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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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柯榕赶紧去浴室洗了个澡。
这天气真的太热了。南方的秋天也依旧黏黏糊糊的。
他就和沈溪在外面走了一会，全身像被水浇了一遍，布料粘在皮肤上，别提有多难受。
爽快地冲了一个冷水澡，柯榕一手拿着毛巾操着滴水的头发，一手伸进包里把玩偶掏了出来。
头发擦得差不多，他将毛巾随手放在一边，将自己甩在床上，咚的一声巨响。
柯榕将玩偶拿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找出五个bug，三处侵权，还有八个线头。
“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啊...丑丑的，一点不好看。”他嘴上嫌弃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次，可就舍不得把玩偶放下。最后他把玩偶紧紧搂在怀里，脸深深埋进枕头。
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久，柯榕心里反而越不踏实。他有时甚至怀疑这是自己臆想出的一个诡异梦境，哪怕他接触到的人都无比真实，每天的生活也和自己在现实世界的一样，虽然平静但又变幻万千。
可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则。除了最底层的物理数学逻辑没有改变，其他地方和柯榕所熟知的世界大相径庭。
亲切而陌生。
异样的感觉常常潜伏在他的内心深处，平常不见踪影，让他充满干劲地学习新鲜的知识，思考怎样能更快的和沈溪拉近关系。
但在某一些瞬间，它又突然出现，像深渊一样吞噬柯榕的心脏，下坠的恐怖，让他遍体生寒。
这种时候，沈溪的存在就像一个定心针，强有力地破开他心中的迷障。柯榕会突然惊醒，是啊，他是来拯救世界的，只要拿到沈溪的玉坠，他就能帮助000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久而久之，他的内心深处对沈溪，也生出了一份自己也说不清的亲近。
或许因为，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再加上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沈溪又突然开窍，给他费心抓了个娃娃。
柯榕想到这，埋进枕头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微笑，心里有点小高兴，全身像有暖流淌过。
不，他才不高兴，就个小娃娃，还是盗版，他要是在现实世界，肯定能收一堆正版手办或者典藏集之类的。
想到这，他把娃娃又拿起来，眼睛对“眼睛”的一人一娃互瞪了一会。
然后柯榕就这样抓着娃娃睡着了。
昨晚他想着现实世界里的朋友和家人，翻来覆去了好久，睡得也不踏实。现在，他已经很累了。
新的一周，旧的知识。
高三的一轮复习已经接近尾声，有进度快的老师，已经着手开展二轮复习。
但对柯榕来讲，很多内容他都是新学的，一轮复习相当于第一次学习。
所以，哪怕沈溪和柯榕的晚自习补习班开展得十分高效，柯榕的月考成绩还是在班级中游稳稳待着。
沈溪怀疑过柯榕是不是在故意放水，就他的经验，柯榕的实力绝对不仅于此。
但这个质疑遭到了柯榕的坚决抗议，觉得是对他人品的侮辱。
“玩归玩，闹归闹，我们不拿成绩开玩笑！”柯榕义愤填膺地对沈溪说，“我就是那些要背的背不熟练，才扣这么多分。下次考试绝对一雪前耻！”
可是，很多连三岁小孩都能脱口而出的成语和诗句，柯榕就是错误连篇，不是字写错就是突然胡编乱造，但同时造的又很有道理。
于是这成了一个关于柯榕的未解之谜。
班上的人都知道，柯榕虽然理科强劲，但是文科上总会突然冒出奇思妙想。之后班里人都叫柯榕开关机，理科开机文科关机。
对此当事人表示，有些刻在DNA里的东西，是硬掰不过来的。
弹指一挥间，国庆就从手里溜走了。哪怕再热的地方，现在也刮起了丝丝凉风。
柯榕觉得，自己和沈溪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也是颇有进展。
在他的极力邀请之下，沈溪已经去他家玩了好几回。
甚至国庆短暂的假期里，原主爸妈来看自己儿子，和沈溪打了个照面，三人相谈甚欢，柯榕看原主爸妈的眼神，觉得他们恨不得沈溪也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柯榕抓住机会，在那天沈溪回家之后，在原主爸妈面前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沈溪悲惨的家庭背景，和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还能坚持学习，为自己谋求生路的艰难壮举。
原主爸妈当场就被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决定就像柯榕说的，到时以企业家的名义，资助沈溪上大学，帮他脱离家庭控制。
柯榕看效果这么好，感慨原主爸妈果然是好人，同时对自己的口才又自信了几分。
寒来暑往，000时隔两个月再次主动联系柯榕。
“宿主，现在进度怎么样了？”000的声音里听不出疲惫，但谁知道它给P1055清理垃圾废了多大功夫。
特别是快完成的时候，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虫洞，把十五万光年外的P1650的垃圾一键传送到P1055的范围。气得它当场就要代码暴走了，还是因为有上级在场，它才生生忍了下来。
不过，上次来的时候，似乎宿主已经和异常者打好关系了，或许它马上就可以把这个世界的异常者意识提走。
000满怀期待地想。
“呃，我说了你别生气，”柯榕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000这时候就来了，“我还是不知道执念化身在哪...”
“什么？！都已经三个月了！你还不知道化身在哪？”000抓狂了，在柯榕的脑海里音量陡然拔高，震得他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次请假已经快到时间了，以后要是轮班我不一定能及时响应要是再出了问题怎么办怎么办...”000陷入了极大的焦虑之中，如果柯榕能看到000的实体，会发现原来毛茸茸的光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猬。
柯榕没想到000先崩溃了，连声音都变成了滋滋的电流声，根本听不清。
它们系统居然压力这么大？这浓浓的社畜味让他忍不住起了一阵恶寒。
“我加快进度，一定加快进度，别着急总有办法的，请假时间快到了，但是我们可以摸鱼啊！摸鱼的时候你联系我就好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000和他联系的时候必须请假，但是就他的经验，摸鱼和请假能做的事也差不多。
000突然停下了，“什么是摸鱼？”
“你不知道什么是摸鱼？系统这种生物，不是知晓万物的吗？”
“哦，我内置的数据库没有这个东西，我们系统有初始的数据库，相关的知识直接调用就知道。数据库里没有的，要联网总资料库查询，查过了才知道。”000好像恢复了平静，又变得十分专业。
...不会是黑心老板为了防止系统摸鱼，专门不在初始库中装相关模块吧。柯榕再一次深刻意识到000的社畜属性。
“数据库摸鱼模块已加载。你说的很对，摸鱼的确是个好东西。以后你有事还是照常叫我。我刚刚也查了一下，一般宿主完成任务的时间由一个月到一千年不等，是我心急了，对不起。”000在加载了摸鱼模块后，整个系统都平静了许多。
听到000道歉，柯榕反而不好意思了。“没事，我也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家，我会尽快加快速度的。”
“嗯，那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先走了。”000似乎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匆匆撂下一句话就切断了联系。
柯榕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000那架势，真怕它因为太心急而撅过去。
不过，系统也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世界真的很奇妙。
在他现在的推测中，宇宙由各个维度的世界组成，000来自高维的世界，是负责管理低维的世界正常运转的普通系统中的一员，就像公司的底层员工。
而自己则是被外包了一份工作，内容是拿走异常者的执念化身。在低维世界，存在着无数个像他这样的任务者，帮助系统完成任务，然后获得一定的报酬。
亏他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到头来也只是个打工人罢了。
希望000能体会到摸鱼的乐趣。柯榕在心里默默祝福。
无论如何，他和沈溪关系好这事，不仅他承认，沈溪承认，班上同学和老师都承认。
现在，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除了上厕所睡觉之外都待在一块。班里有些女生已经开始悄咪咪地写两个人的同人文，当作高三紧张生活的调剂。
管逐月对沈溪的观感也改善了很多。起码这人开始知道参与班级活动，为班级做贡献了。
高三的校运会，沈溪在柯榕的强烈请求下报了跑步、跳高和跳远。
柯榕一开始还兴冲冲地准备给沈溪加油，但看到沈溪僵硬的跑步姿态，和跳高练习时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事，比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他拍拍沈溪的肩膀。
沈溪难得出这么大臭，还是在柯榕面前，于是那天他又回归了自闭状态，要柯榕哄了一整节晚自习才恢复过来。
从此，沈溪心里又多了一条规划，努力锻炼身体。
柯榕则因为曾经溺水的事，被班级排除在了参选名单之外。
校运会那天，他忙前忙后准备后勤，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最后和沈溪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融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