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月光》安燃飞鸟

31、真相(1)

　　虽然并不是没有做好一点会落选的心理准备，但这段日子等待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怀有希望，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收到顺利通过的通知，所以当坏消息来临时，还是被沮丧成功击中了。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我压下难过的心情，结束了这段通话。

　　也许从那天遇见宋昭乔开始，这事情就注定不会那么顺利。

　　程提也的飞机有些晚点了，我在航站楼多等了他约莫20多分钟。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出站口时，我一眼就望见了他。

　　天气凉，他穿着件挺实的大衣，可能因为数日的奔波，看起来一身风尘仆仆，连带着少年稚气都褪了不少，像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霸总。

　　这样的程提也很出众，连路人都频频朝他侧头。

　　我朝他挥挥手，当我们目光对上，他朝我快步走过来后，就知道什么霸总，都是唬人的。

　　“方岁哥……岁岁……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他一把把我抱进怀里，他大衣上淡淡的清冽味道扑鼻而来。

　　程提也低下头在我脖子边上乱蹭乱嗅，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狗骨头。

　　“好奇怪，你是给我施了什么魔法吗？这几天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这种感觉以前都没有过……”他低喘了口气，在我耳边说。

　　我拍拍他的后背，叹道：“人太多了，我们回家再……”

　　“回家？”他眼睛亮起来，没等我说完就插嘴道，“带我回你家吗？我们回家再做什么？是不是……”

　　“做……做饭！我们回家做饭。”我把他乱说话的上下嘴唇用手指捏在一起。

　　一时嘴快把他带回家了，还一时嘴快要包他的晚饭，我做饭没他好吃，只简单做了两个家常菜。

　　“方岁哥，你的试镜结果怎么样？”他熟门熟路地在我家冲了个澡，走过来边擦头发边顺口问我。

　　被他问到这件事，我心里一落：“没选上。”

　　“怎么会？”他顿住。

　　“是我自己太菜了。”我把筷子摆好，低头掩饰着失落的表情。

　　“我叔叔明明说对你还挺满意的……不行，我去问他。”说罢他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结果打了几个都无法接通。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只感觉对方的意思很明显了，估计是怕被这个小侄子缠着问，所以想暂时回避一下吧。

　　其实多说估计也无用，我拦下他：“不用了，是我技术不够好，节目组的人也这样说过，想必他们有自己的考量，就别为难他们了。”

　　他没理我，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先吃饭吧，我没事，下次再说。”我还欲劝他。

　　“不行，我得先回去问问，你先吃吧。”

　　“我做了很久，很累，你不吃我要生气了。”其实没做多久，只是我早就发现了，说要生气了这招对他来说相当好使，他果然乖乖坐下，闷闷不乐地开始吃饭。

　　上节目赚快钱的希望落空，我此时看着程提也，倒不如说在看着唯一的希望。

　　“程提也。”我夹了一小撮米饭放进嘴里，嗫嚅着叫他名字。

　　“嗯？”他一边吃饭，一边单手点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浑然不知我脑内正在进行激烈的纠葛纷争。

　　我想着，要不还是先有了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再说借钱的事吧，这样如果我短时间还不上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催我……

　　而且反正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形，先做哪步都一样，我胡思乱想，越想越乱，干脆一咬牙，直愣愣地说：

　　“你做过吗……”

　　他筷子停在半空，刚放到嘴边的土豆块直线落体掉回碗里。

　　“方岁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着他疑惑的狗狗眼，我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紧接着我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一直持续吵架到快吃完饭。

　　一个说：「不行，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就算喜欢他也要循循渐进啊！而且你这样他会把你当什么？」

　　另一个说：「钱钱钱，你需要钱不是吗……先把他骗上’床他就跑不掉了。」

　　「等他对你新鲜劲过了，连玩笑都不想跟你开的时候你就傻眼了。」

　　「你也知道，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本来就不定性……」

　　“程提也……或许你要试试包养我吗？”

　　他一口水险些喷出来，生生咽回去呛到了鼻腔，咳嗽不止。

　　好么，人果然不能在头脑不清楚的时候说话，一句比一句炸裂。

　　“方岁哥，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听你说话真的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脸上通红一片，缓了半天才把气喘匀。

　　“对不起，我瞎说的，我知道你不愿意。”

　　“我只是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和我……”他眉头轻皱在一起，话没说完，就抬头看我：“方岁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最近很奇怪。”

　　“我先去洗碗。”因着刚才那两句话，我也臊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能先撤离现场去捋捋思路，想想过会儿怎么和他开口。

　　可我思绪比刚刚还要乱，想着要不和他直接说，让他借我点钱？可如果短时间还不上的话要用什么来抵，他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这样直白的借钱他会帮我吗……

　　碗盘上的油污一点点被水流冲刷走，我有些心不在焉，还差点手滑弄碎了一个盘子。

　　程提也没有走，他坐在客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之间的气氛隔着一堵墙，沉默地凝滞着。

　　安静良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只不过我分了心没听见开门声而已。

　　我把洗完的碗放回碗架上，正准备摘掉围裙，程提也的脚步声才从外面响起，由远及近，定格在我身后。

　　碗都洗完了，他可别说才想起要进来帮忙之类的。

　　我刚转过身，就被他上前一步挡在身前。

　　“我没做过。”他说。

　　“什么？”

　　“没做过。”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我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那个饭桌上的问题。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特意来澄清的，我把围裙摘下来侧着身想离开。

　　他突然俯身，把双手撑在流理台上，把我圈进他胳膊的范围里。

　　“你总是这样，我本来不想……但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他呼吸很重，话又说的含混不清，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想开口问他，直到垂下的视线落在了某处……

　　“你……”我没来得及移开目光，剩下的话就被他迅速堵了回去。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吻凶狠得要命，不停地吞噬着我的呼吸，简直像要把我拆吃入腹。

　　“真的可以给我吗？”他闭着眼睛问我，颧骨到耳根红成一片，湿润的唇却像舍不得离开一样，贴在我被他吮肿了的唇上摩挲。

　　就怕你不要来着……我这样想着，刚从上颌挤出一个嗯字，就被他衔着唇更加深地纠缠住。

　　肺里的空气要耗尽之际，我忍不住轻哼出声，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双手拖住我的腿把我抱起来，头埋在我前胸粗声喘着，接着用脚踹开卧室的门，把我丢到床上。

　　在他把我衣服扯得七零八落之时，我终于找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等一下，我这没有那个……”

　　“哪个？”他虽然问了，但没有停下的意思，灼人的温度快把我融化。

　　“没有……准备东西，还不行。”

　　“可我真的快不行了。”他红着眼睛抬头看我。

　　他没说假话，我能感觉到他已经濒临边缘。

　　什么都不懂的小狗崽子……

　　“没有……准备，会受伤的。”虽也有些把持不住，可通过这一番近距离接触，我大概了解了他的尺’寸，我可不想大半夜被抬到医院去。

　　他闻言停下动作，重重喘了口气，在我鼻尖咬了一下，然后费了好大力气支起身子，迅速穿好衣服。

　　“我现在去买，很快。”丢下这句话，他不到一分钟就出了门。

　　我平稳了半天呼吸，拿起床头的手机翻看，发现我的视频平台上有一条来自几天前的私信。

　　「博主，我是今天带你进试镜室的那个，你今天唱的歌我非常喜欢，加油哦！」

　　是那个戴着圆圆眼镜的小实习生，看发送时间是我试镜回来那天。

　　「谢谢你的喜欢。」我后面配了一个笑脸的表情，随手回复她道，虽然隔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见。

　　谁知她很快回了私信：「我今天听见了你没通过的消息，别太难过，下次还有机会的。」

　　「哈哈，没事的，我实力不够而已，下次再加油！」我回她。

　　「哪有！你的歌真的很好，我们在场很多人都很欣赏你。」

　　她是个很热心的女孩，我知道她想安慰我，只是接下来的话让我怔住。

　　「不过你是不是和那个小宋总有什么过节？我听说本来已经决定让你入选了，但因为他的极力反对，所以才不行的。」

　　而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合适，发出来不到几秒就撤回了，但我还是看见了。

　　宋昭乔……我心里隐隐的猜想落实了，瞬间一口闷气涌上心头，又堵又疼，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让我不要逼他，可一步步逼我的又是谁？

　　我一口闷气涌上心头，只想当面跟他打一架，理论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