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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叫方见夜的..... ...

  •   自从意识到重生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内,谢栖找到了无数自己还活着的证据,终于在某堂课上,相信了这个事实。

      不是走马灯,不是幻境,更不是梦。

      大学堂这边,晚霞的光影透过窗棂,斜斜的落到了桌上,谢栖拿着镇纸把玩,骨节印出几分绯色。

      等到上面的师长合上书卷,宣布这节课已经结束,他便放下沉甸甸的镇纸,往外面走去。

      一个少年出乎意料地跟了上来,谢栖看着他的脸,记起了他的名字,是刚重生那会儿想要借自己名义逃课的方见夜。

      方见夜不爱穿门派发的服饰,一袭乌黑的劲装裹在身上,显得意气风发,低奢华贵。

      谢栖让他跟着自己走了一会儿,方见夜果然忍不住了,伸着手就要搭上他的肩。

      谢栖往旁边一避,表情淡淡的对上他的视线。

      方见夜不像上次那样自然,明显有些怵他,讪笑道:“谢栖,哦不,谢师兄,你肩上有灰。”

      谢栖也懒得追究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害怕,别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也用不着你来拍。”

      “是是是……”方见夜一脸狗腿,眼睛一转又凑上来说:“是这样的,我刚来门派不久,觉得师兄有眼缘,不知师兄可否和我交个朋友?”

      谢栖这两天上的课是九州文学课,是九州千百年的历史。

      但这人刚来门派不久,应该要多上修炼的课才是,怎么也跑来上文学课了。

      谢栖问出心底的疑惑,方见夜伸手挠了挠脸颊,“这不是,跟着师兄来的吗……”

      他轻咳一声,又从万宝囊里掏出来一个亮闪闪的大宝贝:“不过师兄,朋友也不是白交,这龙呤纳戒就当给师兄的见面礼了。”

      晚霞之下,龙呤纳戒闪着莹莹的光辉。方见夜殷切地望着谢栖,就差亲手给他戴上纳戒了。

      谢栖看着那枚价值不菲的纳戒,才终于从前世的记忆中抠挖出一点关于方见夜的信息。

      前世,也是这么一个晚霞弥漫的下午,掏出大宝贝的方见夜被他狠狠驳回了做朋友的申请。

      后来也见过方见夜几次,是他在当魔尊被围剿的时候,方见夜领着他的好友团,牛逼哄哄地来,凄凄惨惨地走。

      要说为何记得那么清楚,便是因为这枚龙吟纳戒戴在他其中一个朋友的手上,这戒指实在是漂亮,就算在血雾中,也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谢栖盯着那枚龙吟纳戒出了神,方见夜以为他喜欢,连忙往前送了送,再次发出邀请:“交个朋友,师兄。”

      谢栖移开视线,声音淡淡的,“可以,但不收礼。”

      他推回那枚纳戒,自顾自的往南清院走。

      方见夜捧着纳戒跟上来:“师兄可是不喜欢?我这还有许多宝物。”

      “留着自己用吧。”

      方见夜又吃了几回闭门羹,见他实在不愿收,才将东西收了回去,嘀咕着:“谢师兄还真如传闻中那样高不可攀啊……”

      “传闻?”

      谢栖前世就不太关注门派的事,一心只扑在沈席玉身上,将他身上对外的冷意学了个十成十,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方见夜“啊”了一声,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就试探性的开口:“就是说谢师兄为人冷漠,一身傲骨之类的。”

      谢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说,谢师兄不近人情,一心修道,似寒梅傲雪,如山涧冷泉,跟大师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说的大师兄正是沈席玉,也不知道门派里的辈分是怎么排的,只要是个弟子,都得喊沈席玉为大师兄。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与沈席玉相像,谢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而方见夜见他一时没说话,又斟酌着开了口:“但大师兄好像不这么认为。”

      “嗯?”谢栖看他。

      晚霞在他脸上打出侧影,轮廓好似镀了一层金边,侧看过来的眼晴印着金火,带着几分散漫。

      方见夜眨了眨眼,轻咳一声说:“就是有人被大师兄听见在议论你,大师兄就说——”
      他学着沈席玉的语气:“谢栖分明不像你们说的那样。”

      看了看谢栖,他又轻咳两声:“因为大师兄跟你同吃同住嘛,就有人问他那他应该是怎么样的。”
      方见夜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道:“大师兄就说,你是挺乖巧的一个孩子。”

      聊着聊着,到了岔路口,方见夜要去弟子居,临走前在手上结了个印,往谢栖掌心一拍:“留个传音窗。”

      谢栖点头,同样把自己的传音窗给了他,随后转身离开。

      方见夜受宠若惊的看着对方那还未消散的传音窗印记,忍不住兴奋了一下,兴高采烈地蹿回了弟子句。

      回到南清院,谢栖又观望起那结满花苞的蓬莱仙木,不住地想方见夜刚才说的话,神情恍惚。

      乖巧?
      那前世为何提议将自己投入魔窟?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又为何,为他取名为弃?
      难道是骗他的?

      “……”谢栖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现在还在四处找理由的自己。

      沈席玉骗一个将死之人干嘛,闲的?

      他回了屋。

      入夜,春寒料峭。沈席玉推开了自己屋的房门,见床上鼓着一团,他退出门外看了一眼,确定这是自己的那间后,见怪不怪地走到了床边。

      他不过三天没回来,谢栖这家伙怎么又认错屋子?

      谢栖睡熟了,眉头紧蹙,像是被困在什么噩梦里。

      他梦到炼魔阵里无力挣扎的大半年,见不到日月星辰,甚至连看见它们的权利都被剥夺。

      他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又感受到一阵凉意自手腕传来。

      谢栖费力睁眼,像是在永久的黑暗中探寻出一片光亮,自梦境的泥泞里跋涉出一条小道。他眯着眼看清面前的人,有些呆滞。

      沈席玉探完他的脉,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陈述道:“你睡了我的床。”

      “呃……”谢栖爬起来,朦胧地去找鞋,“我马上走。”

      沈席玉将他摁回去:“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好休息。”

      他说罢就要出门,谢栖顶着看见他时那乱七八糟的心情,“师兄去哪睡?”

      “你那边。”

      沈席玉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料峭寒风。

      谢栖愣在原地。

      这时,沈席玉敲了敲他的传音窗,“我说,你这屋子与我那间也太像了,怪不得你总是认错。”

      谢栖抿唇,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以前不是认错了,他那是故意的。

      但是他保证,这一回是真的认错了,太久没回日月山海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屋子是哪间,只能挑了一间记忆里最多的屋子。

      谢栖捂着脸躺下。

      他在传音窗里小声的回复:“抱歉,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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