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幼儿园》梵大爷

14、第 14 章

　　姑娘道：“哥，帮个忙啊！”

　　黎桢接过笔，看出这应该是几人的志愿任务，姑娘还穿着志愿者专用的红色工作服，很是阳光开朗地朝他笑。

　　索性闲着没事，黎桢干脆拿起笔，真就开始写起来。

　　写着写着，黎桢忽然犹豫起来。
　　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真经历过灾难，填的这表好像没什么参考性吧。

　　黎桢还犹豫着要不要把表交给人姑娘，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喊：“黎哥哥你看，那边有好多人——！”

　　黎桢还没意识到什么，姑娘倒是短促地叫了一声，被吓了一跳，两人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围墙墙头，高兴地指着外面朝黎桢笑。

　　黎桢赶紧说：“这是我家小孩。”

　　“哈、哈哈，是嘛，”姑娘缓过来，干笑两声，“这个墙，它好像有三四米来高吧……”

　　没见过外面有梯子啊，怎么爬上来的？

　　新手期的传说原来都是真的吗？

　　黎桢：“没事，她其实从小就有攀爬的天赋，上蹿下跳蹿习惯了。……言琪，快下来！太危险了。”

　　言琪应了一声，头也不往下看看，这个高度完全不是一个一米一的五岁小孩能全须全尾的高度，两脚一蹬就要往下跳。

　　姑娘看得心惊胆战，看着言琪精准跳进黎桢的怀里，才松了一口气。

　　言琪笑嘻嘻地抱住黎桢的脖子。

　　黎桢不动声色，暗自拍了下言琪的后脑勺。

　　言琪捂住脑袋不满控诉：“会长不高的！”

　　黎桢：“活该。”

　　这小屁孩，就是故意的。

　　言琪说的人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居民楼对面的农业种植区，那地方靠着基地的围墙建设，离这里往前再走一公里，就是排排的露天帐篷。

　　姑娘自我介绍叫云端，是基地的原住民，灾难后就一直帮忙参与基地的重建活动，她看到黎桢手里的基地手册，问他是不是刚来基地的新人。

　　黎桢回以肯定的答复。

　　“基地是不是给你介绍了对面那菜棚子的工作？”云端问。

　　对面那菜棚子一向热闹，看起来也不缺人，但云端真猜对了，黎桢刚进来时，递给他手册的负责人确实说过，农业区正在招收新人。

　　云端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那你可别去。不是我乱说，那地方昨天就被丧尸撞得最狠，虽然有墙挡着没出什么事，但是危险啊！”云端凑近了一点，低声说，“现在但凡在基地待过段日子的人都不往那里面去，就说里面有鬼，丧尸别地方不去就专门往那边撞，任谁心里都慌，现在里面干活的都是新人。”

　　云端极其认真地给黎桢科普，生怕他想不开就去对面应聘了。

　　黎桢听懂了，云端是觉得他被人坑了。

　　那样一个农业种植区，是一墙两用，看起来省钱省力。但食物是生命之需，把食物种植区建在一个这么显眼又容易受到冲击的基地边缘，除了一点安抚人心和装样子的作用，黎桢不明白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可能这只是一个幌子。

　　但它确实成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黎桢想，没看到还好，既然来了，他就不得不搞清楚程憬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这是一个得天独厚的机会啊。

　　*

　　北二基地自成立至今三个月，期间共经历丧尸群四次围攻。

　　除了第一次是丧尸爆发形成了集体围攻，其余三次的丧尸袭击都毫无预兆，没有规律，且丧尸物种多样性极其丰富。

　　所有丧尸行动统一，目标一致，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谋划犯罪，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统一调控一样，一次又一次有目的地对北二基地进行攻击。

　　结合之前言琪他们碰到的那两人的对话，这几次丧尸攻击的主观预谋性确实很大。

　　程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程憬带领的小队行动很迅速，黎桢来时，外面的警示牌已经撤下，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一点战斗过的痕迹，什么丧尸脑浆怪物全部清理干净，连受损的房屋地板都恢复如初，效率之高令黎桢大感佩服。

　　但问题是，现在人去楼空，黎桢站在这里，周围看不到一个眼熟的人。

　　程憬上午带来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在走之前给他们留下哪怕一点消息或者联系方式吗？

　　都不怕他们找不到人吗？

　　*

　　冷灵，也就是程憬之前说，他们怀疑之前的丧尸行动是鹰钩鼻所在的组织弄出来的。

　　但黎桢也有理由怀疑，程憬那么说，是故意引导他将注意力放在“追查丧尸袭击基地真相”上。

　　他觉得事实上，程憬昨天潜入越境小队，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他那男扮女装的癖好，就是那个组织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十二楼。

　　十二楼的楼道和别的楼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一道门的窗口，正向外散发着蓝绿色的光。

　　门内的场景很令人吃惊。

　　巨大的透明圆筒在他眼前摆成一排，圆筒里的乳白色液体一点一点的向上冒着气泡。
　　液体浸泡的，从左至右，从正常的人，到脸上冒着绿光的人，到胳膊粗大、长满绿纹的人……一直到脑袋肿大、四肢僵硬、眼珠突出、已和丧尸别无二致的人。
　　有几个罐子已经被打破。

　　黎桢静静看着罐子里的东西。
　　虽然先前有过想法，但等到现在亲眼看到，他才敢真正确定。

　　这个地方，显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体实验基地。
　　实验的结果是丧尸，但实验主体很显然，是他们拐来的活生生的人类。

　　周围很暗，仅有的光是从一排排圆筒里发出的，泛绿的光束柔和诡异，却足以照出屋子中央那个人的身形。
　　旁边的白色墙壁上，正放着一段录播视频，视频里的主角，正是言琪三个小孩，播的是是今天早上言琪他们的“冒险游戏”。

　　视频正放着那对男女的对话，那段对话的前半部分，黎桢正好还没听过。

　　“你好像来晚了，黎学弟，”那人身上原本的薄外套已经换成了长款的风衣，转过身时，脸上仍然挂着高兴的笑意，“事情已经结束了。”

　　黎桢看向他的身后，只看到各种跑着怪物的圆筒。

　　这是在看什么？

　　“人类的科技啊，”程憬侧过一点身，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问题，“听到了吗？才短短三个月，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他们就能将这些东西掌握到这个程度，真不愧自诩乱世英雄，名副其实。”

　　程憬身边载有一堆仪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沓资料，资料刚被翻过。

　　“您对他们的评价很高？”黎桢用上了疑问句，在他看来，研究这些东西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群时代疯子，绝没有英不英雄的说法。

　　程憬笑道：“不管动机如何，才华值得钦佩嘛。”

　　“三观也不管吗？”

　　“这个要看情况，”程憬翻开桌上的资料，做出纯粹的欣赏姿势，“不在我管理范围内的事，我一般只欣赏，不干涉。”

　　“您干涉的也不少啊，”黎桢表示没法理解，“特意找到这里来，就只是来欣赏人家的才华的吗？”

　　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一群人，上来就对着屋里的东西到处搜，为首一人正是许昭然，他朝程憬打了个招呼，也和其他人一起忙去了。

　　程憬将资料移开，从桌上拿起来一个玻璃瓶子，对着黎桢晃了下，“顺带来缴获一下赃物？”

　　这还不算干涉？

　　黎桢更加没法理解了。

　　就他所看到的，北二基地里，医疗中心有程憬的人，军队里有程憬的人，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放个似是而非的警戒牌，甚至都没有任何人有异议，要不是黎桢知道大家都是穿越的，他都要以为程憬是这个世界哪个国家的领导了。

　　视频里的宋归正好撞开了女人，女人口袋里倒出来一个玻璃瓶子，和程憬手上的一模一样。

　　瓶子里的东西洒在了宋归身上。

　　视频里的罐子开始咚咚咚地响，黎桢猜测这跟那洒出来的玻璃瓶子有关。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玻璃瓶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当时那么多丧尸会去追杀言琪他们三个小孩，主要原因是人，还是宋归身上的被洒到的液体？

　　程憬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玻璃瓶子吗？

　　程憬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晃悠瓶子看了半晌，便伸手要将瓶盖打开。

　　做出这个动作时，程憬里那一排巨大的透明圆筒很近，不过半米远。而在瓶盖被打开的一瞬间，罐子里的怪物猛然睁开猩红的双眼，轰地冲到罐子壁上，一群巨大的、绿色的头颅挤作一团，居高临下，对上了程憬含有微微笑意的双眼。

　　整个房子都被震得一抖。

　　黎桢感觉天花板上的白粉好像洒到了他身上：“……”

　　黎桢来之前，言琪几个小孩还闹着要来一起玩，但小孩的身体压根熬不过长时间的消耗，来的路上眼睛就都快睁不开了，黎桢带他们先去了基地给他们临时安排好的宿舍，才只身来到这栋大楼的十二层。

　　现在看来，程绍不在身边，安全感都少了不少呢。

　　透明圆筒还在啪啪作响，几乎下一秒里面的怪物就要破筒而出。雪上加霜的是，黎桢身处十二楼的屋外，突然响起了一段嘶吼的广播：

　　“市民朋友们！现在发布重要预警通知！”

　　“预计将有大规模丧尸群来临，将在三分钟后开始影响本地区！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外出的同志请立即前往附近的应急避难所！遵循现场救援人员指挥！在家的同志请关好门窗，请勿外出！再通知一遍，预计……”

　　黎桢：“……”

　　不是吧，又来？

　　一个眼睛特别厉害的异能者往窗外看了一眼，对程憬说：“黎先生带来的几个孩子，飞过去了。”

　　黎桢：“……”

　　*

　　夕阳的风在黎桢脸上呼啸，带着水果独特的清甜味，黎桢站在通往基地大门的小路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骚动。

　　“卧槽！踏马丧尸真又来了！”

　　“昨天不是才来过？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有、有人被咬了！”

　　“咬就咬了，踏马第一天见丧尸？”有人嘲笑。

　　基地的大门紧闭着，已经严禁进出了。

　　按照之前基地遭到丧尸袭击的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次，现在昨天才来过一次，今天再来确实不寻常。

　　“不行！我要出去！你们让我出去！”

　　“不可以！现在基地已经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我就一个人出去，出了事我不让你管行不行！求求你！大哥你就让我出去看看……”

　　有人在基地门口大喊，黎桢看过去，透过几个士兵高大的身影，看到了云端着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