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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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绮，生气了吗？
上午九点，已经是工作时间。林夕应该早早就去A21了，往斜对面探头只能看到一只空荡荡的椅子。再有就是一抹若隐若现的橙色——那是陈绮的发尾。陆灯月对面一排三人的位置都是空的——林青然也是去A21，训练时就没看到她；至于其他两位，她不知道情况。左边叶君安眉头紧锁，对着电脑不知正检查什么。陆灯月目前负责的只有血魔采血，林郁和Nancy也没见到，新的消息也没有——她正发呆，磨着陶瓷杯上猫咪的脑袋，又忍不住想起陈绮那张愣愣的脸，就好像陆灯月对她分享恋情是一件多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只她顿的那一下，瞬间抽干了陆灯月所有的喜悦，余留惶恐。对方没再看她，只是默默回自己的工位，陆灯月看了她两眼，犹豫了一会儿，坐上位置——然后才想自己还没吃早餐。她惯常地在抽屉里找片面包，再泡杯咖啡，如此将就过去。她思考了一下，翻了翻自己的药盒——特效药似乎用完了，家里也没有找到。她才意识到需要补药了——她两年前慢慢断过药，之后一段时间，她服用的是医院开的药物，保证她出院后身体恢复——种类有些多，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什么了。再重用特效药，又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这种药似乎还没上市，连名字也没有，她们就管它叫DCPB感染特效药——只有跟研究部感染科提前申请才能拿到。她现在也就发作时才吃。需要重新规律用药吗？还是到时候问问严主任？一般来说，她是提前申请，和严主任确定好时间，再自己跑一趟——因为管制比较严，用量消耗都要记录，不会用邮寄，要么就专人送。这样折腾下来确实要好些日子，希望最近不要出事，可以先把申请写一下……
如此，她的思绪又飘飞了。
咖啡已经空了，杯沿稍烫。陆灯月对着斜对面，却什么也没去看。早上发给林夕的“早安”还没得到回复，这让她有些焦虑。她回过头，面对屏幕，打开电脑。开机动画的间隙，她找到备注“严琪（感染科主任）”的账号，发送消息。她正想大概多久能得到回复，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早安！”
是林夕。
她的头像也和她本人一样亮灿灿的。她一股喜悦涌上来，立马回应一个“贴贴”的表情包。哪怕林夕也没说什么，陆灯月还是突然觉得“幸福”——仿佛她的价值在此时此刻与林夕绑定。唯有那人的回应、说话的声音、闪烁的眼睛、柔软的头发、汗湿的手心……唯有这些能让她心驰神往。
“好想你。”
她犹豫了一会儿，发出去。
“才一个晚上没见啊？没事，巡逻结束就好了。”
陆灯月盯了一会那条信息。对面似乎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补上一只“摸摸”。
可爱！喜欢！
陆灯月的脸有点发烫。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靠上她的鼻尖，好像这样她能和聊天框里的林夕更近一点。她想起昨晚那个略显冲动的吻——温软的、甜湿的……她应该没有生气吧？还想在试一次……
她的脸更烫了。
她深呼吸，压住“真想一天24小时都和她待在一起啊”的念头。她又看向电脑屏幕了，拍拍脸上的滚烫。她发过去一只“抱着爱心的黑猫”，她等了一会儿，这次对面没了声音。
要冷静……要冷静……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也可以见……反正——反正——
好想现在就见她——
陆灯月蔫掉了。
“怎么了？不舒服？”叶君安突然开口。
“没有！”陆灯月一秒坐直，敲亮屏幕，“想到一点事情，有点郁闷，没事。”
“那就好。”她又去忙她的工作，没两秒，她回头，“你知道她们人去哪了吗？”她示意空空如也的对面。
“队长也不知道吗？”
“唐酥因为私事请假了，这我知道。其余两个……银溪好像是去巡逻——帮林青然代班。林青然早上就没看见，不知道她又怎么回事。”
“林青然应该是去负责A21区域的巡逻了。”陆灯月小心翼翼地补充。
“她一个人？”
“林夕和她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让林夕过去，缺的不是武装管理员吗？”
“我不太清楚，可能因为她有经验……”
“那也不该这样的，明明我有空闲——对不起，我没在和你生气。”叶君安的眉头只皱了一瞬，“这样也行……我回头再看，你忙吧。”
“没事我也闲着，周五才有事……”
“你也空闲？”
她音调拔高。陆灯月瞬间觉得空气结了冰，她不知该不该接下一句。
“那巡逻还这样安排？又不是没人可用。于倩言在想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怪罪你——”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空闲的话就好好休息，准备周五的工作吧。”
“好……”
手机铃响起来。陆灯月慌里慌张地抓住它出去，接通电话。她听到严主任熟悉的声线:“陆灯月？”
“是我！”
“你药还剩多少？症状严重吗？”
“药已经没有了……”
“你又忘记提前申请。”
又挨骂了。陆灯月撇撇嘴。之前就因为忘记吃药时间而被说过。也发生过因为没有提前申请，服药出现空挡，硬熬了两天戒断反应。她似乎觉得不会再好起来，对吃药这件事也从来没抱多少希望——来到A西南之后就是如此。她还活着——她直到今天还活着，这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个奇迹。
“症状不太严重，就是受刺激的时候会突然复发。”她可怜兮兮。
“好。我们这周会去A西南，你尽快提交一下申请，发完跟我说，我加急审核一下，就直接把药带给你。”
“怎么又……”
“研究部恶魔意识应用科那边丢了几盒DCA-MI，DCPB的量也不对……DCA-MI已经基本确定和A28一个案子有关了。”
DCA-MI是恶魔意识激活因子混合注射剂，实验室用药。陆灯月只想到猫恶魔，她想起来秦愿的罪名有非法获取一类药物——所以可能是这个。
“情况比较特别，所以我跑一趟。”严琪继续说，“也看看你情况怎么样，毕竟你是‘天使实验’唯一一个还幸存的。”
“……最后一个师姐走了吗……”
“嗯，其实有点日子了，一年半前吧，是车祸。你不用担心，能撑到现在，情况也基本控制住了——有人叫我，我先挂了。记得交申请。”
“好的……”
陆灯月恍惚了一会儿。那时候的记忆对她而言其实已经迷迷糊糊，可是稍一靠近，还是觉得心脏发紧，手脚发麻。她便决定不去想。她又抬起手机，看见林青然的几条弹窗，她点进去:
“林夕是武装管理员是吗？”
“我问言姐她不清楚，说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要和她巡逻所以我问一下，她以前要是武装管理员，我就不用太担心了。”
陆灯月回忆了一下。
“嗯，她两年前在武装管理队。”
对面秒弹出来一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