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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乌洛波洛斯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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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塘这股特殊的怜爱没能持续多久,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尼德拉忽地变回了原样。
孟塘那会儿正在清点带回来的东西,他把尼德拉放到外面去晒太阳,结果小黑蛇自顾自地又爬回了他身边,沿着他的腿钻进了裤管,被孟塘揪出来一顿训。
黑蛇瞪着眼,孟塘也不知道尼德拉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不能听懂话,训了一会儿,见小黑蛇焉巴巴的,又心软了。
他伸手逗了逗小黑蛇,去摸祂的下颚,黑蛇叼着他的手指,不咬,也没用力,只是像含弄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轻轻含着。
孟塘终于又体验了一把撸蛇的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上手了,尼德拉是蛇没错,可祂的体型那么大,没那种感觉。
他满足了私欲,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将蛇放到自己肩膀上,黑蛇则逮住机会,吐着蛇信缠上了他的脖子,头搁在颈窝里就歇了。
那是个熟悉的地方,这几天一直是小黑蛇的专属位置,有一次希莱尔睡饱了出来放风,停在孟塘肩膀上,差点被小黑蛇扑上去一口嚼了。
“希莱尔是你的朋友呀,你忘记了吗?”
“祂没想跟你抢位置,也许只是忘了,松口好吗?”
“好吧,你难道不是最乖的小蛇了吗?听我的话,松开!”
孟塘好说歹说,又是诱哄又是威胁,口水都要说干了,才让小蛇屈尊松口,放了可怜的希莱尔。
希莱尔一得到自由就飞高了许多,嘎嘎地叫着,祂一情绪激动就会不说人话,嘎嘎叫,说着孟塘也听不懂的东西,但即使听不懂也知道祂骂得很脏。
孟塘去抠小黑蛇的嘴,从里面拽出来几根蓝色羽毛,他将羽毛向着希莱尔举高了,讷讷地问道:“诶......这、这些你还要吗?”
希莱尔盯着孟塘手里的羽毛,悲愤交加,声音竟然还带着一点哭腔:“不要了!!”
祂迅速飞远了,看方向也不是回祂那间屋子的方向。
孟塘一手抓着蛇愣在原地,也不好意思追上去,他原本还想高声问一句,今天还回不回来,但手指的刺痛让他转回了视线。
小黑蛇不满孟塘总是将眼神分给那只可恶的老鸟毛,咬了他的手指一口,很轻,没有出血,只是尖牙在指腹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窝。
孟塘将蛇提溜到眼前,“你得去给希莱尔道歉。”
尼德拉大概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幼年黑蛇,祂脑袋空空,心里只装着珍珠,装模作样地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将自己的头压着藏在身体下面。
俗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孟塘深谙其中道理,他准备好好教育一下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蹙眉将圆溜的黑脑袋从躲藏中抓出来,“尼德拉,你......”
“砰。”黑蛇在他手中化作一团黑雾,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黑雾迅速扩散,将孟塘整个人都笼罩住。
熟悉的双手㧽住了孟塘的腰,他低头一看,与尼德拉悄悄往上看的眼睛对个正着。
以往漂亮的翠绿蛇目上覆着一层乳白色的膜,祂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只是本能地抱着珍珠不放。
“我才不去。”尼德拉没看到珍珠的表情,只是倔强地说着。但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愚蠢地暴露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低头瞥开眼。
孟塘刚想问一句祂的眼睛,就听到这句话,他彻底明白了。
“尼德拉!”孟塘拧着眉大叫道:“你在变成小蛇的时候也有意识是不是?!”
尼德拉哪里敢说话,祂抱着珍珠的腰不松手,脸侧着紧紧贴在小腹上,生怕一松手珍珠就要离得远远的。
只要不松开,打也好,骂也罢,祂都不怕。
孟塘捏着祂的下巴,让祂抬头看自己,猝不及防又对上那双泛着白的眼睛。
蛇到了蜕皮期前,眼睛上透明的鳞片会与下面的新皮分离,变得混浊,看起来像是覆盖了一层白色的膜,蛇的视力会变得非常差,几乎像个瞎子。这时蛇会感到紧张和没有安全感,任何突然的动静都可能让它们误以为是威胁,从而做出防御或攻击姿态。
它们会花更多的时间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孟塘长长叹了口气,“起来一点,你好重。”
尼德拉闻言,贴着他小腹的头摇了摇。
“不想去道歉就不去了,你快起来,腰都要断了,”孟塘捏着祂的耳朵,稍微用力揪了一下,让他清醒清醒,“咱们回屋里去,里面更暗。”
尼德拉总算松了手,孟塘怕他摔跤,就牵着祂,慢慢挪进了屋子里,屋子一关上门就暗了下来,尼德拉浑身的警惕果然松了很多。
祂直奔床上,将孟塘带得跌到在柔软的被子里。孟塘起身跪在床上,在黑暗中摸了摸尼德拉的尾巴,尼德拉的尾巴在他手下摆了摆。
他在摸尾巴上有没有即将蜕皮的迹象。
“你还有多久蜕皮?蜕皮要持续多久?”
“还要过个五六天吧。”尼德拉说着,上半身挪过来,头往他怀里拱了拱。
孟塘抚摸着祂的头顶,“你需要一个更湿润的环境。”
“嗯,以往我的去处是一片海湾,那里离陆地更远,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个溶洞,与海相连的只有一条窄窄的水道,里面很黑......”
“你为什么不......”孟塘下意识就问了出来,但还没说完就停住了,他想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但尼德拉仍然回答了:“我在等你。”
蜕皮期非常重要,至少对于普通蛇类来说是这样,孟塘不知道尼德拉这个使者的蜕皮期是怎样的,但现在的祂看起来很难受。
孟塘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揪了一下。
“也许现在启程也不算晚,你应该很熟悉去往那里的路,一个熟悉的蜕皮环境对你来说很重要。”
“不想去。”尼德拉的声音变得黏黏糊糊的,如果不是知道祂不太舒服,孟塘真想看看蛇皮里是不是换了个芯子。
“......”孟塘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他拿这个软乎乎的尼德拉完全没有办法。
一人一蛇就这样在黑暗中沉默着,孟塘跪得腿都麻了,他换了个姿势,将腿伸直,蛇尾像是嗅着血腥味的狼,立马就贴了过来。
尼德拉的头还枕在他的腿上,双眼闭着,呼吸轻缓,像是睡着了,难得的乖顺。
“嗯......那地方离这儿远吗?”孟塘摸着祂的脸,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尼德拉忽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能勉强看清眼睛上那一层白色的膜。
他立起上半身,捧着孟塘的脸,孟塘一下子就脸红了,热热的气息喷在尼德拉脸上,让祂头晕目眩,不听话的蛇信往孟塘嘴角探。
孟塘立刻就想起了上次难受的感觉,他一手捂着嘴身体往后仰,一手将尼德拉往外推,闷声闷气地喊着:“不许!”
蛇尾缠上他伸直的双腿,尼德拉将他按到在床上,捂着的嘴被保护得很好,但其他地方,脖子、耳朵、甚至一些衣裤遮盖的地方都遭了殃,孟塘脚趾蜷缩,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珍珠,”尼德拉一手掐着他的腰,用力将他往自己身上按,一手顺着腰线往上摸,“我孤寂了多少年,于是海洋将你赐予了我,我愿用我的生命答谢祂。”
孟塘心想,答谢个屁,还不如谢我。
但很快他就没法再想了,发疯的尼德拉捏着他的手腕,轻松拿开。
城门失收。
但这次没有难受,甚至说的上一句“舒服”。
灵活的蛇信探入,在他的嘴里搜刮了一圈,熟悉的酥麻又从尾椎窜了起来,上颚发痒,他想去舔,舌头就被卷着往外伸。
也许是因为上次表现糟糕,尼德拉温柔了很多,祂甚至还在吻的间歇问珍珠,“舒服吗?”
此时孟塘已经意乱情迷,一听尼德拉的问题,恨不得给他脑门来一下,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啊?!语气简直像在问今天吃了吗一样。
但得不到回答,尼德拉便不罢休,他手上和尾巴的动作没停,嘴却一直在问。
“舒服吗?”
“珍珠,舒服吗?”
“我不会再让你难受了,舒服吗?”
“你告诉我答案,我才能改进。”
......
眼看着祂还要问,孟塘自暴自弃地回了一句:“舒服,舒服!可以了吧,可以了!你再问?!”
于是尼德拉就笑了,笑声是那种少见的爽朗。
尼德拉确实不再问问题,但不断地叫着孟塘,一会儿是叫他的名字,但更多的是“珍珠”、“珍宝”、“我的心”这样的称呼,肉麻死了,但祂叫得很是坦荡,听得孟塘想一头撞在豆腐上撞死算了。
又叫了几声,孟塘听得浑身都在冒烟,他改手去捂尼德拉的嘴,没想到没捂住嘴,反而被捉住手舔了一通。
蛇信绕了一圈细白的手腕,挤进指缝,那是一种柔韧的触感,又带着点微黏的湿气,
孟塘看着专心致志的尼德拉,视线又缓缓挪向屋顶,但尼德拉不容许珍珠在这样重要的时刻不注视这自己,而去关注别的东西,祂又去缠着他的嘴唇。
“好像有哪里不对,”最后,孟塘昏昏沉沉地想,“不是在说蜕皮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