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kathyand

4、第 4 章

　　到了晚上休息又成了一个重大问题！顾惜朝房里只有一张床，只够一个人睡！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开始回想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顾惜朝却很自然地抱琴准备出门。
　　“去哪？”戚少商问他。
　　“陪晚晴。”顾惜朝还是淡淡地，事实上从见到戚少商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刻意保持着平静淡漠。
　　戚少商没有拦他，而是说，“我陪你。”
　　顾惜朝又没辄，从床上抱下一条被子递给戚少商道：“那我睡床，至于你……明白？”
　　明白！怎么不明白？戚少商微微苦笑，荒废的山神庙也睡过，野地里也睡过，打地铺算什么？至少还有片瓦遮顶，知足吧！
　　睡到半夜，戚少商被顾惜朝慌乱的叫声所惊醒。看他眉头深锁、一身冷汗就知道他是做噩梦了。戚少商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摇了几下，“顾惜朝！”
　　顾惜朝却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只是不断地喊着“晚晴、晚晴。”神经紧绷着连呼吸也难以为继！
　　戚少商又气又急，怎么会有人做噩梦做到把自己憋死的地步？拍着他的脸颊，大吼了一声：“顾惜朝！”
　　顾惜朝终于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依然迷蒙，却下意识地捂住了绞痛的心口。戚少商叹息着移开他的手，开始帮他揉心口，当年老八伤他的那一枪的旧患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大当家……”顾惜朝勉力把几声轻咳压下去，眼神终于恢复惯常的清明。
　　“好些了吗？”戚少商问他。
　　“嗯！”顾惜朝点头，拉起衣袖抹去额上的汗水，“麻烦你了。”
　　“惜朝……”戚少商沉吟片刻，终于下决心道，“跟我回六扇门！”
　　顾惜朝却笑了，那笑容空空如也。他伸手揽住自己的膝头，轻声却无比坚决地道：“你知道，不可能！”
　　“顾惜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是在寻死！”戚少商勃然大怒。
　　“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顾惜朝眼神异常诡异，竟说了这么句偈语。
　　“既然想死，不如死在我手上！”戚少商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洌，伸手掐住顾惜朝的咽喉，将他压下。
　　顾惜朝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戚少商，没有悲伤、没有渴望、没有留恋、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戚少商却渐渐松了手，他知道，顾惜朝已经是个死人！“为什么……惜朝，你为什么要这样！”
　　“大当家，我没想死……”顾惜朝平静地道，声线竟是出奇地空灵纯净，“晚晴是为我而死，所以我一定不能死！一定要好好的，我懂，这些我都懂。可是……”他突然笑了，苦涩、无奈，“没有她，不知道怎么活……”话说到这里，他再也忍耐不住，呕出一口殷红无比的鲜血。
　　戚少商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剜了一刀，赶紧抱住他要倒下去的身子，感觉他的身体冰冷，就想渡真气助他。
　　“别！”顾惜朝却惊慌起来，“千万不要！”
　　戚少商奇怪地扣住他的脉门，片刻后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怎么会……”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着，“你的内息……这么乱？”散乱的内息在他体内四处冲撞，犹如脱缰野马根本就无法控制！若没有绝顶高手助他，只怕……
　　“我废了自己一身魔功，结果就这样了。”顾惜朝收回手淡淡地道。
　　“为什么？”
　　“继续练下去，难道要我像九幽一样做个见不得光的怪物吗？”顾惜朝挑眉看他，“习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练魔功却好像是一叶小舟处于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之上，不废掉，就是粉身碎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戚少商气冲冲地丢下这句，气他不择手段要杀他，更气他不爱惜自己！
　　顾惜朝没有答话，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几句就能说清的。他微微叹息，眼神如水悠远……
　　戚少商也不再多言，逝者已矣，何必再追究为难自己？他把顾惜朝连人带被圈进怀中，那神情，像是抱住了千金不换的绝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