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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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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沈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又开始龇牙咧嘴：“哎呦，麻了麻了。”
“你都睡了两节课了，能不麻吗”，陆谨行从凳子上站起，等沈弈缓过来，“我得去帮我妈出摊了，你...”
“啊？那我跟你一块？”沈弈扑腾着站起来：“哎呦这语文老师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催眠，我一听她说话就想睡，不过她比周晓梅招人喜欢多了，从来不打扰我。”
陆谨行哼笑一声，调侃道：“你上课睡觉，别人叫你还算打扰啊。”
“那当然算了，对于我这种天资卓绝的学生，就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养生息的。”
沈弈说得理所当然，陆谨行也不以为意。两人就这么穿过一条条连廊，融进了喧闹的人流中。
这个点的夜市总是带着浓重的烟火气，不锈钢盆里挂着鲜亮的红油和各种清口小菜跟软烂的卤肉搅在一起，在陆谨行手里变成一份份佳肴美味。
沈弈啥也不会，歪在旁边的椅子上端着盆吸溜陆谨行给他开的小灶。
一直吃得盆空肚满，沈弈才把嘴一抹，心满意足地站到摊子边看陆谨行忙活。
“哎，谨行，虽然说起来假了点，但是我确实还挺惦记你的手艺的。”
“是吗”，陆谨行把袋口一扎递给来买菜的顾客，又瞥了一眼摊位上的存货，“还有猪头肉，吃吗？”
“要的要的。”沈弈很不要脸地把盆伸过去，等着陆谨行给他拌好倒进来。
“我记得之前阿姨都在学校门口摆来着，怎么挪这来了”，得了新口粮的沈弈吃得满嘴红油，一边嚼着猪肉里藏着的脆骨一边问道。
“我妈的胃很不好了，我不想让她出摊，不赶在放学的点，学校都没有人了，这里生意好，卖的也不少。”陆谨行语气平静，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好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弈确实记得有这么回事，只是那个时候好像陆谨行并没有来这，而是翘掉后面的两节课回家，赶在学生放学之前去摆摊。
只是后来，这个小摊子还是没保住...
陆谨行切了最后一份肉，拧开旁边的水咕咚咕咚灌了精光，见沈弈半天都没说话，他把喝光的瓶子捏扁，随手一抛就扔到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
“想什么呢？”陆谨行收拾着摊子上的垃圾和刀具，随意问道。
“嗯？”沈弈回过神：“哦，想到以前的事了。”
“嗯”，陆谨行没多说，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话题，“晚上跟我回家吗？”
对哦，经陆谨行这么一提醒，沈弈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晚上住哪。
住宿舍？沈弈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谁知道那个“祟”晚上还会不会来，晚上寝室根本没人，吓都吓死了。
“行吗？”沈弈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方案，开始跟陆谨行假客气。
陆谨行收拾完案台，瞥了沈弈一眼：“不想住就别来了。”
“别啊”，沈弈立刻从摊子的铁架上弹起来，“陆哥，求你了，收留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儿吧。”
陆谨行听着沈弈一句话拐出十八个弯语调笑骂了一声，随后他扳开车轮上卡着的锁，冲着沈弈易于一扬下巴：“走了。”
为了方便陆谨行上学，罗锦特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见沈弈跟陆谨行一块回家，罗锦高兴得很，热情地招呼沈弈进屋。
“阿姨，我把钥匙丢了，这两天暂住您这里，您别嫌我烦啊。”沈弈语调轻快，把罗锦哄得直摇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能来阿姨高兴都来不及呢，谨行啊，给小沈弄饭吃了没有，他没管你阿姨给做。”
“吃了吃了”，沈弈笑得灿烂，拉着罗锦的手不放，“谨行给我挑了两块肉呢，我吃得可饱了。”
“吃了就行”，罗锦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拉着沈弈怎么看怎么高兴，“今天下午秦老师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说谨行进步可大了，小沈，阿姨得谢谢你。”
“谢我干嘛啊阿姨，是谨行自己努力的。”
“可不兴这么说啊”，罗锦拍着沈弈的手，“没你天天给谨行补课，他能有现在的成绩吗，正好你来，阿姨还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阿姨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能让你白出力。”
陆谨行看着两人觉得好笑，抽着空档插嘴道：“妈，沈弈不习惯这样，你别总拉着人家了。”
罗锦“哎呦”一声，刚要松手却被沈弈拉住了。
“没有的事，阿姨你别听陆谨行瞎说，我什么都不要，您把身体养好好的就行，我还想吃您卤的肉呢，您得给我长长久久卤下去。”
听到沈弈关心自己身体，罗锦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她的脑袋微微垂下，眼眶有点发红：“唉，阿姨也想，但阿姨这个身体不争气啊，现在我的心愿，就是希望谨行能考个好大学，看着他能自食其力，不用活得辛苦，我就是死了也能闭眼。”
陆谨行皱皱眉：“妈，别瞎说。”
“好，不说”，罗锦强撑起笑，拍了拍沈弈的手道，“小沈啊，阿姨给你煮绿豆汤喝，大夏天的败败火，去跟谨行进屋吧。”
看着罗锦走进厨房，沈弈看了陆谨行一眼，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阿姨也是担心，别难受啊。”沈弈在后面把房门带上，先劝了陆谨行一句。
“嗯，我妈心思重”，陆谨行叹了口气，踢掉拖鞋去床柜里给沈弈拿了一套新的枕头和被套，“你盖这个吧，现在晚上热，搭一下。”
“嗯”，沈弈的眼神突然涣散，回答陆谨行也回答得心不在焉。他的眼珠上下左右转着，好像在捕捉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信息，表情是难得的认真。
“看什么呢？”陆谨行从床上下来，看着沈弈有些莫名其妙。
“万象阁，是你说的那个商店吗？”沈弈的视线朝向陆谨行房间的天花板，时不时上下游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