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鱼发家日常》韩有渔

46、第 46 章

　　046 今年太冷了

　　第一批松枝熏鱼卖得很好，苏玉回来后马上着手第二批松枝熏鱼的熏制，不怕卖不出去，苏玉把剩下的鱼都熏了，分了两次去镇上卖。

　　每次去都被一抢而空，苏玉的松枝熏鱼很快就卖光了，卖光了鱼，天气愈发寒冷，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就鼻头发红浑身发僵，苏玉再也不愿意出去，躲在家里猫冬。

　　“太冷了，现在也找不到活儿干。”张二娘纳着鞋底跟苏玉闲话家常，她喜欢来苏玉这里纳鞋底，因为暖和，还有热茶和烤熟的栗子吃。

　　苏玉把火墙烧起来了，烧火墙的炉子也不闲着，余温煨着一铁壶，壶里有水，冒着丝丝热气，谁想喝就能直接倒，这对于农户人家来说相当奢侈了。

　　和张二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玉说：“也别出去，这种天气要是出去摔一跤，还得请医生治呢！”

　　张二娘心有余悸点点头，今天早上天寒地冻，她出门就滑了一脚，幸好身手敏捷，扶着窗棱子才没倒下。

　　外面北风呼号，枯枝树叶簌簌颤抖，张二娘又说：“可真冷啊。”

　　苏玉往烧火墙的炉子里夹了几块柴，然后用盖子盖上，盖子烧得通红，苏玉手拢在上面烤火，她望了一眼萧条肃杀的屋外，问道：“今年似乎比往年格外冷一些？”

　　“是啊。”张二娘叹息。

　　“二伯娘家中可有准备，干柴可够烧的？”苏玉关切问。

　　“入冬之前备下了，都是好木头，禁烧。不过那些没准备木柴的人家可要难熬了……”

　　“那怎么办？”苏玉问。

　　“还能怎么办，硬抗啊，扛不过去人就冻死了。”

　　苏玉为村里可能冻死人感到难受，她沉默了一下说：“用干草盖房顶能保暖，或许能挂用一二。”

　　“知道啊，现在已经有农户在盖干草了，但是谁知道今年这么冷啊，家里的草还得留着引火用，外面的草早就被薅光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草盖房顶的。”

　　“我这儿倒是有干草。若村里谁家没干草，二伯娘可以让人来我这里推。”苏玉说，“不过可提前说好了，这些草是借给他们的，明年开春了或是夏天，他们得还我。”

　　苏果辛苦打来的草她也不能平白送人，但都是一个村的，也不能真看着别人缺草快冻死了不帮忙。

　　“哎呀，你这孩子。”张二娘说，“我就随口一说，不是想让你往外借。”

　　“我知道，这事我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就帮一把。”苏玉说。

　　“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按理说，你跟苏果两个丫头，自己能顾得了自己就算天大的本事了，哪里还需要为别人考虑。”张二娘叹了一口气说，“冬天受苦啊……要是有人求到了我眼前，我要帮不上忙，就让她来你这里推草。”

　　“行。不过二伯娘帮我掌掌眼，若是有手有脚又好吃懒做的懒汉我可不借！”

　　“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往这里领！”张二娘说，“我说的是那些孤寡人家，年纪大的孩子小的没了丈夫的没了儿子的，唉……”

　　苏玉跟张二娘说了之后，村里还真有一户人家来借草，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大孩子十岁，小孩子才四岁。苏玉给她装了满满的一车干草，还问她够不够。

　　寡妇说：“我家里就两间屋，这些草够盖一层了。”

　　除了这些真需要帮忙的，也确实有那些好手好脚不需帮忙但是看苏玉家里干草多就厚着脸皮上门来要的。

　　“你家里草多，借给我点怎么了？”一个醉熏熏的男人说。

　　苏玉白了一眼，这若是旁人，苏玉早打出去了，这人不是旁人，是夏娘子的丈夫。

　　但她对夏嫂子男人没有好印象，又闻见他满身的酒气，更不想搭理，因此面色比外面的风还冷。

　　“你跟我家的不是关系挺好，关系这么好应该白送啊！”夏娘子丈夫嘟囔，“再说，你们两个丫头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还不如送给我们用呢！”

　　苏玉没让他进屋，跟他说：“你让夏嫂子来跟我说。”

　　男人目光闪烁，不回答她，说着就往里面探头：“哎呀你这屋里可真暖和……”

　　竟然要去屋里。

　　苏玉抄起手边的扫帚就往他脸上招呼，打得他抱头鼠窜，小黑子发出威胁的叫声，撕咬他裤腿。夏娘子男人顿时酒醒了一半，灰头土脸骂骂咧咧。

　　他没想到苏玉会打他。

　　苏玉看上去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不像是操起扫帚就能打人的泼妇。

　　苏玉感谢自己这半年多的时间，猛猛吃饭猛猛吃肉，才有了现在的力气和胆量。若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如今哪有力气和胆子抄着扫帚打这个闯他屋子的醉酒男人？

　　女人，就是要有力气才行！

　　夏子娘男人见她毫无惧意对着他是真打，一来他身形不稳，只有躲的份没有还手的份。二来他一个男人闯人家姑娘的房子说出去理亏。三来最重要的是苏玉不是他媳妇，打了要赔钱的！

　　夏娘子男人只好抱着脸跑了。

　　苏玉气得追出去一离地又给了他一扫帚。

　　“我家的东西爱给谁用给谁用，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我就是给狗用都不给你这个狗东西用！”

　　“晦气玩意儿，别让我再看见你！”苏玉叫骂道，“再来把你眼抓瞎！”

　　夏嫂子男人屁滚尿流地滚下山了。

　　“阿姐，”苏果拽拽他，“是不是因为咱家里没男人，他才这么欺负我们？若是阿姐有了夫婿，他怎么敢上门要东西。”

　　苏玉关上大门：“说什么呢！你猜要是跟这种男的成亲了，他拳头敢不敢砸到我脸上？”

　　苏果想了想：“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打人，阿姐可以挑个不打人的。”

　　苏玉说：“那当然。我意思是说因为我是个外人，不是他媳妇，他对我动手还要掂量掂量呢，若我招了这种人进来做夫婿，那他可就真能为所欲为了！”

　　“别老想着没男人就会被欺负！”

　　“咱们自己立起来比什么都重要！看见了没，他欺负我们，我们就打回去！”

　　苏果点了点头：“打回去！”然后又说：“阿姐，以后我要找个书生，书生力气小，不打人。”

　　苏玉笑笑：“你才多大，等你满十八岁再考虑成亲的事情。”

　　“啊，那我就成老姑娘了！”

　　苏果今年才十二。啊，不对，其实过了年就十三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十三就可以议亲了。但是为了苏果的身体着想，苏玉一定要等到苏果满十八才让她成亲。

　　两姐妹说了几句玩笑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夏嫂子男人上门耍酒疯这件事，苏玉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好吃懒做的混子哪个村里都有，她安心猫冬，守着炉子烤火，看苏果拿着针线瞎比划，有时倒也能做出个像样的东西来。

　　但过了几天，夏嫂子上门，手上还带两双鞋垫，苏玉一双苏果一双。鞋垫很厚实，针脚细密，做工精巧，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垫在两人的冬靴里大小刚刚好。脚再穿进去，都变暖和了。

　　夏嫂子未开口，苏玉便明白夏嫂子为何而来。

　　“小玉妹妹，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前几日我家那个混账是不是来找你要干草了？你别给，我家房顶不需要干草。他来要干草纯粹是因为不想费力气砍柴火。”说到这里，夏嫂子叹了口气，“我都没脸来见你，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干出这么忙不要脸的事情来。”

　　苏玉说：“我没给他，我寻思我与你的交情，你若有了难处，一定会亲口告诉你，我也知道夏嫂子的为人，不需要遣一个男人过来耍酒疯。”

　　夏嫂子脸上更愧疚了：“是他不对。你别因为他跟我生了嫌隙。前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夏不来床，一个不留神，他就跑山上来了……小玉妹妹，你信我，但凡我还有些气力，都不会让他来山上打扰你。”

　　苏玉表示相信玉嫂子，又问：“你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夏嫂子拢了拢头发，目光有些躲闪：“嗯，受了些风寒。”

　　苏玉便也没再问，谁都有个小秘密不是？

　　夏嫂子送给苏玉两双鞋垫，苏玉也不让她空手回去，给了她一些自家腌制的咸菜，是酸黄瓜和酸豆角。菘菜和萝卜家家户户都有，这两样她便没给。

　　“哎，大冬天的，黄瓜和豆角可是稀罕玩意儿啊。”夏嫂子说。

　　“我夏天的时候腌的，就想着冬天没菜的的时候吃，你回去就着杂面粥吃，可下饭了。”苏玉说。

　　“我就不会腌这些玩意儿，一腌东西必长毛。”夏嫂子说，“明年你也教教我，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苏玉笑笑又说，“果儿喜欢绣东西，夏嫂子有空来教教果儿花样儿吧。”

　　“哎！”

　　夏嫂子脸上的笑更真更明朗了些。

　　苏玉邀她来做活，虽然说是教苏果做东西，但是也说明苏玉确实没因为她家男人的事情跟她生疏了。

　　夏嫂子走了。

　　苏果摸着夏嫂子的鞋垫子说：“阿姐，夏嫂做得东西真好看，我什么能做成这样的啊？”

　　“你现在也不错呀。”苏玉鼓励她，“夏嫂子年纪比你大，你比多用了那么多年针，你才多大，多练练就好了。”

　　听苏玉这么说，苏果挺高兴的：“等我出师了，我做一身衣裳给阿姐穿吧。”

　　“行，阿姐等着了。”

　　苏玉没什么事情不下山，她自己家里可暖和了。她敢说，整个流云村没有比她家里更暖和的。但是这一日，张二娘匆匆上了山，一脸凝重。

　　“玉丫头，咱们去看看你夏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