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鱼发家日常》韩有渔

12、第 12 章

　　012 饭菜好，众人称赞

　　院子里放了个矮脚桌。

　　正中央的桌上放了一个大盆，香气就是从这个大盆飘出来的，众人洗了手上的泥巴，抻着脖子往盆里看。

　　哎呦！满满一大盆的猪骨头啊！

　　还有新嫩的豆腐！豆腐都吸饱了肉汁，颤颤巍巍的，看着就好吃！

　　除了猪棒骨，还有两大盘子菜。

　　说是菜不准确，每个菜里都有荤腥，一个菜里是猪油渣儿，另一个菜里是鸡蛋。

　　除了这三个菜式，另有满满一大盆烙饼子当主食，这烙饼子看着细腻，一看就看用好粗面做得。

　　“别光看着，快吃快吃！”苏玉招呼大家伙上饭桌。

　　大家围过来，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毕竟谁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像没吃过饭似的乞丐，可是但反开了一个头夹了一口菜的，就再也装不得矜持了。

　　猪油渣灰灰菜可真香啊。

　　一口下去就能吃好上好几块油渣，这对于平日炒菜都不舍放油的农家人来说，可真是个补油水的好东西。满满一大盘子猪油渣儿灰灰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鸡蛋香椿芽也是。

　　一个农家汉子就着这些菜，吃了三个烙饼子，红着脸说：“我再吃一个烙饼。”

　　之所以红脸，是因为主家的烙饼个头本就大，足足要比平常的烙饼大一圈，若是在家里吃饭，一个饭量好的农家汉子，这样的烙饼子吃两个也够了，但是烙饼子好吃，菜也好吃，他还想吃。

　　苏玉连忙把放烙饼子的桶往他那便推了推，说：“叔，多吃点多吃点，下午还得出力气干火呢，吃不饱可不行！”

　　苏玉这句话稍微缓解了下农家汉子的局促窘迫，他闷闷“嗯”了一声。

　　“大家别只吃菜，也拿根棒骨啃！”

　　苏玉从大木盆里捞出一个大棒骨，按照年纪辈分，先给了大伯娘，大伯娘“哎呦”一声接了。

　　其实大家都想啃大棒骨，但不好意思做第一个捞棒骨的人，苏玉给大家分了，大家便能好意思吃了。

　　苏玉率先啃起来，猪棒骨上的肉已经煮锝入口就化，有些地方有些筋骨，啃着也香。

　　吃完猪棒骨上面的肉，苏玉拿筷子戳了戳猪棒骨的骨髓，跟大家说：“骨髓也能吃，可香呢！”

　　说起这个，苏玉不禁想起后世，她在南方吃猪棒骨的时候，店家都会给她配一个吸管，直接把吸管插|进猪棒骨里面吸食就行。

　　现在没有吸管，直接这么吸食有些费劲，不过骨髓入口，软烂鲜香，就算是吸锝费劲也值了。

　　“这也能吃啊？”张氏学着苏玉的样子，用筷子戳戳，然后也吸了两口，随后眼睛一亮，“香啊，没想到这玩意儿也好吃！”

　　张氏逢年过节也会买猪棒骨煮来吃，但是从未想过吸食猪棒骨里面的东西。

　　吸棒骨的声音此起彼伏，吸完没有不说好吃的。

　　苏玉养的小黑子在桌子下面急得团团转，它有蒸饼子吃，但它也要吃棒骨。苏玉把自己啃完的猪棒骨扔狗盆里，又给它夹了两块豆腐，端到一边给它吃了。

　　也给这个小家伙加点荤腥。

　　小黑子得了骨头，也不哼唧了，两条小短腿抱着骨头吃起来。苏玉弹了下小黑子的狗头说：“别着急，一会儿桌上的骨头都给你啃。”

　　王婶儿看着小黑子盆里的饭食，多得都快赶上小黑子的头大了，又看小黑子毛色顺滑，肚儿圆圆，就知道小黑子在苏玉家里过得不错。

　　王婶儿说：“小黑子跟着你享福了。”她心里挺高兴的，有种给自家小狗子找了个好人家的感觉。

　　苏玉笑笑：“我既要了它来，总不能让它饿着。”

　　“我知道，你肯定会对它好的，”王婶顿了顿，“但没想到，你对它这么好，给它盛那么多饭吃。”

　　平常农家的狗都是吃残羹剩饭，没有残羹剩饭就饿肚子吧。

　　苏玉笑笑：“我还指望它快点长大给我看家，可不得对人家好点嘛！”

　　众人也顺便聊了几句小黑子，夸小黑子长得精神，以后一定是个看家护院的好狗。聊着聊着，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圆儿。

　　夏嫂子说：“玉丫头手巧，张罗六七人的饭食，还做得这么好吃！”

　　众人附和，苏玉倒也没好意思，看大家那回味的样子，她做饭确实有两把刷子。

　　其实除了夸赞苏玉做饭好吃，每个人对苏玉的看法也慢慢变了。之前都觉得苏玉一个姑娘家跟伯父伯娘分家，未必能把日子过起来。

　　如今再看——

　　清理鱼塘这等大事，苏玉安排得井井有条。

　　给大家准备饭食也不见忙乱慌张，准备的饭食量足，扎扎实实的糙饭，每个人吃两大碗都够。还给大家备了荤腥，手掌长的猪棒骨每人都能啃上一根。

　　真是个又有条理又实诚的孩子。

　　谁说她的日子过不起来呢！

　　大家吃完饭，歇锝差不多时，便都回去干活了。大伯娘帮她和苏果刷洗碗筷，苏玉说：“大伯娘，你赶紧归家吧，我知你家中事多，不用总是给我帮忙。”

　　大伯娘心想，挖泥的活儿她是干不了了，自己也想开了，她顺着苏玉给的台阶下，说：“我这腰的确干不了重活，伯娘先归家去，你要缺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讲。”

　　苏玉应了，送走了大伯娘。

　　傍晚时，苏玉叫大家停工，明日再来。

　　大家扛着铁锹锄头下山，一溜儿的人从流云山下来，正好看见了从田间回来的苏老三一家。

　　“大壮娘，”有人喊道，“从地里回来了呢！”

　　苏老三看见这么多人从苏玉那块山上下来，只略微一停顿，说了句要给猪喂食儿，便匆匆往家赶去了。但是李氏被叫住了，不好走得那么快，只能瞟了一眼苏老三的背影无奈停下。

　　“地里的农活快忙了不？”王婶儿问李氏。

　　这是句很家常的问话，但是李氏却觉得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她拢了拢头发，说道：“哪能这么快啊，麦地里水还没浇，豆子还没种，我和老三忙得要死啊……”

　　李氏扫了一眼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心中愤愤，开工动土挖塘这等大事，苏玉这个贱丫头竟然一声都不跟他们说，不跟他们说，老大老二家那边却都说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他们的脸吗！

　　如今，她也只能说是自家农活忙才不过去，好叫村里其他人分辩不出来苏玉到底有没有跟他们说，勉强挽尊罢了。

　　一行干活的其他人笑笑，也不多说，扛着锄头铁锹走了。

　　李氏却觉得那是在嘲笑她。

　　等到众人都走了，李氏还愤恨地看着人家的背影，牙齿都咬锝咯吱作响。

　　“娘，咱们回去吧。”苏小花怯生生地拉了一把李氏的衣角，她见李氏面色不好，很想说些什么宽慰娘，但她嘴笨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李氏这才注意到豆芽菜一般的苏小花还在自己身旁，本就心情不好，看见苏小花这丫头片子心情更不好，她拽回衣角，不耐烦说道：“去去去，赶紧回去做饭，你爹娘都快累死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站着玩！”

　　苏小花冤枉，怎么能说她玩？她跟爹娘一块在地里干活，爹走了，娘停下来，她才跟着停下来。但是苏小花不敢多说，只能快走几步说道：“那我先回去做饭。”

　　苏小花走得快了，李氏也看不顺眼：“快快快，走那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苏小花哭丧着一张脸，顿时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为什么她做什么都不对。这个功夫，李氏撵上了她，自己先走了。苏小花只得不远不近跟在娘后面，但又怕娘忽然回头骂她，走得瑟瑟缩缩的，不过好在娘似乎心里有事，走得匆匆的，一路都没回头看她。

　　到了家，苏小花不敢歇息，钻进灶房烧火做饭。

　　主屋里，李氏一屁股坐炕上，气呼呼地问苏老三：“你猪喂了吗？”

　　苏老三懒懒的，没回她，反问：“你们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问咱家活干完了没……一群没安好心的！我若说干完了，他们肯定问咱们为什么不去苏玉那里帮忙……幸好我反应快，说活儿多得忙不过来，他们也没话说了！”说起这个，李氏还是愤愤不平，“你说苏玉这贱丫头，铁了心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开工挖塘的事儿竟然一点也不跟我们说！”

　　苏老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帮帮忙，去转一圈也成，村里人都看着呢，省得他们背后嚼舌根。”

　　“我不去！”李氏背过身去，“她走锝时候可都说了，过好过赖都是她自己的事儿，绝不可能再麻烦我们。”

　　其实，李氏也是没脸过去，苏玉可没叫她呢！

　　“去看看吧。”苏老三这个人为人不咋滴，对兄嫂遗孤不厚道，但又要面子。

　　他还想和苏玉维持表面的和谐，不能让村人知道她刻薄之女。

　　“你去转一圈也好，不用真干活。”苏老三劝她。

　　李氏仍背对着他：“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苏老三又说：“你去了，她若不给你好脸色，那就是她的不对，村里人要说她。咱们跟她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都示好了，她也不能不懂事，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尊着你敬着你呢！”

　　李氏被说的面色有些松动，但到底还没开口应下。

　　苏老三见李氏迟迟不肯松口，过了好一会子，他忽然感慨：“我这侄女有本事啊，分了家，修鱼塘，这日子啊，眼看越过越好……对了，我前日听人说这鱼塘修好了，能放几千条鱼苗呢！”

　　李氏“嗤”了一声。

　　不甘的火苗慢慢被勾了起来。

　　那个鱼塘，本应该是她儿子大壮的！

　　瞧苏玉今日得意的样子，凭什么呢！

　　她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便带出来，她牙关咬着，彷佛做了什么决定。

　　苏老三见她那神色，就知道说动了，随后悠悠说道：“一会儿你去把猪喂上。”

　　李氏瞪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起身去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