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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绑架第二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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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两个人喜欢同样的东西，就会想办法给每个人搞来一份。
会教她们‘分一半’的游戏，也会记住她们每个人的喜好。
哪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即使脑袋里一点办法都想不出，她也一定会站在她们面前，努力试着帮她们解决。
不该这样的。
她超容易哭的。
疼的时候不会哭，累的时候也不会哭。但看到她们出了什么事，她反而要哭了。
哪怕没脸没皮也好，她也会想要保护好她们。
而那个男孩就像当初的摩拉克斯，永远被她护在身后，抱在怀里。
……啊啊，那家伙，最讨人厌了。
只是因为一块闪闪发光的石头就能被她一直带在身边，哪怕只会说些没脑子的话，既不体贴，也不聪明，还仗着石头脑袋莽的要死，讨厌的惹事精，闯祸包。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厌烦，也会将那么糟糕的她们护在身后。
——哪怕到最后一刻。
166、
于是濑因悄咪咪的抬头窥探对方情况时，就见那个说要让她觉醒人偶癖的女性在长久的沉默后，收起了寒冰制的西洋剑。
“至冬研究出的药物可以控制住他体内的魔神，但并不稳定。过一个周期，就让他来注射一次药剂吧。”
从口气上听起来，似乎也十分擅长收拾善后。
濑因表情顿时灿烂了。
有种外遇的渣男被原谅了之后的清爽感。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自动把自己带入渣男。
她正想没脸没皮的再去给小姑娘也抱一个，让她开心点，别一副丧妻守寡的模样。
但还没抱上，就见女性突然表情骤变，眼神看向天际。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
濑因还没搞明白对方又发现了什么，眼前的系统却跳出一个错误弹框。
下一秒，系统面板突然全部跳错，整个程序仿佛中了病毒般，都是BUG后一连片的弹窗。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程序异常运行中，请重启程序]
[检测到未知病毒代码，开始系统清理]
[删除不应存在的第八人——支配魔神‘神里绫人’]
[同步删除未知病毒代码源——ID‘濑因’]
没等濑因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又要被清了，整个世界却突然动荡起来。
仿佛灵魂被强制剥离躯壳的感觉冲击着大脑。
女性像是在说什么，那张原本就像是要哭出来的脸似乎真的哭了，隐约能听到诸如 “会让你活下来”之类的话。
但濑因没时间管她。
她在明灭不定的视野中找到小绫人，小家伙也正望着她。
他的身体被删成了一条条的马赛克状，虽然勉强还能保持着站立，但脸上也止不住露出茫然的恐惧。
濑因毫不犹豫的向他跑去。
167、
神里绫人蜷起身体，试图抵挡那种感官流逝的感觉。
一切都乱哄哄的，但他又觉得，一切都如此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只能容纳七个魔神，没有他的位置。
摩拉克斯没能杀死他，冰之女皇放过了他。他本应该无限期的沉睡，但又被那个亵渎神明的男人用异常的手段唤醒了。
所以，祂来删除他这个多余的存在了。
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滴血都在被抹消，删去般，感官能明显的知道，‘那一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绫人清楚，那是即使魔神也不允许反抗的力量。
但他看到同样经历着这份痛苦的濑因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
带着她一贯的狠话。
“这傻逼厂商就不能给风灵月影宗弟子开个杀毒白名单吗！”
168、
神里绫人：……依旧是完全听不懂的胡话啊。
但他却安心的露出了笑容。
169、
其实神里绫人早就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了。
父母死的时候，要他担负起社奉行的职责，他应下了。
担子很沉，远不是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能干的，但如果不做下去的话，家里的仆从、侍卫、包括绫华，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
奉行吃人不吐骨头。‘神里’代表的东西太多，利益太多，落到别人手里，断不会放着兄妹两人轻松活着，甚至不会让他们轻松死了。
不想被当做牲畜对待，就必须想办法活下去，想办法能够不受制于人、自由的活下去。
……但哪有那么多办法。有的时候事情利害清晰，被他周旋下来，有的时候则纯粹是运气好，踩着风口赌对了才勉强让他留下了一命罢了。
被濑因拐走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绫华，恨不得立刻飞回稻妻，生怕妹妹出什么三长两短。
但那心中最自私的另一面也的确这么想过：要是就这么被拐走，可以不做这个社奉行就好了。
父母说神里家是因为过去雷神原谅了他们的大错。但他从来没感受到多少大御所的恩情，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族的人都要为过去的那一份薄恩如此重情重义。
对于雷神而言，放过神里家可能就和放过石缝间的一只小虫没什么差别。而祂赐下的关注，甚至不如那些关照他的民众。至少他们还会体恤逝去的父母，给他送些瓜果蔬菜。
他这辈子若真的有亏欠的人，那也一定是那些盼着他治理好稻妻的人，而不是雷神。
他记得在沙漠里，濑因和他说让他打理好社奉行时，他其实有些想拒绝的。
他甚至想跟濑因说，能不能回稻妻一次，把绫华和托马也拐走。这样他大概什么都能做，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都愿意和她一起想。
去璃月开客栈也好，去沙漠称王也好，去把各个遗迹挖个底朝天也好……他什么都乐意去做。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只要和她在一起。
但现在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身体被侵蚀的七七八八，触觉像是遗失的拼图般这缺一点、那缺一点，他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但能感觉到濑因还抱着自己。
……这样就好。
至少死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了。
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将他剩余的感觉一并剥夺走。
——但传来的却是脸颊上贴来的温热感。
他猛地睁开眼，就见濑因正像以往表达亲爱感时一样，用脸轻轻的蹭着他的脸颊。
而她的身体则像是在修补他一样，被删去的粒子慢慢飘向他。
绫人能感受到刚才为止还在不断被消去的感官回归，再度连上他的神经元。
她的脸上和之前一样——和在每次拿着各种东西、闹了各种麻烦之后欢腾的来找他时一样，带着傻兮兮的笑容。
然后，那种脸庞相贴的感触消失了。
170、
于是，那一天，在神里绫人面前，濑因彻底化为了粉尘，消散了。
171、
而被强制赶出游戏的濑因则看着自己最后开出的游戏管理器，看着被她想尽办法锁定了数据状态的神里绫人的数据变为无法连接的‘？？？’，又看着游戏界面上那句[您的账号已被永久封禁]，有些愤愤的摘下了游戏头盔。
“明明是DLC先出的无法离开迷宫BUG，凭什么封我的号啊！”
172、
“那是什么。”
幼小的魔神问年长的魔神。
“那是天理。”
年长的魔神回答幼小的魔神。
“为什么会这样。”
被留下的人问曾同样被留下的人。
“因为她选择了保护你。”
被留下的人做出了同样的解答。
“她还会回来吗？”
现在询问着过去。
“……她永远都会回到这里。她是无限的。”
过去发出悲鸣。
“那就好。”
支配魔神不再询问冰之女皇。
“你要去哪里？”
神里绫人沉默了许久。
“回稻妻。”
因为她说了，要他打理好社奉行，让她醒来有个地盘蹭。
他要回稻妻，会管理好这个世界。等她再度醒来时，只要随便问一个人就能知道，他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