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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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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还剩四五步距离时,穆晨停了下来,朝季云意打了声招呼。
“季娘子。”
季云意止步,看向了他身后那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子,圆脸杏眼,此刻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她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侧身示意他们先走。
等到了书房,季云意便看到苍朔端坐在案前,面上似有一种轻松之感。
季云意不由问道:“将军的伤可是好些了?”
苍朔含笑点头:“简单的活动不成问题。”
“定是将军身强体壮,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季云意闻言也十分开心,说话的同时将食盒放到了案上,“希望这碗补汤能帮助将军加速伤口的恢复。”
苍朔瞥了一眼食盒,忽然想起季云意刚到将军府时送来那碗参鸡汤,香而不腻,甚为可口,只是女子这回并没有亲自打开食堂,这让他颇为好奇此回送来的是什么汤。
可惜季云意并没有注意到,只听她继续开口:“将军要的药酒我已酿下,只待六日之后酿成,我届时亲自送来。”
“有劳。”
返程途中,季云意倒是没有半分睡意,只是想起了进府时看到的那名女子。
她是谁?从将军和穆晨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出该女子与他们的关系不错,只是为何她在将军府上待了一个多月都未曾见过此人。
接下来几日,季云意亦会每日带着补汤前往将军府,只是未再看到那名女子。
而秋桑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思,默默从将军府上相识之人那里打听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弄月说那女子是军医柴老的孙女,小姐还记得柴老吗?就是当时你手受伤那个来给你换药的老大夫。”
季云意点了点头,她记得那个话痨的老医者,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祖孙俩。
秋桑继续说道:“柴家世代行医,那女子的父母在一次采药时双双坠亡,柴老将她从小带大,感情十分深厚,日常便带着她学习行医之术,而那女子自小便展现了行医的天赋,小小年纪便能识别上百种药草......”
“长大之后她常常独自去那人迹罕至的地方采药,一去便是好几月,胆子很大......将军敬重这位老军医,经常上门拜访或是邀其前来作客,柴姑娘总是一道前来,因此与将军的关系也十分熟识,将军还特意为两人备了一处院落作为歇脚之处......”
季云意碾着书页的手指微顿,看来那女子与将军的关系确实亲厚。
将军府。
“将军,你背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再过两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柴茹说着将最后一圈白布缠好,固定住。
“有劳柴娘子了。”苍朔说完,穆晨便进来帮忙收拾东西。
两人随后一同走了出去。
“穆大哥,将军这伤是怎么来的?”
柴茹心中确实有些好奇,这段时日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大的战事,将军怎么会受伤呢?
穆晨抿了抿唇:“将军前段时间出门打猎遭了意外。”
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柴茹识趣地闭了嘴。
等两人到了一处小院门口,穆晨才将手上的药箱交给女子。
“柴娘子便在此好好歇息,我先告退了。”
柴茹微微点头,看着侍卫离去的身影,眸带思量地转身进了院子。
这处院落是将军府特地划来供她和祖父小住的,此次因为将军受伤需要每日换药,她便央求祖父自己代了他来,如此便能在将军府住上几日,也能日日见着那人。
府里给她安排了一个侍女,此刻侍女正在扫洒院子。
柴茹在门前石桌边坐下,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几日来府上送汤食的小姐是谁呀?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侍女怔了怔,随后才道:“你说的是季娘子吧。”
原来姓季,柴茹暗自念道。
“季娘子是何来历?”她一副好奇的模样,“好姐姐,你能告诉我吗?”
侍女略想了想,道:“说是将军在京中的旧识,年前在府上住了一个来月。”
京中旧识?还在将军府上住了一个来月?柴茹搭在榻沿的手指猛地用力,连指尖都泛了白。
她只是去极寒之地采了一味药材,不过短短几个月,竟不知将军府上多了个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起身走了走,随口说道:“那这位姐姐如今去了何处?我瞧着她十分面善,若是隔得不远,我倒很想认识一下。”
“奴婢不知,只知道季娘子出府自己开了家酒肆。”
柴茹眼中闪过一丝讽意,原来是个商女。
翌日,季云意酿的药酒可以开坛了。
秋桑只见自家小姐先是盛了一碗自己尝了尝,而后又找了会武的木棉试了试,看到后者尝了些点头之后,自家小姐才扬着唇角将药酒装入小坛,细细封好。
看着如此上头的自家小姐,秋桑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担忧,当初前姑爷上门提亲时小姐好像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她怕不是要有新姑爷了。
季云意并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在想些什么,只是让人拎上酒坛准备前往将军府。
等到了目的地,秋桑留在了马车上,季云意则在侍女的带领下前往苍朔所在的书房。
临近时侍女忽然被人唤住,匆匆忙忙告罪离去,让季云意自行前往。
季云意只好独自进了雪蘅苑。
苑中十分安静,往常书房门口至少还会站着穆晨,此刻空无一人。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想着人可能是在室内说话,便仍是提步朝前走去。
等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时,她忽然听到男子的一声闷哼,季云意顿时住了手。
随后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将军且再忍忍。”
她透过窗棂往内望去,只见朦胧的屏风之后,有两道身影,男子身形挺拔健硕,女子则纤细柔婉。
两人似乎在同一张榻上,男子斜倚身子,而女子探身靠近,两人似乎抱在了一处。
季云意脸色霎时雪白,捂住眼睛朝院外跑去。
赶回院子的穆晨看着奔出来的季云意,急忙出声:“季娘子。”
季云意瞧见是他,忙停下将手上的药酒递了出去。
“这是将军要的药酒,劳烦魏大人收着吧。”
穆晨接了过来,便看到女子再度跑了起来,他一脸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雪蘅苑内,柴茹看着苑中跑出去的女子身影,嘴角斜斜勾起。
苍朔穿戴好衣物,眉头微皱:“柴娘子不是说我的伤快好了吗?”
“怎的今日还会有如此痛感?”
柴茹眼神微闪,忙低头收拾药箱:“将军今日是不是又练武了?”
苍朔闻言一怔,没有说话。
“许是将军用力过猛将伤口扯裂了些,”柴茹合上药箱,继续道,“此番我给将军细细裹好了伤口,将军伤未好之前可再不许练武了。”
苍朔闻言面色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穆晨走了进来。
“将军,刚刚季娘子没有进来吗?”
苍朔摇头,微微拧眉:“她人呢?”
“走了。”他将手上的酒坛置于桌案,“还托我将这药酒拿了进来。”
“许是店中有急事先回去了吧。”穆晨只能想到这些。
看着走到门口的柴茹,他急忙跟上去:“柴娘子,我送你。”
苍朔望着案上干干净净的酒坛,面上有些疑惑。
都亲自送来了为何不当面赠予?
秋桑只见下车没多久的自家小姐很快就回了来,面色有些苍白,而且她甫一上车,便催着车夫启程。
“小姐,发生了何事?”
季云意摇摇头,未发一语。
回到宅子,她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连午膳也不曾出来,秋桑看着颇为担忧,连声拍门询问。
季云意这才开了门,只是那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好,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秋桑见状以为她是生病了,还想去请大夫,只是被季云意拦住了。
“我无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言罢她又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秋桑怀着担忧入睡,第二日醒来立马候在季云意卧房门前等候差遣。
好在休息一晚后的季云意果如她自己所说,容光焕发,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依旧做着每日会做的事,读书练字、研制新酒、去前院帮忙,偶尔还会出门去时家拜访一二,只是......给将军每日必做的补汤停了。
秋桑想,可能是将军的伤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