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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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居士出殡一事，算是暂告一个段落。武林人士散了后，骆若冰拉住天外居士的手，满怀兴奋地说道：“师父，原来你好好的，没事拉。哎，我总算放下一颗心。那天二师兄阻拦我带骆柔进来，并将我叫进竹林药房秘室的时候，你不还昏迷不醒的吗，弄的我一直好担心。”
她横了一眼秦云，“你也真是的，不早点说。平常见你也挺磊落的，怎么就这么藏的住秘密呢。和我说说，又不打紧。”
秦云苦笑一声道：“小冰，这事和我磊落不磊落有什么关系，你也扯太远了吧。”
骆若冰又转过头对着小侯一顿炮轰。“你说你，平常说是和我关系最好，要紧时候，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师父性命无虞，这我知道，可一下子恢复得这么好，真是出乎意料啊。这是好事一桩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小侯正想说话，骆若冰哪给他着辩驳的机会，接着说道：“还有，师父派你出去，你九死一生的经历，怎么也没和我说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给我打招呼。这些，我可是都要记在帐上的。秋后一并算帐。”
燕风天看着兴奋地出奇的骆若冰，眼中充满宠溺的表情。骆若冰并没有放过他，掉转大炮头继续炮轰燕风天：“大师兄，你也过分，这些事情就你们三兄弟知道，也不让我参与，嘿嘿，小心我也不放过你。”
骆若冰实在是太高兴了，连日来的阴霾被天外居士伤势痊愈外加刚才他释疑的一段话，抛到九霄云外。她咯咯放肆地笑着，数落完这个，又去说那个，说着说着，眼角却流下泪来。
“怎么了，小冰，怎么哭了？”秦云细心，一箭步上去，想替她擦试泪水，骆若冰一撇脸，避开了。“许是太开心了，这是快乐的泪，你没听说过吗？”
“你呀，又笑又哭的，象个孩子！”燕风天一旁摇着头，眼神中却是宠溺。
天外居士站在一旁，看着四人打打闹闹地，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骆若冰，缓缓喊道：“囡囡，你别闹了。”
骆若冰顿时犹如被人点住了周身各大穴道，动弹不得。她以极其慢的速度转过身来，望着天外居士，道：“师父，你——你，喊我什么？”
“囡囡，这么多日子，真难了你了。”天外居士眼神慈祥，慢慢将双手伸向颈间，用力一撕，一个人皮面具便撕了下来。
骆若冰满是期待地望着那人，眸子里的光却黯淡下来。那人虽然和父亲一样叫他囡囡，可他却不是父亲。难道真是漂泊久了，想家了，居然有此幻想。父亲早已去了天堂，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莫名的时空。
“囡囡，真是爸爸我呀，你真的认不出来了吗？”
在场的除了小侯，燕风天和秦云也是大吃一惊。师妹从小和他们打闹长大，何曾听说过她有父亲。
小侯这时走过来，曾经青涩单纯的表情早已寻找不到，疲惫沧桑的他早已经历了生死，也许这是成熟必须要走的路。他拍了拍骆若冰的肩膀，说道：“小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到秘室去看看师父吧。”
一行四人循着旧路，进入竹林，一路上，四个人都默然无语。骆若冰见着眼前那人好象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燕风天和秦云也是有满腹狐疑。
回到药房后，秦云伸手转动了竹榻上的开关，四人猫着身子，逐一进入了秘室。
秘室里，天外居士盘着腿，坐在那里。他的双目闭着，听见有人进来，他才睁开了眼睛。
“骆兄，外面形势如何？”
天外居士一开口，可是把在场的骆若冰、燕风天、秦云都骇了一大跳。骆兄？那意味着这个人就是……
天外居士目光扫过骆若冰，柔和慈爱地对她笑着说：“来，孩子，走到我身边来。”
他拉起骆若冰的手，指着眼前的人道：“孩子，他就是我曾经提过的，我的莫逆之交——骆勇。”
骆若冰这下算是彻底懵了，她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半晌，她才缓过劲来：“你就是骆勇，当年消失的天下第一神士。可你怎么说，你是我的父亲呢？”
骆勇伸手刮了下骆若冰俏皮的鼻子，然后捏了捏骆若冰的脸颊，“傻孩子。”
骆若冰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久违的温暖。以前，只有父亲，才会先刮她一个鼻子，再捏捏她的脸。这语气，这神态，几乎让她忽略了眼前的人与她父亲完全不同的样貌。
“孩子，我真是你的父亲。”骆勇眼光贪恋地盯着女儿，仿佛要补回不在一起这么久的时光，这些年，他想念她想的紧了，便闭上眼，在脑海中画着她的模样，调皮的，文静的，过往的一切都是他拥有的美好。
“孩子，你有兴趣，慢慢地，听我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吗。”
“很长的故事么？英语一般怎么开头。”骆若冰脱口而出问道，她似乎想再印证一下。
“Long long ago，”骆勇想都没想，就答了上来。
骆若冰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天哪！上苍待她不薄，真的把父亲带到了她的身边。她的眼睫毛上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狂奔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震耳欲聋。那里面有着伤心、有着委屈、更多的是欣喜。
这个世界，有她的亲人了。她不再是无根的了。
在场的人无不被她的哭声所感动。燕风天、秦云多见着她冷静自持的一面，偶尔的调皮活泼，几曾见过她如此伤心过，心里既替她高兴，也替她难过，五味混杂，难以名状。
骆勇轻轻拍打着骆若冰的背，笑着说：“傻丫头，哭啥！”可眼角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好了，乖女儿，听我讲个故事吧。”
骆若冰止住了哭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众人，擦着泪水破涕为笑，凝神听着。
“这一切都是天意。十八年前，我与居士成为莫逆。就在临别前那晚，我俩喝着酩酊大醉。我回房间后，兴致仍然很高，就邀了你老妈，拿出了“九星玄石”研究。适才晚上居士的话对我有了很大的启发，我似乎找到了发挥此玄石更大效用的线索。那晚，月明星稀，十五的月亮圆圆地挂在天空，月光静静的洒进房间。我只见“九星玄石”发出洁白的光晕，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将我与你妈全包裹在内。我就失去了知觉。”
“什么？爸爸，难道说你和我一样穿越了？”骆若冰惊奇地问道。
骆勇点点头。“是的。等我们醒来，便是21世纪的中国。我们两人只想再回去，可这玄石却再也不发出这样的光晕。我和你妈只能暂时住下来，学习那个时代的生存方法。后来你就出世了。”
寥寥数语，平淡无奇。其中包含多少辛酸过往，骆若冰清楚，就拿他们两人穿着这一身奇装异服，不懂任何现代谋生手段，想要生存下来，必定吃了常人难以想象之苦。而他们却生活得那么乐开，让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丝毫感觉不出她的父母与同学的父母的不同。
“爸爸，谢谢你。”骆若冰感激地说道。
骆勇看着女儿，欣慰地笑了笑：“老爸和女儿，还客气什么？”
燕风天、秦云一干人等一开始还听得入神，被他们俩“老爸”“老妈”地说着，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面面相觑。但大致意思，他们还是听懂了。
“那后来，你们不是双双出了车祸吗？怎么又回到这个世界了？”骆若冰不解地问道。
“命格所致吧。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我穿越到了一个火头僧的身上。”
“火头僧？”骆若冰突然想起了那顿素斋，以及那个夜晚房门口出现的和尚。她指着骆勇惊呼出声：“老爸，我想到了，我见过你。你那时为什么不认我。”
“呵呵，经历如此，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当时我也是想开导你而已。红尘过往，数千年都弹指一挥间，何况几年。相比于时间，我们都太渺小。本来我不想与你想认的，我独自去查了你姐姐的下落，碰巧救了小侯。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我摆脱不了俗事的牵挂。”
“那我姐姐呢，到底是死是活？”
骆勇摇摇头，悲切的神态让骆若冰了然了一切，她的心中也跟着揪着似的疼。
突然，骆若冰想起了什么。“老爸，你既然穿过来了，那老妈呢？她在哪里？”
骆勇淡泊地笑了笑，似乎没听到骆若冰的话，反而问道：“那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骆若冰便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骆勇长叹了一声。“天意如此。女儿，你现在可以把胸前的那串项链拿下来了。”
骆若冰摸向颈后，取下项链。“老爸，这项链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呢。有时候实在想你们了，我就拿出来看看，对它说说话，仿佛你们在我身边一样。”
骆勇取下了项链上的坠子，对着骆若冰说：“想要知道你妈在哪里，就要问问它了。”
“这是……”骆若冰疑惑地说道，心口却扑扑地跳着，答案呼之欲出了。
“这就是‘九星玄石’。”
“什么”大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小侯贴近石头看了看，“这就是吗，这么说，原来天下人一直都想得到的石头居然被小师妹一直带在身边。”
天外居士唇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就是天意。”
骆勇将石头放于掌间，另一手发力，众人都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压力瞬间压在胸前。
九星玄石渐渐明亮起来，浅色的光晕照在壁上。一间残旧不堪的房间里，一宫装妇人坐于石阶上，周围满是灰尘，枯草成堆，妇人却神情淡然，只是眉宇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见过她的画像，在顾子翔的书房里。”骆若冰喊道。
骆勇竟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中满含着凄凉和无奈，他摇了摇头，“你妈居然现在身处冷宫。”
“爸，你说什么？冷宫？是皇宫中的冷宫吗？”
骆勇点了点头。
“那我们要快去救她出来。”骆若冰心急如焚。上天居然和她开这么大的玩笑，见到了老爸，又得知老妈居然困在宫廷。不行，她必须马上把她救出来。
“若冰……”骆勇拉住了骆若冰的手。“女儿，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当年，我年轻气盛，妄用玄石的神力预测未来，博得了天下第一神士的虚名。当时，岂能没有一丝炫耀之心。实不知，祸根就此埋下。我与你妈穿越千年，又回到这里，却人海天涯，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为的。答应老爸，不要去冒险，救你妈，该由我一人去。”
“老爸，你不是为难我吗？我能抛下妈妈不管吗？”
“你答应我，不能去。前去危机重重，我不能让你去。佛曰因果，当年我炫耀玄石威力，不懂收敛隐藏，我种下的因，导致今日的果，一切由我来承担。”
“爸——”骆若冰已带哭腔。
“如你执意要去，那我就不再认你为女儿。”
骆若冰望着父亲的双眼，果决的目光震得她心头一酸。她思虑片刻，含泪答道：“爸，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
几天后，南行的大道上，出现了一匹策马狂奔的黄骠马。马上坐着一名女子，青衣打扮却掩盖不住俏丽的容颜，鼻尖由于不断地扬鞭挥打马儿而沁出细微的汗珠。只见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骆若冰挥着马鞭，心中默念：“对不起了，老爸，我虽然答应过你，但我无法做到。我必须去把老妈救出来。”
“嗒、嗒、嗒”
后面隐约传来马蹄声。
那马越来越靠近，听声音来人御马之术上佳。
骆若冰一回头，飘进眼帘的依然是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的主人正凝视着她，专注柔情的眼神，任哪个女子都会心醉。
“如此佳丽，独自上路，难道不需要请个保镖吗？”秦云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可没带足够的银两，请不动医仙的高徒。”骆若冰笑着答道。
“我自愿！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秦云满不在乎地笑笑。
骆若冰看着他这份吊儿郎当的神情，不感觉讨厌，居然心头还感到一丝温暖。
或许，该给他个机会？
她对着他展颜嫣然一笑，灿烂的笑容迷住了秦云的双眼。
“好吧，那你跟紧了哦！驾——”她一扬鞭，马往前加速奔去。
“放心，我丢不了！”秦云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策马随行。
马蹄扬起一溜烟的尘土。
远方，湛蓝碧空中，鸟儿叽喳叽喳欢快地叫着。
天高海阔，自有他们的一片天。
（暂时性终结,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