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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问他是否愿意跟我回家,他坐在我的对面,红了脸颊,或许他还在思考我说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明白我看他时的疼惜。
      他年幼时的不幸,是他一生的伤痕。渴望的强大,是他为自己铸造的城墙,我却知道他内心柔软。过往不堪,今后不再。
      我说,我们一起去吃一顿饭,他没有表情,只应。他不敢表达,我知道他怕受到伤害,他要听到我的保证,我的热情永不消散。
      他的温柔被迫藏匿,他以为在心里,其实在眼里。他坐在操场看向我,我是他眼里唯一的身影。没有人可以漠视,一双透亮的眼睛,满含不自知的情意。
      我向他奔去,我分外珍惜。
      夜晚,星空下的漫步,我有着不同寻常的心速,我们路过暖黄的灯光,他的面孔越发清晰,不断不绝的蝉鸣,我的心比它们还要躁乱。他总要看我,我却不敢再看他。
      他总是笑,只对着我,像把月亮嵌在脸上,洒给我温润月光。
      那日篮球赛,我坐在观众席前排,人如其名,他肆意飞扬,骄阳下,他朝我招手,热烈的掌声为他而响,他闪闪发光。
      那晚的聚餐,举起的啤酒,自信的笑声,友好的拥抱,还有桌下的牵手。
      我们对视的几秒,想看清对方眼里是什么。认真还是玩笑,友谊还是情愫,确定还是犹豫。
      我们正在岔路口。
      我们正在等,等对方。
      回学校的路上,我们沉默,他慢下脚步,我回头望他,他在等我的第一句话。我要怎样开始才足够坚定?
      我说,你是我的月亮。
      他没有说话,我向他走一步。
      我说,不给我照一段?
      他笑了,说,有路灯还看不见吗?
      我说,我要走一条没有你的照亮就是黑暗的路。
      他越过我,说我好肉麻哦,又补了一句顺路。
      我们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我也是他的月亮。
      后半段路我们依然沉默,可我们都高兴着呢。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我们懵懵懂懂,只是依稀明白,一切都需要一点时间。
      冬天雪很少,他站在宿舍的阳台,对我说起他家乡的雪,雪小的时候可以没过他的脚踝,雪大的时候可以到他的小腿肚,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他说以后可以带我去看。
      以后是多久?他没具体说,我也没具体问。
      学校的湖结冰了,我想知道冰有多厚,捡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石头,向冰上砸去,冰结的很结实,石头停在冰上。他见状也捡起一块石头,也没砸透冰块,我们都笑。
      上课的楼离宿舍还是有些远,路上大概要消耗10分钟,风很大,有些冷,我们走的好近,可以碰到对方的手。我想牵他,他叫我林哥,我没敢牵。
      他写字一笔一划,很可爱的点,我没有他这样的耐心,我习惯连笔。这只是习惯的不同,他的字好看,我的字也是。但是我在教他一些题目的时候,就会把笔速放慢,尽量方正,我怕他觉得我俩有某点不合适。
      他总觉得我是体贴,其实我是胆小。
      元旦他不打算回家,我犹犹豫豫,没有开口,怕太冒昧,怕他为难。他藏起敏感,尽量欢笑,我知晓他对几个月的感情不能坚信,我知晓他想继续,我怕他不想去却又去。
      某天取快递回来的路上,他对我说起他的家庭,他说他父母双亡,他说,他在农村与爷爷一起长大。我搂住他的肩膀,沉默太心酸,安慰太轻浮。在群星下,我说,走,哥提前陪你吃过年的饺子。他笑笑,没有拨开我的手。
      学校放假很早,我与他保持着每日的通话,他做的什么菜,会拍下来与我分享,再加上一句,有机会给你尝。
      他的爷爷很慈祥,还说我是他从小到大交到的最好的朋友。
      那一年的冬天,他的爷爷没有熬过去。
      相隔几百里的哽咽声,在我的身体里来回荡,我没法接受他一个人,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暗自哭泣。
      晚上我对他说,我已经买好车票,明天就可以到。
      我听到他哭了,没有说话,我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忍不住也掉了几滴眼泪。
      他断断续续跟我说了好多,说他爷爷买了几根甘蔗,买了一筐橘子,还有几个熬汤的梨。他说冰箱的下层堆了好多的肉,还有他爷爷多包的饺子。他说他爷爷买了一袋火锅底料,说好30号的中午要吃火锅。
      他又说,明天就要下葬。
      他不哭了,好像平静下来,让我明天别过去,再有十几天就除夕了,别来回跑了。
      我说你快睡吧,明天就过去陪你了。
      我让他把定位发给我。
      第二天见到他是在中午,他跪在棺材的旁边,低着头,没有哭,旁边几个跪着的人在说话,偶尔拍拍他。
      我远远看着,慢慢过去。
      有些人打量着我,我直接跪到他的旁边,他没有抬头,一个跪着的大妈,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认识吗?
      他扭头看我,眼睛红了,回答大妈说,我朋友。
      他推我,想让我起来,去他的房间。
      我没动,挨着他跪。
      我说,你别推我,我心疼。
      他的眼泪摔在地上。
      我第一次对他说的那么直白,我知道他现在需要被表达出的爱。
      有人叫他去屋里吃饭,他看看我,我说,去吧。我站起来拉他,扶着他进屋,我又说,爷爷最疼你,你得好好的。
      桌边没人,一个大妈说,都吃了,就差你了,快吃饭吧。
      屋里只有他和我。
      他拿着馒头,机械地吃着。
      他不知道自己又掉眼泪了。
      我没吃,看着他。
      他喊我林哥,说,你快吃,我一会儿带你去我房间,你下午别出去了。
      我没应声。
      他是需要我的,但他有他的责任。
      我说好。
      他把他房间的钥匙给我。
      我问他,几点出殡。
      他说,两点。
      我看着他,说,我再陪你一会儿。
      他说,好。
      棺材的两侧还是跪了很多人,50多岁的大妈,十几岁的弟弟妹妹。我跟着他跪下,他们看我,已经知道我是他的朋友。
      将近两点,棺材的前面围了几圈人,正对着的人跪着,两侧的远亲站着。
      他拍拍我,让我进屋。
      我在屋里听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声。
      年轻的,年老的,还有他的。
      我坐在他的床上,仰着倒下去。
      他失去世上最爱他的人了。
      他和他的爷爷跌跌撞撞走到如今,我不敢承诺我比他的爱会更多。
      他已经没法再失去,我看他只觉疼惜。
      下午不至五点他进屋,沉默。我把门锁上。
      我走近他,他坐在床上,没有抬头,我已经看到他满脸泪痕。
      我盘腿坐在地上,将头放他的腿上,脸贴着他的裤子。我说,扬哥,摸摸我的头发,行吗?
      他没有回答,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林哥,我的手有点脏。我没说话,他又说,林哥,晚上我给你洗头发吧。我说好。
      有人敲门叫他,我知道他今天很忙,亡者亲近的人在这种场合总是很忙,因为他们是最伤心的人。
      他来找我,我明白。他真的很迷惘。
      晚上,几个村里的老人来看他,不要他太伤心,学还是上,没钱可以和他们讲。
      他告诉我,那几个老人是爷爷的发小。他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都是年少离家,在外兜兜转转几十年,年老了再讲究个落叶归根,一生就算过去了。
      他和我吃的是挂面,我煮的,我觉得不太好吃,盐放多了,可他没说一句,他是个太柔软的人,我想爱是要有韧性的,我不好,他要抱怨我才是。
      我得让他知道,我非常需要他。
      我说,我做饭好难吃,我连挂面都搞不好。
      他说,挺好吃的。
      我低头要哭了,说了句,你的口味我知道,面太咸了。
      他听出我的哭腔,放下筷子,走到我的旁边,拉我起来,抱住我,他也哭了。
      他说,对不起。
      他一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我只觉得是自己惹他又伤心了,也紧紧搂住他,一声声地说对不起。
      我们互相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只觉得自己不够好。
      他哭太久了,我拍拍他的背,小声说,扬哥,你吃饱了吗?他不回答,小声抽泣,我说我没吃饱,有别的吃吗?
      他从我的怀里出来,顺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说,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一下,我去烧水,一会儿吃泡面。
      他打我那一下让我安心,我爱他对我的肆意,那是他明白我爱他的象征。
      泡面比我做的挂面好吃的多,我又对他说了一遍,你的口味我知道。
      他点头,说,你的口味我也知道。
      我说,我知道,毕竟我们两情相悦。
      他不再说话,他害羞了。
      吃完泡面,他又烧了一壶热水,要给我洗头,他跟我搞真的,他要亲手给我洗头,我从上了小学就再也没让别人帮我洗过头发。我表示抗拒。
      但他拿捏住我了。
      我说不要,他就很老实的站在一旁,把眼睛对着我说,我只是想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没那么需要我,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想让我亲近你的,对不起…
      我看得出他不是真的这样想,他只是想摸摸我的头,戏弄一下我。可他今天哭了好久,眼睛现在红红,好委屈好可怜的模样,我败下阵来。无奈又心疼,“来来来,需要你,喜欢跟你亲近,快来吧。”
      他笑了,他开心,我更开心。
      他轻轻摸我的头发,说,我要用洗发露了,你快把眼睛闭上,不要弄到眼睛里了。
      我刚开始还有点紧张,他这话一出,我顿时就笑了,说,你这是拿我当几岁的娃娃啊。
      他的手在我的头上慢慢揉搓,说,是我的娃娃,不是几岁的娃娃。
      我说,你的可爱超标了,扬哥。
      他说,小娃娃更可爱,现在把嘴也闭上哦,小心我把泡沫塞你嘴里哦。
      我作怪,哇,扬哥要对我这么冷酷无情吗!
      他把满是泡沫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威胁我。我闭嘴了。
      他提出帮我吹头发,我没有拒绝,我背对着他坐在沙发边缘上,他拿着吹风机,开的不是最大的风,也不是最热的风,可吹干没用几分钟。
      他放下吹风机后就拉我起来,盯着沙发,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让我用一个亲密的姿势抱住他,我说,你在沙发上坐好,好吗?
      他面向我,在沙发上坐的很正。我拉开拉链,脱掉拖鞋,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用腿圈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弓腰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说,我抱好了,你现在可以摸我了。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动作我却清楚的很,他的脸离我的脖子不足一公分,滚烫的呼吸比吻还要暧昧,双手抚摸我的后脑勺和脖子。
      我说,我们今晚睡一个床,好吗?
      他没有看我,依旧在摸,说,好。
      我拍拍他的背,说,到屋里再抱,先松开好不好?
      我温柔到令自己难以置信。
      我拉他进卧室,对他敞开怀抱,笑着说,任君处置。
      我这样说,其实也知道他只想抱抱我,摸摸我。他让我躺在床上,他关上灯。他上床后让我侧身对着他,他把脸埋在我的前胸,抱住我,我也抱住他。
      我知道他没睡着,因为他的手一直在我的背上摩挲。他在发呆,可能是在想爷爷,也可能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走,总之没有想让他开心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动作,睡着了。
      我没睡着,我睡不着,我刚开始是在想怎样才能让我爸妈同意我在这过年,后半夜,他哭了,他做噩梦了,还有小声的哭腔在喊爷,我轻轻拍他的脊背,极力温柔,“睡吧睡吧,没事了没事了,乖乖,睡吧,乖乖。”
      他平复后我哭了,我这几年哭的次数都没今天这一天的多,我忍不住,我喜欢的人命运多舛,如今又孤苦伶仃,心里千万个伤心,纵使我们热恋,今天我能给的,也只有一个抚慰的拥抱和哄他放松的玩笑。
      我一夜未眠。
      他醒来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铺平了所有褶皱,我没他那么坚强,他平静我难受。
      他熬米粥,我坐着厨房的板凳,注视他。吃早饭的时候他对我说家里的水果要解决掉,还有冰箱里的各种肉。他问我,中午吃羊肉汤?我说好。他说晚上炒两个肉菜一个素菜,再煮点米茶?我说好。他说家里还有很多酱豆,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装点。我说,还早呢,不急。
      我知道他说很多,其实也只为了让我多陪陪他,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满存他的爷爷的身影,我多狠的心才能留他一个人消化伤心。
      吃完饭,我去洗碗,他要去给养在隔壁的鸡鸭鹅,还有鸳鸯喂食。我拦住他,说等下,我也要去。他说你怎么什么热闹都要凑。我只是想看他,我有什么错呢。
      我跟他到了隔壁,是木门,没有锁。他打开门,喧闹的鸭鹅叫声顿时清晰起来,它们都靠近过来,我紧紧跟着他,不敢太落后,怕它们戳我。他直接拿起它们的饭盆(那是一个工地提水泥的兜),扯着我走了。
      他跟我说,隔壁之前是他老太的房子,也就是他爷爷的妈妈住的地方,他老太离世后房子就空下来了,他爷爷养了些鸡鸭鹅之类的在里面。
      他从一个肥料袋里面拿出一个小时候喝八宝粥的塑料碗,又在那个袋子里挖了四碗玉米麸,说,这是之前他和爷爷一起去街上打的玉米麸。他让我把昨天晚上做坏的面条都拿过来一起拌给它们吃,我应声好。
      他又搞了好些水,搅拌,它们的饭盆几乎满了。我们又进了那个院子,他先给单独关在隔栏里的公鸳鸯倒了些食在它们的碗里,剩下的直接放在被屋檐遮住的斜对着门的地方,它们围着我们,一放下他就闪开,鸭鹅的头用力埋食,一下下的,有的还溅到地上。
      我们跨过新鲜的粪便,踩着在干在地上像泥土的陈年粪便,他说,那两只公鸳鸯本来是没有单独关起来的,后来他们压死了一只母鸳鸯,还有一只母鸭子,我爷就把它们单独搞起来了。
      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全是生活里的一些小事,可每件事里都有他的爷爷的影子。
      他能倾诉,我很安心。
      整个上午我们没有离开院子,我们要收拾这个刚刚失去一个主人的家。他让我在一旁,不许我插手。
      他将放在抽屉和桌面上的药慢慢地收进箱里,我看到药盒上写的一天三次,可以听到药瓶沉重的摇晃声响。
      一个一生坎坷的老人,依靠这装不足四寸箱子的药,度过半生。
      他收起爷爷的牙刷牙杯,还有两张不新的毛巾,装到另一个箱子里。他呆呆站在箱子前,没有言语,他的心里有多少眼泪?
      他说杯子,杯子忘了,杯子忘了。
      说着杯子流泪了。
      他像是无法接受自己忘了杯子,慌乱地跑到爷爷的卧室拿,我在门口的位置没有进去。
      他拿到杯子后没有挪步,站在那里弓着腰崩溃大哭,不住地说我怎么把喝药的杯子忘了,怎么把杯子忘了。
      语言苍白无力,我无法张口。
      我上前拥住他的身体,试图告诉他,他不会只有一个人。
      昨天夜里,我像才真的清楚他的爷爷的离世,那些天在视频里咬字不清楚,但声音响亮,总说来玩给我做红烧肉,炸茄子,让我看着扬哥好好学习,让我们好好吃饭的老人永远地离开世界了。
      若说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感触,可这个死去的人若和你有些接触,你便感觉失去了生命的一部分。
      我尚且如此,他更是刻骨。
      我拿出冰箱里的羊肉在水里解冻,他到街上去买馒头。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问我,你朋友现在怎么样?情绪还行吗?
      我说,不太好,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哭了。
      她说,这也正常,你好好陪陪他,得让他度过这道坎才行。
      我嗯了声,说,妈,我想在这边陪他过个年,成吗?
      她没什么犹豫,说,成,看你。
      她说,朋友遇着难了,咱能帮就得帮,我估计这孩子没那么容易走出来,你陪他过个年,别让他冷清了,明年过年,你看看能不能把他领咱家来过年,保准让他过个热闹年。
      我想到她会答应,却也没想到会这么的容易,组织的一番措辞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问我身上有多少钱。
      我说还有三千多。
      她给我转账三千,说晚上再让我爸给我转点。
      她说这是奖励,是对我待友真诚善良的奖励。
      她说话总是有些肉麻,但她把我教的很好。
      她说,挂了哈,对朋友好好的,多买点好吃的,记得跟他一块去买新衣服,初一要穿的啊。
      我应好。
      羊肉汤很好喝,他的厨艺很好。
      下午我们坐在客厅晒太阳,他倚靠着我的肩膀,我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年夜饭吗?不是提前或者补上的那种,就在三十晚上。
      他没有动作,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的僵硬,他问我,跟阿姨说好了吗?
      我点头说嗯,我妈同意了,我陪你过年。
      他安安静静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也安安静静。
      他突然开口,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小雪,但不定会下。
      我回,天气预报有时候是不准,但也应该就是明后几天的事。
      他说,我之前说要让你看看我家这边的雪。
      我们额头相贴,我笑着应他,嗯,你说过,好诚信啊扬哥,这么快就做到了你对我的承诺。
      他盯着我的眼,说,对,秦哥,你还有什么想让我做到的事吗?我想再给你一个承诺。
      他这样说,其实是想要我的一个承诺,在他没有完成他对我的承诺之前,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以恋人的身份。
      我说,要一个难度更高的承诺,嗯…明年你到我家过年?
      他无意识地抿嘴,说,这不算,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要再想一想。
      我倒在沙发上,用手遮住太阳,闷闷地说,你要和我结婚。
      其实我心里清楚,人的情感瞬息万变,可在他身上,我还想加上一句不离其宗。
      我们今年十九,还有数不清的分分秒秒,我们可以慢慢来,结婚算的上遥远。
      他呆怔了一瞬,随后就笑出来,我这几天没有见过他这样肆意的笑,他说,秦哥想的真远。
      我恼羞成怒,说,怎么了,我就是想的远,想跟你结婚怎么了,你就说现在愿意不愿意给我结婚的承诺。
      他收起笑,严肃起来说,我想和你结婚,只要以后你还喜欢我,还愿意,我绝对不会和你分开,绝对会和你结婚。
      我们都认为自己绝不会变心。
      结婚,是我们对对方的承诺,是我们对这份感情的信心,也是我们对未来的期盼。
      那天二十,距离除夕还有十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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