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酒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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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抱了。
叶述霖动作停顿，胸腔震颤，发出一声闷笑。
闻渊的手收得更紧、收得很紧，像是生怕叶述霖跑掉。
可面前的明明就是叶述霖家。
安静让他抱了一会儿，叶述霖就这么把他一起带进屋。
踩在地毯上，闻渊才放开叶述霖。
然后脱掉鞋子，换上叶述霖找出来的凉拖。
“去哪？你家有东西吗？路上忘记买了……”
“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干柴烈火呢。”想到昨天下午的事，叶述霖揶揄道。
闻渊那时只是昏了头，只是太紧张、太兴奋——好吧，不得不承认，的确有点喜欢。
“去浴室吗？”闻渊扯开话题。
“可以。”
正好出了一身汗，先洗个澡也不错。
叶述霖是这样想的。
但闻渊不是。
闻渊把自己衣服脱干净，就来解叶述霖的裤子，缓缓半跪下来。
面前的景象太有视觉冲击，叶述霖看得浑身发麻，口中低低喘气，但眼睛根本没法从闻渊身上移开。
“嗯……”闻渊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眸就这么和叶述霖对上。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就一来先这样，看得叶述霖忍不住。
“等一下。”闻渊其实还没准备好。
他流出几滴生理性眼泪，很快落到地上，和原本的水渍融为一体。
“不疼不疼。”叶述霖安慰着他。
或许是动作太猛，闻渊侧腰不小心撞到水龙头。
冷水哗哗倾泻而下，把两人都淋了个彻底。
闻渊抖了一下。
“冷吗？”叶述霖嘴唇贴着闻渊的鼻尖。
闻渊摇了摇头。
他抱着叶述霖沾了汗水和自来水的脑袋，颤抖着吻他的发顶。
或许是环境过于私密，闻渊这回没有压抑喘息。
他把脑袋抵在叶述霖胸膛，大口吸入周围潮湿的空气。
眸光有些涣散，闻渊下意识去寻找叶述霖的嘴唇，和他接吻，但奇怪的声音还是会从唇齿间溢出来。
等停下来的时候，闻渊仰着头，不小心咽下一口混杂着空气的凉水，然后打了个嗝。
这回闻渊是真的放松了，他笑了一声，额头贴着叶述霖的肩。
他不再使力气，身体开始往下滑，叶述霖抱住他，抱得很紧，和在门口被他抱着的时候一样紧。
“你真的都要教我做题？你不困吗？睡午觉吧我们。”
叶述霖眼看着发尖还在滴水的闻渊就要打开他的作业本：“我帮你吹头发怎么样？”
“我不困。”闻渊瞥他一眼，回应第二句话，“那也行。”
他读着题干，叶述霖就拿着吹风机，指腹不时擦过他头皮。
“哎呀别看了行不行？”叶述霖说着就要抢过本子。
闻渊两只手比他一只手的灵活多了，一下子就躲过：“你吹你的，别管我。”
叶述霖后悔把他带家里来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闻渊拿了支铅笔，在题目边上很轻地打草稿。
那个工整程度，是叶述霖上考场都写不出来的。
这还是在没个正常桌面的情况。
“要不要这么认真。”他关掉风筒，坐到闻渊边上，大狗一样趴到他肩头。
闻渊没有挣扎，任凭他抱，只有偶尔妨碍到写字了，闻渊才会拿笔尾敲敲叶述霖的额头。
一点也不疼。
叶述霖就默默嗅嗅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亲亲他颈侧，亲亲他耳垂，亲亲他唇角。
可惜闻渊平时就是个性冷淡，完全不为所动的。
他做完一道压轴填空题，才合上本子，转向叶述霖。
“你饿吗？”
叶述霖打量闻渊全身，在他红润的唇上停留尤其久的时间，咽了咽口水，然后说不饿。
闻渊笑了一秒，穿着叶述霖的衣服，躺到叶述霖床上：“那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好啊。”叶述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圈住闻渊的腰，把脑袋埋在他后颈，和他一块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闻渊睁开眼，只觉得身上有个大型动物。
“叶述霖，起来。”
“哦，不要。”叶述霖依然抱着他，带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政史地？”
明明闻渊文理科都很好。
“我想为一些人，做一些事。理科对我以后想做的事没什么用。”闻渊没有明说，只是含糊其辞。
叶述霖没再追问，从床头柜拿手机：“六点了，点外卖吗？”
看了一眼窗外橙红色的阳光，闻渊慢吞吞收回目光，放到叶述霖身上。
“喝酒吗？”他问。
戳着屏幕的手指悬空了半秒，叶述霖答：“可以啊。”
他从他爸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了很久的红葡萄酒。
“倒也不用这么破费。”
“我早想喝了，我爸一直不让，你就当陪陪我。”
叶述霖又去拿两个高脚杯。
闻渊笑着叹了口气：“好吧。”
酒品了一半，外卖就来了。
叶述霖把一小盒米饭放到闻渊面前，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
“红酒配快餐，还真是只有你能想的出来。”
闻渊毫不留情地评价。
被说了这么一句，叶述霖还是乐呵呵的，甚至想让叶述霖多骂几声。
他勾了勾唇角：“那当然，你不觉得这样别有一番风味吗？”
“或许。”闻渊皮笑肉不笑。
叶述霖没点几个菜，两人又饿得狠，十分钟就吃完了。
然后继续品酒。
闻渊不是贪杯的，也不大喜欢酒精味，而叶述霖心情好，一个人喝了半瓶，脸上很快浮了两坨红晕。
“还好是家里喝的。”闻渊嘀咕着，帮酒精味的叶述霖洗脸刷牙，在晚上八点，又把他送上床。
就在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打算离开的时候，叶述霖突然从自己卧室里窜出来：“今晚住我家吧。”
他拉住闻渊小臂，过高的体温从掌心传递到闻渊皮肤上。
“我妈会看监控，夜不归宿很难解释。”
叶述霖光速拉下脸来，把闻渊推出去，一点不留恋地关上门。
然后在心里倒数三声。
二……
门铃响了，叶述霖开门，他被人亲了一下，门再次被合上。
叶述霖眨眨眼，回房间睡觉去了。
闻渊到家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过很快监控里，闻晴就开始说话：“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很平静，听起来心情还算可以。
闻渊猜测今天应该不用和她吵架，松了口气。
“和同学出去玩。”
“男同学女同学？”闻晴追问。
“男女都有，好几个人。”这不算说谎，闻渊直直盯着监控摄像头，好像与十几公里外加班的闻晴在对视。
闻晴被儿子的目光冷到，率先换了话题：“那可以再学一会儿，早点睡。”
回房间，闻渊打开一张试卷，又想到在叶述霖家做的数学题。
把历史换成数学，拿铅笔刷刷打草稿。
叶述霖今晚很安静，可能是喝完酒人比较懵，都没有给他发信息。
不过很显然，闻渊安心得太早了。
十一点，他收起第二张数学试卷，打算洗漱睡觉的时候，有人来了电话。
他没接。那个人就又打。
往复几次，他听见楼下有人喊他名字。
很有素质的闻渊现在想爆粗口。
他换鞋下楼，看见叶述霖对他傻笑。
他后悔了，叶述霖喝醉的样子太荒谬。
谁家好人大半夜爬起来在人家小区里鬼叫。
叶述霖到底怎么进来的，这小区不是安保措施很不错吗？
闻渊看见不远处两个巡逻的保安，似乎是循着声音晃过来的。
他赶紧把叶述霖拽到楼道里。
声控灯被散乱的脚步吵到，啪地亮了。
“你，赶紧回家。”闻渊几乎用命令的口吻。
“我想你了。”叶述霖没骨头似的靠在闻渊身上，快把他怼到墙边。
闻渊心脏狠狠一跳，推了推他的肩：“叶述霖，回家，我妈快来了。”
“你怎么总是要推开我，怎么总是要走？”叶述霖委屈巴巴。
抬眸望着他，闻渊没说什么话。
只是，他听见了一阵高跟鞋点地的声音。
闻晴回来了。
闻渊把叶述霖拽进安全通道。
“别发酒疯了，我很困，我要睡觉，你赶紧回家，听见没有？”扯着叶述霖的领子，他低声在男人耳边说。
“哦。”
闻渊没看叶述霖的反应，等了五分钟才回家。
好在热水器正运作，闻晴在洗澡。
大概是没发现他出门过。
他轻手轻脚躺到床上，闭了眼。
心安到没检查手机，里面最顶上的未接来电，备注是：妈。
睁眼，抬头，叶述霖仰望窗外天上那轮月亮。
月亮被云挡住了。云飘走了。第二朵云来了。
月亮都有云陪，还是不同的。
但叶述霖只有一个人。
打开手机，发现今天是周六。
所以看完月亮，他打算出门找人。
这就是他半小时前的心路历程。
叶述霖走在街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疯来闻渊家找他。
找不到就算了，明明找到了，居然被他三言两语敷衍走了。
其实他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只是——真的有点想闻渊？
他只是想出门？他不知道。
他现在很想穿越回半小时前，死命把自己拴在家里。
主要是，去他家这件事太，不好表达，总之就是太那个了。
他和闻渊谈恋爱之后的第一次互相帮助就在他家。
当时他很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
闻渊沉默，比现在稚嫩一些，但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嗓音嗯了一下。
叶述霖就找了个他爸妈同样不在家的周末，把闻渊带回去了。
他还怕太早做那种事影响两个人发育，事实证明他多虑，他俩一个比一个窜得高，一个比一个好看，可以说是长势喜人。
当然，高的那个是他，好看的那个是闻渊。
很晚了，街上人和车少之又少。
叶述霖路过一个真正的醉鬼，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但只是路过，没有任何交集。
他又抬头，云层覆盖住了一整片天空。
月亮大概找它的三妻四妾去了。叶述霖想着，一路走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有点饿，点了个烤肠，一边吃，一边蹲在门口抽烟。
由于腿太长，比例太好，那个姿势多少有点滑稽。
滑稽到一半，听见一个女声和他打招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酒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