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而落》曲复折

22、第 22 章

　　今天天气很好，付与施起了个大早。
　　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也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想追庄望，就光明正大地追。
　　付与施看向窗外，似乎是第一次下定决心。
　　正好曲佚的消息发来，付与施也兴致高昂地回应。
　　付与施：我决定去追庄望！
　　曲佚那边似乎震惊于他态度的转变，但又不甚欣慰。即使最终他们没能在一起，付与施也不会陷太深。
　　过两天没有节日，但付与施就是想送花。于是他找曲佚问了问他的行程，发现他居然是专程来度假的，就顺势约了他出来玩。
　　虽然人家本来也是要出来的。
　　付与施发现自己的想法还停留在上学的时候，出来也只是想着出来玩。付与施也想呈现给庄望一个真实的自己。
　　抛开梦里的一切，他其实对庄望知之又少。梦里尽管有他的喜好，是真实还是臆造也说不清。
　　两天呢，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在这之前，付与施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他想把这间屋子彻底翻新。
　　别的不说，至少把这片乱麻整理下吧。
　　抛开随便应付的午饭，他就这样干了一天。
　　忽然能共情以前父母对他房间的嫌弃了。
　　就一点。
　　又是一夜无梦。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睡太早了，天还蒙蒙亮他就醒了。
　　赖会儿，然后洗漱。
　　但简单的洗漱好像不足以唤醒这个莫名其妙的灵魂，比如他已经刷了三遍牙没挤牙膏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付与施：……
　　有些无语。
　　但就这点事他都可以尝试着追根溯源——
　　是因为终于有勇气面对庄望了吗。
　　他也不知道。
　　这不是他常涉足的领域。他更擅长暗恋而不是主动出击。
　　可庄望好像值得，并且貌似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
　　他是勃朗峰冰川裂隙里难得一瞥的蓝色冰穹，人迹罕至又摄人心魂，看过一眼便难以忘却，踟蹰不前便销声匿迹。
　　付与施看了看聊天框里的对话，又想到别的地方去。
　　他要带庄望玩些什么呢。
　　明明生活在这座他最熟悉不过的城市，却找不出他可以实行的方案。
　　付与施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明恋比暗恋要考虑的还要多啊。
　　他摇了摇头。无所谓，他并不会回头，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主要的景点庄望肯定也去玩了，那就带他去玩些不走寻常路的。既然选择了和他一条船，就做好晕船的准备吧。
　　付与施恶劣地笑笑。
　　选好基本游玩路径后，他和曲佚说了两句，出于私心又加了个地点。
　　然后把最终稿发给了庄望。
　　庄望：还有游乐园？
　　付与施乐着，回了几句后发现对方其实并不抗拒，就没刹住嘴……然后喜提不回复的庄望一枚。
　　付与施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有几分后悔，但幸灾乐祸的那部分很快压过了悔意。
　　笑了会儿回过神来，感觉很久没见到林意了，付与施决定撞日拜访。
　　然后就和开门的林意大眼瞪小眼。
　　付与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林意也愣了会儿才说：“这么巧，我都准备入室行窃了家里居然有人。”
　　那很会挑时候了。付与施小声腹诽道。
　　他侧身让了让，像是终于想起来花园里的薄荷，思忖着要不要浇点水。
　　身后林意问他餐刀在哪里，付与施转身才看见原来林意手上还拎了个蛋糕盒子。
　　最近好像没人过生日，那大概率就是林意见到蛋糕美色临时起意了。
　　“洗碗池旁边。”
　　付与施走过去，看着拆开的蛋糕，也有点心动。
　　不怪林意，这看起来确实好吃。
　　但让付与施没想到的是，吃蛋糕也堵不住林意的嘴，话题也滑向了他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的那一边。
　　林意问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付与施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没想好具体的说辞，可去瞒着朋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偏偏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你没准备好时发生。
　　说出柜，其实也就那样。
　　付与施看着林意逐渐震惊的神情，又改变了想法。
　　也就……两眼一睁一闭，人就逝了。
　　“真有啊？”林意叉子都掉桌上了，“前几天还以为你只是没想好怎么处理感情这件事。”
　　付与施心虚地避开林意的视线，一声不吭地吃着蛋糕。
　　林意捡起叉子，依旧觉得这个事实难以下咽，又精神恍惚地叉了块蛋糕往嘴里送。
　　“所以，是谁呢？”
　　“……”付与施放下叉子，艰难开口，“一个，商业新星？”
　　听付与施介绍完，林意依旧没能搞清楚朋友恋爱的动机。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付与施下意识回避了这个话题，放下叉子，似乎是没了继续吃的胃口。
　　这怎么说得清楚呢？从那些堪称魔幻的梦境，到通过曲佚真正认识这个人，没有一点可以解释清楚他喜欢上庄望的理由。
　　林意试图自洽：“可能爱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东西吧，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都可能发生。”
　　然后他看见付与施放下的叉子，问怎么不吃了。
　　付与施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那什么，桌子没擦……”
　　“桌子没擦怎么了……”林意突然想起来刚刚自己叉子刚掉到桌子上了，而自己毫无察觉地又捡起来继续吃，以及自那之后付与施好像就没再动这个蛋糕了……
　　“草，你不早说……”林意幽怨地盯着付与施，后者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该庆幸其实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吗，林意心如死灰地想着。
　　付与施出来一看才知道下了场雨，可能是刚刚光想着怎么应付林意了，竟然没注意到。
　　虽然晴天也很明媚动人，可阴雨天湿润的空气，适宜的气温，明显更打动人。
　　付与施就喜欢泡在这样的天气里，什么都不做也很安心。
　　然后他就看见林意闪进了家烧烤店。
　　刚吃完一个蛋糕诶，怎么还有胃吃得下烧烤的。付与施虽然这么想着，还是跟着进去了。
　　林意估计也是吃的差不多了，点的量比较收敛，但付与施还是担心能不能吃完。
　　等菜的空隙，他出去吹吹风。
　　夜色衬托下的梧桐枝叶繁茂，隔壁酒馆的灯光悠悠然洒下，照出一地的幻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隐约看见了庄望。
　　一面想着晚上散个步人之常情，另一面又想着怎么可能这么巧。
　　直到身影拉近，付与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真的是庄望。
　　明明还没喝多少酒，付与施已经有点微醺的状态了，看着眼前的人定了定神，才慢吞吞开口问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
　　他满怀期待，而这似乎为庄望所察觉，后者笑了笑，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