没走坚守岗位的上级早就笑眯眯地在部队大门前候着了。
“我靠,你是没看见少将的眼神,恐怖如斯!”
“能把人刀死了。”
“吓人的嘞!”
一车人又热热闹闹地去庇护所送物资了。
车子开到庇护所大门前,宋宴谨搬了几趟东西放到储物室,剩下来的几本关于理工的书他特地留下来。
他在车前翻开看了几页……看不懂又关上了。
“不是,你咋还学上了?背着我们内卷啊?”
宋宴谨很诚实地回答道:“看不懂。”
“什么玩意?”贺子谌走过来,接过书:“爱因斯坦《相对论》……”
贺子谌翻开两页,然后迅速合上书,弱弱地问:“不是,这啥呀?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连一起我就看不懂了?”
贺子谌不信邪地翻开再看一遍,合上书,挠了挠后脑勺:“哎呀!脑壳痒痒的我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其实是要长瘤了吧?”宋宴谨双手环胸。
“呵呵,”贺子谌,“所以那些高层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走?”
宋宴谨轻飘飘来了句:“显得他们很有文化吧。”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