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凯瑟琳小姐》小乌堆

4、第 4 章

　　丽兹却没有吉英那样的乐观，她知道，莉迪亚在外也是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的，只取决于在外她的小脑袋瓜子会不会忽然想到这茬。

　　不过她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姐姐，虽然不认为姐妹之间就没有教导提醒的义务了，但是她了解莉迪亚的性格，知道自己就算批评她、对方也不会听、甚至会因此而讨厌她。

　　总之就是既没有用、又会影响姐妹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会选择在事后、私底下，提醒在她心目中疼爱她、也能听得进女儿提出的有道理的提议的父亲，让他对莉迪亚进行劝导。

　　只是事情最后的结果，可能终止于父亲跟母亲的对峙，班内特太太无疑相当认可莉迪亚的这番话。

　　她的心情瞬间昂扬起来，并且不住地夸赞莉迪亚不愧是她最爱的小女儿，她向众人夸赞莉迪亚的“优点”，说她最像是年轻时候的她……

　　哦，当然，在基蒂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逃过一劫的时候，她话题一转就又说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好在，这一次只有了最后一次耳提面命的提醒，让她在下一次的舞会上，一定不能拒绝那些绅士的邀请。

　　也没有伴随着她神经痛的超高音量。

　　不愧是你，莉迪亚！干得漂亮！

　　倒是班内特先生，还挺稀奇地看了他的四女儿一样，“基蒂，你居然拒绝了那么多绅士的邀请？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跳舞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活动了吗？”

　　已经被母亲碎碎念了半晌的基蒂品味了一下班内特先生话里的意思，在确定了对方好奇的意味大过于讽刺之后，她才只是心累地随口糊弄而没有想方设法地讽刺回去道，“是的父亲，高烧使我元气大伤。”

　　“高烧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班内特先生其实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四女儿博人眼球的另一种方式。

　　实在是他的两个小女儿，她们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跟发言，并因此而引以为豪。

　　基蒂这次的行为，也成功地成为了绅士们之间讨论的话题不是吗？

　　但是不等他继续探究下去，他的太太，就数十年如一日地高声哀嚎起来，“哦，那该死的病魔，它是要毁了我们一家吗？”

　　基蒂赶忙趁机遁了。

　　现在才是逃跑的好时机，刚刚就走，班内特太太能追她追到她的房间里。现在不走，一会儿班内特太太看到她还能旧事重提。

　　离开以后，她抱着莉迪亚一通感谢，“哦，我的好莉迪亚，多亏有你，不然妈妈一定会念我很久的。”

　　莉迪亚觉得自己最亲近的姐姐在生病以后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但是这变化她又没法具体地形容出来。

　　比方说曾经的基蒂一定不会拒绝绅士们的邀请。但是她也说了，她不是不想跳舞；是因为生病过后，体力就跟不上了，是客观因素的缘故。

　　曾经的基蒂会跟她一起在公众场合大声欢笑、摆出优美的姿态来吸引绅士们的注意力。

　　但是现在，她几乎不会那样做。莉迪亚问她怎么变得安静了，她说之前病了、体力不好、心情不好……

　　她不跟她一起，莉迪亚有时候会觉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么做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别扭。

　　那种别扭别又不讨厌的感觉，大约源于她每次这么做的时候，基蒂看她的那种眼神。

　　那种：哦，莉迪□□绪激动的时候，拉着我的整个身体都跟着变得不稳了；但是看在她那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她好了。

　　跟绅士们那种隐晦欣赏的目光不一样、跟丽兹那种不欣赏但是纵容的目光也不一样。不会像前者那样鼓动到她，也不会像后者那样，虽然让她不至于讨厌丽兹、但也绝不会因此想要改变。

　　甚至跟妈妈那种视为平常的目光跟爸爸不喜欢、不喜欢到甚至直接出言嘲讽，莉迪亚也将妈妈的这种赞同视为平常并且觉得爸爸是个老古板、只会偏心丽兹的感觉不一样，莉迪亚只在基蒂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那样的目光。

　　她不自觉地就想为她收敛一些。

　　可是那个笨蛋基蒂好像看不出她的体贴、看不出她只是想要在她生病期间稍微配合她一下，居然夸奖她说：“天呐！莉迪亚，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在你身上看到这么优雅的一面。”

　　“虽然活泼的莉迪亚很可爱，但是这样的莉迪亚可真少见！”

　　能不能注意到她的成熟懂事？她都要比她更像是姐姐了！居然夸起她的仪态来了！但是这样真的也好看吗？

　　基蒂也没有潜移默化地、像是老妈子那样地引导莉迪亚，只是发现了、看到了、想起来了就夸一夸她。

　　偶尔莉迪亚做了过分的事情，比如模仿那些比较刻薄的说八卦的人，说一些既不符合实际情况又伤人的话的时候。

　　基蒂就会立即制止她，“天呐，莉迪亚你在说什么呢？不可以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这种话！”

　　不等莉迪亚不服地说：“我说得都是事实！”

　　基蒂就紧接着道，“但是在家里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说，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就讨厌莉迪亚的。”

　　好像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惹人讨厌的事情，但是她们仍旧是关系最好的姐妹。她不会因此而讨厌她、嫌她丢人，也不像她因此被讨厌、被人嫌弃。

　　而在家里说这些话的时候，基蒂果然对此欣然接受，偶尔还会露出让莉迪亚谈兴浓郁的好奇表情。只是听到她知道的不实流言、或者是过分的没有经过证实的话的时候，她也会纠正莉迪亚。

　　“据我所知，安娜小姐不是那样的人；肯特夫人居然听信并传播了如此离谱的谣言，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再夸张一点地表达。”

　　“莉迪亚，以后听肯特夫人说话可一定要打个折扣呀。在她面前也要留个心眼，我可不想听到她到处编排你。”

　　怎么说呢？基蒂在她面前的时候，好像从一个盲从者+朋友变成了一个姐姐+朋友。

　　而且还不是莉迪亚尤其讨厌的那种说教型的姐姐——没错，她就是在明示玛丽，在这个家里，她果然还是跟玛丽最合不来了！

　　总之，基蒂的变化就是那种好像很明显，但细究起来又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的；她对她的要求也是，好像希望她能够做些改变。但是莉迪亚想想难道很想改吗？好像也没有。

　　就算是外面，她也不会不让她说话，只是希望她能够小心一点、不被人指摘罢了。

　　虽然觉得她端庄优雅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更加成熟了，但是她撑不下去的时候基蒂也不会说什么。

　　有时候她的行为出格，她似乎都能隐隐察觉到一些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眼神——从前她享受这种眼神——如今基蒂也不会对招来这种眼神的她谴责些什么，反而对因为呼应她行为的男士不开心地评价道，“我讨厌他这样轻浮地对待你。”

　　基蒂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艾米不一定会主动跟莉迪亚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做朋友；但她既然已经是基蒂最亲密的朋友了，她就要多多看到莉迪亚身上的优点、站在莉迪亚的这一边。

　　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她一定要让她明白其中的概念。

　　大抵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在这种情况下，莉迪亚也给了她很好的反馈。性格上改变多少都再说，至少她也像她站在她那一边一样的、愿意为她改变且不觉得她讨厌。

　　这样就足够了，基蒂觉得只要这样，她们就能接着交往下去了。

　　不过接着交往下去，不意味着她要像从前的基蒂这样，完全跟从基蒂的步伐。

　　她开始挖掘早上的时间，从一开始邀请莉迪亚一起出门逛逛，到莉迪亚想睡懒觉，于是她从善如流地自己出门。

　　然后就偶遇了从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的丽兹。

　　“基蒂，你今天居然没有跟莉迪亚一起？”

　　“嗯！”基蒂一点儿也不担心被发现自己不是原身，特别自然地道，“今天早上，感觉打进屋子里的阳光超级明媚！所以就想出来走走了。”

　　“那一起吗？”丽兹笑着邀请她道。

　　“好呀好呀。”基蒂也跟着甜滋滋地笑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以舒适为主的白色棉麻长裙，丽兹这才发现，自己的四妹妹在阳光下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一种让人感觉像是天使一样的神圣跟甜美感觉。

　　哦、神圣、是的神圣，丽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幽默。但是继续看下去以后，她又不确定了，基蒂最近好像真的多了许多改变？

　　她有些惊讶的，“基蒂，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确实，之前虽然也会有她们姐妹俩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但是她们聊天的内容不外乎那些：舞会上谁谁谁的表现；妈妈、莉迪亚、玛丽；她们在麦里屯打听到的八卦……但是今天，基蒂居然跟她聊起了路上的风景跟阳光。

　　丽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聊的同样都还是日常的所见所闻，但是基蒂好像一下子从更加省心一点的妹妹变成了可以一起进行愉快交流的姐妹、可爱版的吉英，给人一种相当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