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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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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麾将军赞过的酒,十里街百姓争相慕名而来,酌春风店门前每日都有排队买酒的。
季云意带着夏冰出门采买酿酒药材,远远便瞧见了这一幕。
夏冰脸上带着喜意:“小姐,我们酒肆的生意可真好。”
季云意嘴角微扬,轻轻颔首:“走吧。”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几个身材高大、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走进了酌春风。
“掌柜的,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爷们几个上上来。”
说话人嗓音洪亮,右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季慈见状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随后还是扬起笑脸跛着脚迎了上去。
“哎,好的,客官您稍等。”
几人操着大嗓门说话,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随后挪凳子,拍桌子什么的弄出了极大的动静,在店中饮酒的几桌客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饭也没吃完便结账走了。
季慈闻言从后厨走出来时就瞧见店里只剩下那一桌客人,他默默走到柜台,借着算账的功夫悄悄打量这几人。
不多时小二便将酒菜上了上来,几人大大咧咧地吃了起来。
期间有客人上门但是瞧见这四人的样子,脚尖一转又退了出去。
季慈暗暗祈祷他们吃完就走,不要出什么乱子。
四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一脸餍足,抹着嘴起身:“走吧,兄弟们。”
季慈急忙上前,朝着似乎是几人中的老大刀疤脸试探开口:“客官,你们还没结账呢。”
刀疤脸听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同伴:“兄弟们,他还想要钱?啊......哈哈”
几个同伴也笑了起来,随后立马横眉竖目,齐齐看着比他们矮了一头的季慈。
季慈心下慌乱,面上依旧沉稳,开口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
“你们若是不给银子,那我就要报官了。”
刀疤脸本是玩味的神情,闻言腾地怒了:“报官?”
他将手中酒壶往地上一摔:“大爷我就不是吓大的!”
“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
同伴立马喝了一声:“好。”
随后几人掀桌子的,扔板凳的,砸酒缸的......噼里啪啦,框里哐啷,一阵混乱。
季慈上前要拦,被刀疤脸一把攘开,他本就因为跛脚站得不稳,因此一下摔出去老远,腰身还撞上了一处桌脚。
一名小二哆哆嗦嗦不敢动作,另一名则慢慢挪到季慈身边将人扶起。
季慈嗑到了腰部,一脸痛楚,看着行凶的几人,又是满腔的怒意,大喊着:“别砸了,别砸了!”
见没有人理他,他转头吩咐一旁的小二道:“你快去报官,请官老爷过来。”
小二哆哆嗦嗦:“是,是。”
午时三刻,季云意收到了消息,匆匆赶往酌春风。
只见上午还好端端的酒肆,如今一片狼藉,桌子凳子没有一张完好的,地上满是碎瓷烂瓦。
季云意满面寒霜,这一砸,这几日的生意怕是白做了。
夏冰和秋桑亦是一脸的痛惜和愤恨。
季慈和几个官差交涉完,这才看到了季云意她们,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小姐,小人无能。”季慈扶着自己的后腰,发髻凌乱,一脸自责愧疚。
季云意收敛了下神色,心中明白面对这种特意挑事的恶人季慈根本做不了什么。
“季伯,不怪你,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人无事,小人无事,只是可惜了这些物件。”季慈满脸痛惜地看着这一地狼藉。
季云意出声安慰:“这些身外之物,没了再买就是,人才是最要紧的。”
季慈含泪点头。
“他们有几人?”
“有四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惯会打架。”
“官差如何说?”
“官爷说这几日会张贴悬赏通告。”
光张贴通告可不一定顶用,季云意想着,既然他们来了一次,说不定还会来第二次,她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季云意拧着双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季伯,这几日你便回去好好养伤,我来看店。”
季慈急忙道:“那怎么行,小人就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
“听我的,季伯,你回去把伤先养好。”季云意坚持。
季慈只好同意下来。
晚上,木棉去了一趟夏将军府。
翌日,季云意亲自坐镇酒肆,小舟和夏冰带着两个小二去采买缺损的桌凳,而秋桑去后厨帮忙,木棉则是坐在二楼窗户处,眼神如炬,将来往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过了半日,酒肆上午重新布置好了,下午又开始了营业。
许是因为昨日那番事故,进店用膳的客人极少,买酒的倒是来了一些,但都是买了就走,看见店里是个女子坐镇,不免露出惊异的神色。
季云意倒是不以为然,看起了账本。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一天。
第二日,季云意在柜台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店内光线暗了许多,她一抬头,就见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
嘴里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待看到掌柜换成了一个女子,纷纷嬉笑调侃了起来。
“怎么换成了一个娘们?哈哈。”
“小娘子长得真好看啊。”
季云意眼神一亮,余光里瞥见木棉正从二楼走下来。
男人们自以为是的讲着话,看到季云意并没有理会他们,立马大声叫嚣起来。
刀疤脸一马当先,走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将蒲扇般大的手掌拍在了桌案上:“小娘子,怕不是聋的?”
“聋的也不要紧啊,会叫就行。”一名同伴揶揄道。
几人同时爆出一阵□□声。
季云意轻笑一声,柔声问道:“前日,可是你们打砸了我家的铺子?”
刀疤脸觉得眼前女子颇有意态,轻佻地笑道:“是哥哥们砸的,小娘子想要如何?”
季云意脸上的笑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脸的寒霜,她语调冰冷:“木棉,动手。”
霎时,一名身材纤细有力的女子翻身下来,一把将刀疤脸踹开,落在了季云意面前,而门口悄无声息多了一名身着短褐的男子,与木棉同样面无表情,像个冰块似的。
刀疤脸被踹得往后倒去,另外几人及时将其接住。
他一身横肉,身材是眼前女子的几倍,没想到却被她一脚踹翻。
刀疤脸一时又窘又怒,暴喝道:“兄弟们,给我打。”
他说完借力一跃而起,双手握拳,猛然朝木棉砸去。
季云意此时已避让开去,站在后厨门口,夏冰、秋桑、小舟纷纷探出头来看着。
只见木棉侧首一避,然后迅速出手,抓着刀疤脸的衣服猛地往地上一扔,“轰”地一声,刀疤脸直接脸朝地砸了下去。
其他几人脸上露出惧意,但瞧着木棉实在瘦小,于是一拥而上,数拳砸出,木棉出拳反击,几人打作一团,但总体是木棉在打别人。
不一会儿几人脸上都挂了彩,刀疤脸缓了一会儿起身又加入了战局。
木棉有些吃力,随即喝道:“江渊,还不助我?!”
门口男子这才动了起来,动作迅疾如风,一下就从战局中拎出来两人,然后轰然砸在地上,直将那两人砸得头昏眼花,像个破布袋似的任由男子将他们叠了起来。
木棉此时对战剩下两人,简直易如反掌,左钩拳右抬腿,刀疤脸和其同伴不一会儿便鼻青脸肿,眼冒金星起来,木棉飞起一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眼看刀疤脸就要砸碎一张桌子,木棉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千钧一刻之际她纵身一扑,堪堪将人拉住,救下了那张桌子,然后把人朝地上猛地一摔,刀疤脸眼神都无法聚焦了。
木棉效仿江渊的做法,将另一人打晕随之将二人叠在了一处。
季云意瞧了一通实在解气,随后吩咐了一句:“小舟,去衙门报官。”
“哎”
小舟领命轻快离去。
季云意这才走了出来,秋桑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夏冰则一脸惊奇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嘴中说道:“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打成这样一张桌子都没损毁!”
夏冰满脸仰慕地凑到木棉身边,而后者还在大口喘气,一把抄过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实在没空理会她。
季云意走到江渊面前,笑着道:“多谢江侍卫长。”
她怕木棉一人应付不来,特意去将军府借调了一人前来。
江渊立马后退一步,朝季云意行礼:“季小姐多礼了。若是无事,小人便告退了。”
季云意轻轻颔首,江渊便转身走了。
木棉此时也缓过来了,瞅着江渊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季云意瞧见不知他们有什么不对付,也没有多想,朝木棉温和地笑着:“此番木棉实在辛苦。”
“吩咐桂平,中午做一顿好的。”
秋桑:“是。”
木棉双手环胸,嘴角勾起又马上放下,似是觉得这样不符合她的风格,她轻咳一声走了开去。
季云意蓦然失笑。
接着她走到唯一清醒但是动弹不了的刀疤脸身边,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脸要死不活地呻吟着,就是不回话,木棉见状扔了跟筷子过去,正好砸中他的头。
“哎哟”
他立马抬手捂着被砸的地方,由于他上头还压了个人,只能艰难地仰头:“别砸了别砸了,我说我说。”
“雇主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不俗,小人......小人并不认识。”
“还有吗?”季云意再次问道。
刀疤脸垂下头用力晃了晃:“没有了,没有了。”
中年男子?季云意紧皱眉头,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还得罪过这么一号人。
很快官差到来,将这几名地痞带走了。
季云意看了几天店,季慈伤好之后便立马前来接手,季云意因此又回到宅中待着了。
后来听说云麾将军便是在这期间回了绥州,离京那日街上依旧是人满为患,百姓自发跟着他们的队伍走了一段路,直到云麾将军出了城。
地痞之事过后,酌春风酒肆仗着云麾将军的认可和过硬的实力,慢慢恢复开张那日的盛况。
如此过了一个月,酒肆居然盈利二百余两,众人均是一脸的惊喜,季云意当即请所有人大吃了一顿,随后又将夏芷烟的欠款还掉了一半。
但是好景不长,树大招风,她家酒肆挣钱,附近同行的生意便冷清了不少,酒肆便迎来许多人的眼红和嫉妒。
季慈在酒肆打烊后特意赶来季宅,说了一些近日遇到的事情。
“......坊间有人抹黑我们酒肆,说我们家的酒喝了肚子会不舒服,有些熟客听了来的次数便少了。”
“斜对面的酒肆偷偷派人来买咱们家卖得最好的风泉酒,然后仿造出一款酒,取名醴泉,定价还比我们低,导致店里少了不少客人。”
“不过小人将那醴泉买回来尝了尝,还是比不过我们家的风泉,说不定过些时日那些客人还会回来。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小人这几日清早去店里的时候,发现......”
季慈有些说不出口,感觉会污了自家小姐的耳朵。
“发现什么?”季云意蹙着眉头追问。
她第一次知晓同行之间的竞争如此激烈。
“咱们酒肆的大门被......臭鸡蛋和粪水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