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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e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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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郁江十八岁分化时在家里，低烧模糊了他的视野和头脑。
他和明连城长大后也没有离开福利院，一边上学一边帮院长照顾小孩子，孩子们也很喜欢这个长相美丽，表面有一点冷淡但对他们很好的小哥哥。
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
他会在小姑娘或者小男孩受委屈躲起来哭时把对方抱在怀里，笨拙地安慰这受伤的小孩，或者悄悄往他手里塞一颗糖，努力柔声说，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就导致即使明郁江不爱吃糖，他的口袋里却总有几颗，因为你也不知道，这些刚出生不久的人类生物，会不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你的腿要糖吃。
更过分的的是，居然还有人要求摸一摸他的银卷发。
那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和明连城刚遇到自己的年纪一样大。
她被抱在怀里，突然问到，小郁哥哥，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头发啊？
明郁江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当然可以啊，亲爱的维维安。”
水波似的银发顺着小女孩的手划过，流下，最后在发尾勾了一个圆圆的卷。
“小郁哥哥，你的头发好像我昨天看的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啊。”
随着人类的发展，童话并没有灭绝，毕竟无论是哪个时代，孩子们都是需要美梦的。
维维安站起身，拉拉明郁江的衣角示意他蹲下，她拿起一簇头发，想要给对方编辫子。
明郁江乖乖蹲下来，顺着她的话说，“那在维维安眼里，我就是人鱼王子吗？”
“不对，”维维安纠正他，“你是公主。”
荣获公主称号的明郁江哭笑不得地纠正她，“公主要是女孩子才能当啊，比如维维安你，就可以是我的小公主。但我是男生，就只能当王子。”
维维安编辫子的手停下了，她歪着脑袋思考，“可是小郁哥哥是长头发，还长得很漂亮，公主也是，我就觉得你是。”
“而且——”她一边给明郁江寄上头绳一边说，“小郁哥哥觉得我是你的公主，那我也觉得你是我的公主，这不就好了吗！”
编好了头发，她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花环给明郁江戴上，“好了，小郁哥哥今天就是我的公主了！”
戴上花环的明郁江就这么和小女孩当了一天的共轭公主。
后来他分化时又想起了五岁时那个只有孩子才能说出来的比喻，维维安后来被人领养离开了这个星球，他放学回来时只得到了她为自己新摘的一枝百合花。
我现在是真的像一条鱼了。他在晕眩中想。三天以来的绵绵不断的低烧把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扭曲成古怪的线条，自己好像温水锅中的一尾银鱼，有人正等着开更大的火，把自己彻底煮熟。
在超过人体温度的持续烘干中，他突然感到了一阵流动的清凉。
明连城把他扶起来，小心地喂水。
十六岁的人已经懂得了大部分生理知识，知道这是进行性别分化时应有的阶段。但等这个过程降临到自己哥哥身上时，他还是充满不安。
在这不安的驱使下，他甚至试图和明郁江睡到一张床上去照顾他。
“什么……？”当他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时，看到了对方充满疑惑和迷茫地眼睛。
明郁江怀疑自己把脑子烧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连城，这只是正常的分化阶段，过两天就好了，睡在一起就不用了吧……”
十七岁的明连城还未分化，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alpha，就像默认明郁江是omega一样，所以保持适量的距离是合理的。
但明连城不这么想，他看着明郁江，就像看着不要自己了的主人，“哥哥，我只是担心你。”
“要是我离你很远，万一你，万一你……分化期又不是没有出事的，我不敢赌，哥哥，我只有你，哥哥。”
明郁江被他哥哥哥哥地叫得头疼，只好答应。
在这三天漆黑的夜里，明连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皎白的辉光，描摹着明郁江绯红的脸颊，弧度美好的唇瓣，纤长的睫毛。
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能说的人。
三天以后，明郁江分化成了一个beta。
学校给他再开了一天的假，去取他新的证件。
测完精神力后，窗口前的工作人员精神萎靡地给他开单子。
在宇宙时代，人类的寿命已经可以延续到二百岁左右了。如果你也要连续工作90年的话，你一样会萎靡不振的。
“明郁江，十八岁，beta，S级精神力……S级？！”
对方诧异地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左转后右手边就是照相的地方。”工作人员一下子精神了，充满震惊的目送明郁江离开。
“谢谢，”窗口处明郁江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唇，他不太习惯这么炽热的注视。
——
“很好，把脸面对着我，再向右边侧一点……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害羞呢！”负责给他照相的工作人员一下急了，“长的这么好看要是我恨不得天天拍，坐正！”
明郁江连忙坐正，说来也怪，他似乎天生不喜欢暴露在镜头之下，小时候院长看他和弟弟在花园旁玩，阳光打在他的银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来，画面静谧而又美好。
院长一时兴起，想要给他们俩拍几张照，等后面再看时才发现，没有一张是照出他的正脸的。
他视镜头与灯光为洪水猛兽。
欧文在报名表上看到的那张入学时刚拍的几乎算得上他为数不多正儿八经的照片。
显然，明连城也这么想，他轻巧地略过刚才那个话题，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窝在他哥哥怀里，“小郁现在还没有和我有过一张合照，你走的时候不能带上我，就不能和我有一张照片吗？”
明郁江一把推开他，“你先说清楚，什么叫我为什么是个beta？”
他还想着那句未说完的话。
他盯着明连城，脸部线条紧绷，唇角下撇，少见地对自己弟弟冷了脸。
明连城不由得一慌，以为他知道了自己那点见不到光的心思，在心里拼命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是自己晚上亲他被发现了吗？还是明郁江终于在他的房间发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那件衬衫？
明郁江知道了会怎么办？拒绝他，还是和他从此断了关系？
他越想越心慌，然而等明连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哥哥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天呐，他真漂亮，我好想吻他。
然后他就看见明郁江板着脸问他，“你是不是搞性别歧视？”
？
明连城被问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beta，所以不配当你的哥哥是吗？”明郁江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居然长成了这种人。”
他想起某一天开始，明连城开始直呼他的姓名，要么叫他明郁江，或者郁江，总之不愿再叫哥哥。
一开始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明连城看了什么中二病语录，或者叛逆期到了，觉得自己应该是世界之主，这个宇宙的老大之类的，不想有个哥哥倒也正常。
但两人的关系却没有丝毫减弱，对方反而反而黏他黏地更紧了，大有五岁两人刚见到时的亲密。
表现最为明显的是，明连城对他未发育完全的，贫瘠的腺体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开始频繁地用各种理由接近他，在自己埋头学习时弯下腰嗅闻，“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你真的是beta吗？”
明郁江烦不胜烦，一把把肩膀上的脑袋拍开，“我不是你是？”
这时候四处找事的人就不说话了，只是把头搭在他瘦削的肩膀上，一个劲装乖。
但他从来没有往性别这方面想过。
“什么？哥哥，当然没有！”明连城矢口否认，急得连哥哥都叫出来了。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太亲密！”
明郁江抱着手臂看着他，看起来很不相信，“你几分钟前看起来想把我给吃了。”
何止是吃掉，按方才明连城的狂热程度，明郁江怀疑他把自己当成了某种汁水充沛的水果，恨不得吃掉每一滴掉落的，香甜的液体。
“我，我是觉得你马上就要走了，你不愿意带上我，我肯定会有分离焦虑的！”明连城向前两步，蹲下来环住哥哥细瘦的腰肢，要是往常，他定然心驰神往，试图往里再深入，但现在一定是不敢的。
“哥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你要是去了首都星，不要我了怎么办？”他的脸紧贴着明郁江的线条柔韧的小腹，把他抱得死死的。
“哥哥，你不能不要我。”
明连城看到他亲爱的哥哥、自己真爱的人、性幻想对象，俯下身来冷漠地审视他，万代兰般的紫眼睛里是他捉摸不透的神情。
仿佛这十几年来的相爱相依都是虚幻，倘若他真如明郁江所想的那样，是个可憎的极端A权主义者，那么他会立刻抛弃自己。
然而明连城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可耻地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