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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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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轻总觉得福利院这里和她有点磁场不合,她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这次的噩梦跟前面几次的不太一样,她梦到的是一双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她在梦里喘不过气以至于惊醒。
惊醒后的周梁轻睡不着想出门散散步,却发现整个福利院仿佛在笼罩在一个低气压的环境下。刚做完噩梦她还是有点后怕,只能缩回房间继续躺着了。
当周梁轻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率先笑倒的秦淮毫不给面子:“周老师啊,你这是加班备课呢,要卷死我们啊?”
周梁轻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对对对,特别是为了卷死淮哥你,人不为卷天诛地灭啊!”周梁轻内心os:就你这贱嘴,注定单身一辈子。
沈司尘温柔地摸了摸周梁轻的头,“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周梁轻赶紧把他的手拍下来,嗔怒道:“这么多人呢!你别!昨晚就是太紧张了,没啥事。”
旁边的秦淮嘴巴已经张成“o”形,何仲怕他的贱嘴模式又开启,赶紧把他拉走了。骆安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冯樱则用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导演组,导演组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沈司尘很快收到了江琛的消息,导演组的意思是他今天要旁听一堂冯樱的课,给节目组留点可以剪辑糖点的素材。
沈司尘不以为然道:“这是有人着急了?”
“你和冯樱的cp超话已经炸了,站你俩cp的人都在骂你,剧宣不认真,还处处偏袒前cp。”江琛继续将他看到的图片以及评论发给沈司尘。
沈司尘已经习惯了这种娱乐圈常态,无非就是扮演粉丝心中所想的一对,大部分都是为了完成工作宣发任务的同事配合而已。
沈司尘冷笑道:“剧宣不认真?呵!谁都知道这部剧从筹备到开拍是碍于某人的强权之下,他为了捧冯樱不惜禁掉我们那么多广告,暗中推掉所有谈好的剧本,你说没档期,人家就给你扫清障碍让你有档期。江琛,不是为了查那些事我就是退圈我也不会拍这部剧,告诉导演组,我可以去旁听一堂冯樱的课,但是他们不能恶剪周梁轻的任何一个镜头。”
江琛安抚他:“司尘,你冷静些,现在还不是我们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我知道你担心周梁轻,但是现在如果我们先沉不住气的话,也会影响到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等他们露出马脚,我们再一网打尽。”
其实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一旦涉及周梁轻的事情,他就会变得比较敏感,“江琛,还好有你,还好是你啊。”
又来了,江琛受不了他这副死样子,“去去去,别在这矫情了,懂你懂你。”如果是梁慕也像周梁轻那样出了事,他也会发疯的,他会比沈司尘更疯的。
周梁轻作为第一个给福利院孩子上课的人,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带来了很多故事书,简单来说她的课程更倾向于故事会的类型。她还准备了一些新奇有趣的绘本作为课堂互动的奖励,她的课算是起了个好头,孩子们对于没有听过的新鲜故事都很兴奋。
“周老师还有别的故事吗!我还想听还想听!”直到下课孩子们都还围着周梁轻不让她走,还是周梁轻承诺明天还会再来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座位。
周梁轻很满意今天自己的课堂效果,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讲故事的天赋的,估计是遗传了作为社会新闻记者的梁曼女士,也就是她的妈妈。
听完故事了,那么就要学会分享故事了。接下来的课是轮到冯樱来上,她给孩子们的第一个课题就是要学会表达自己,她同时衔接了上一堂周梁轻的课程内容,孩子们也可以把今天听到的故事分享出来。
沈司尘和秦淮都在旁听她的课,冯樱在课上就像一个真正的老师,她会引导孩子们用更为自信的状态表达出来,不同于周梁轻的轻松活跃的课堂氛围,这里更像是表达自己的训练基地。
沈司尘无心看她教课,他的眼神正盯着窗外,周梁轻正站在那里和何仲说话,两人仿佛聊得很开心。
如果周梁轻能往教室的后面看一眼,能看到一个满身醋意的男人脸已经黑的不像话了,但是此刻她明显沉浸在和何仲的聊天里,何仲还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周梁轻就跟着他走了。
秦淮看着旁边沈司尘手里的笔都快被他捏断了,不免感叹道,男人吃醋是真的太可怕了。
他转头看向讲台上的冯樱,她真的好有魅力,不同于第一次见到她对她的印象,看起来明艳大方才确实是她的性格。
“后面两位有没有想要分享下的故事呢?”冯樱终于cue到了坐在最后面的两位大龄学生,她的眼睛是望向沈司尘的。
秦淮看着沈司尘无视冯樱的目光,他快速举手,“冯老师,我有想要分享的故事!”
冯樱面上保持微笑,心里却骂了个八百遍,“那请秦同学上来分享下吧。”
“我想分享的是一个狐兔追逐的故事。赤狐第一次看到灰兔的时候,她正在啃食沾着晨露的蒲公英,而赤狐屏住呼吸躲在灌木后,思考要不要追。可是他之前失手放走了一只野雉,至今都还在被族群嘲笑。在他思考的时候,前方的灰兔突然立起后腿,琥珀色的眼睛转向他藏身的地方,赤狐还没来得及躲藏到其他地方,灰兔已经朝着他的方向奔来。”
“赤狐的爪子比思绪更快行动,他划开旁边的刹那,后颈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栽进泥潭了,赤狐这才发现腐烂的树叶下藏着藤条编织的活结——那是他之前常用的陷阱手法。”
孩子们已经听得入迷了,就连冯樱一开始以为他会说一下搞笑的段子,听到内容后也认真听起来了。
“灰兔抖了抖耳朵,嘲笑地对着赤狐说:‘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掉进自己陷阱的狐狸啦!’赤狐这才认出来那些精巧的绳结是自己半个月前布置在溪水边的机关,他还以为早就被雨水冲毁了,其实是被这只看似柔弱的灰兔重新编织,成为了她自己守护领地的防线。”
“赤狐羞愧地低下头,蜷缩在岩缝里舔舐前爪的擦伤,忽然他嗅到了蒲公英的清香,原来是灰兔叼着药草挤进了洞穴,她的耳尖还在滴水,但她却把草药递给了赤狐,那是赤狐见过最明亮的眼睛,灰兔对他说:‘捕猎不该用欺骗,但守护领地需要智慧。’”
“灰兔带着赤狐穿过迷宫般的树根地道,他看见未曾见过的菌丝在月圆之夜发光,看见星星般闪烁的萤火虫巢穴,他终于明白柔软从来不是脆弱的注解。”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赤狐将新编的花环推到灰兔跟前,他还没开口说话,灰兔已经将花环戴在了耳间,她跃上他的脊背,笑着说:‘你以为我一直在等追赶者?其实我一直在等同行者。’蒲公英的绒球在朝阳中炸开,赤狐驮着灰兔奔向起伏的山岗,他们的影子在金色原野上拉得很长,像两株终于找到季风的蒲公英。”
孩子们明显觉得太深奥了,但他们还是很好奇,“后来呢?灰兔和赤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
秦淮冲孩子们笑了笑,目光转而看向冯樱,“这个作者倒没有说了,但你们可以猜一猜,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冯老师觉得呢,赤狐和灰兔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冯樱也给秦淮贴上了一朵小红花,并示意他回座位,“秦同学的故事很精彩,赤狐和灰兔的故事结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只能存续于故事中。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同行者,人要靠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堂就到此结束了,我们下节课再见。”
那我能做你的同行者吗?秦淮看着笔记本上的小红花陷入沉思。
身旁仿佛有阵风刷的一下吹过去了,原来是沈司尘听到下课指令后就冲出去了。
半个小时前,何仲和周梁轻一起去了他在福利院里的诊疗室。
何仲和其他五个人的教学课程不太一样,他主要面向的对象大部分是特殊儿童。何仲将会对这些儿童进行心理辅导,所以院长给他安排了一个形式上的诊疗室,但他没想到今天接诊的第一位会是周梁轻同学。
早上周梁轻上完课看到何仲,就神神秘秘地拉他到旁边说话,“仲哥,我记得你是学心理学的,我想问一下,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做噩梦啊?”
何仲思考了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噩梦是人类心理系统独特的预警与调节机制。一般出现噩梦最常见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神经科学视角,潜意识会通过极端意象迫使意识层面对冲突,举个例子就是人会因为遭受到一些现实刺激激活了早期的创伤记忆,当创伤事件与当前压力源产生神经共振时,大脑通过噩梦进行“情绪暴露疗法”;另一种是生理与心理的交互视角,如睡眠瘫痪期因5-羟色胺与去甲肾上腺素失衡导致的“鬼压床”现象,本质是意识觉醒与运动抑制不同步产生的认知错位。”
周梁轻消化了下,“那我经常都会做噩梦,是不是更像第一种情况?”
何仲想起昨天的照片,来了兴趣,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要不梁轻你到我诊疗室里我们详细谈谈?正好我这诊疗室还没开张呢。”
周梁轻很爽快就答应了,“行啊!拿我开张是吧,那我就信一次何医生的医术,治不好我可不给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