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档案》虫下梨

1、第 1 章 谁

　　熟悉的狭窄的房间，灰暗的空间，吴清宁撑着昏昏沉沉的头从床上坐起来，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旁边，又再次环顾了四周。
　　还好还好，终于回来了。
　　吴清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思考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记得是在闹剧的最后，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口袋会传来电话机的铃声，从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座机数字，带着怀疑接通后再醒过来整个身体都疼的厉害。
　　“小宁，起床了。”听到爷爷的声音，吴清宁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嗯。”
　　爷爷是妈妈和奶奶去世后吴清宁最亲近的人了，而他的爸爸因工作忙没时间就显得尤为像陌生人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进了洗澡间透过镜子才发现自己整个脸色发白，简直像刚从濒死中紧急救活一样。
　　吴清宁先洗了个澡，昨天的事仿佛就像一场梦一般，可身上的汗与疼痛都时刻告诉她，这是真的。
　　洗着洗着，吴清宁的思绪随着使视野受限的水汽飘到了昨晚的那场“噩梦”。
　　“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在爷爷家里吗？”吴清宁站在一条去爷爷家的一条石子路上，周围几乎没有建筑，着有前面距离自己百来米的一栋灰色水泥的破旧的小屋，还有周围破破烂烂附属屋。
　　她记得她是一个月过去从家里一回来就来了爷爷家，何况今天是到他这复查的日子，这一个月依然做着妈妈去世当天的噩梦，其实爷爷催眠了好几次，虽有用，但用处不大，反而听见妈妈手机铃声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拉开门没看见他，便准备去地下室找他刚准备下楼，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放在墙边的红色座机响了，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不过电话机的铃声却让吴清宁打了个颤，让她紧紧的盯着有着像血一般的外壳的座机。
　　吴清宁拖着突然就变重的腿走向墙边，把电话接了起来，铃声终于停了而电话机那边转来的却是滋滋滋的电流声。
　　“喂。”吴清宁声音有点打颤有试探，但对面的回应依然是电流声。
　　紧接着，吴清宁就感到座机一股强大的引力将自己吸进去晕眩感接踵而至，随后眼里出现一道强大的光让她赶忙闭上眼睛，下一秒便又出现在了这条熟悉的石子路上。
　　她怀疑可能是自己失眠习惯了再加上母亲的那件事实在是对自己的打击有点大而出现的幻觉便没再多想，不过还是有点怀疑的重复着开始踏在这条小路上的动作，重复着去爷爷家的动作。
　　走到破旧的铁门前，吴清宁有点谨慎但不多，打开门，“吱嘎”门发出熟悉的声音，但很快吴清宁便发现，房子里出现了很多在上个世纪才会出现的东西，心下一紧，不过深想了想也正常，现在很多人多会用更何况她那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爷爷呢。
　　吴清宁顺势将门关上了，往里边走，细细的看了眼房子的布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发现爷爷在这小破屋专门给自己的房间变成了一个开放式的房间，心跳漏了半拍，危险感逐渐上升。
　　屋子布局与在爷爷家的相同，察觉到危险，吴清宁下意识往后地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你在吗？”
　　喊完一瞬间，周遭陷入安静，一阵钢琴声连带着一位成熟男性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明显。
　　“好好弹，这次弹好了就可以休息了。”男人的声音非常严肃，听到吴清宁的声音立马不说话，开始谨慎起来。
　　吴清宁愣在了原地，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后面好像想弹钢琴的人又说了几句话，不过太小声，吴清宁没有听清。
　　爷爷从来没有带过陌生人来家里，何况她从进来就没有看见过她的爷爷。
　　“哦。”另外一道带有点抱怨的女声也从地下室传来。
　　吴清宁站在地下室的最高台阶上，她没敢下楼，现在出口离自己比较远，出去肯定来不及了，倘若跑出去，外面还有这么大一条路，也早晚会被发现。
　　目前离她最近的就是厨房了，吴清宁没过多犹豫抬脚去厨房，顺便找点防身的工具。
　　谁能料想，那男人的动作又快又静，吴清宁一只脚才跨进去，后面就传来一道危险的声音：“你是谁？”
　　吴清宁心下一紧，把脚又垮了回来，强忍着紧张转头，心跳到了嗓子眼看着对方的眼睛，男人长着点胡茬，一张嘴时不时往上翘，往上长着一双看不见底的眼睛，眼角依稀的长了几道皱纹。
　　她明显看到郑俊的眼里也出现了惊讶的意味包括神情，但她没瑕顾及太多。
　　吴清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在找……”
　　没等她说完，男人便打断她：“哦，你来找小卓吧。”
　　吴清宁：“嗯嗯，对，我来找小卓。”
　　郑俊凶狠的表情突的一变像是赔笑一般：“小卓在地下室，我帮你叫她。”
　　这表情让吴清宁感到非常不适，但眼下显然她处于弱势
　　虽然她不知道下面那位女生带回看见一个自称是自己朋友的人会是什么反应，但是比起面前的人来说，还是先打消面前人的怀疑比较好。
　　“小卓？”郑俊转过头往地下室那喊，躲在脖子上躲在黑色衣服下一道狠戾狰狞的刀疤露了出来。
　　她睁大了眼睛，然后迅速别开眼，随后便听到了下面的回应：“怎么了？”
　　郑俊：“你的朋友来找你了？”悠扬的琴声慢慢变小直至没有。
　　小卓从地下室出来：“朋友？好，好的。”
　　吴清宁看了眼去地下室的楼梯口，又看了眼郑俊，郑俊仿佛是要走，他叫完那个名叫小卓的女生就没在转身。
　　吴清宁趁着这点空档细细地打量着面前魁梧的身形，不由得有点发怵。
　　随后她又自觉的走到楼梯口等小卓。
　　吴清宁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转过头看了眼郑俊。
　　郑俊的眼神不再似刚刚打量着她，而是就直直的盯着她，像是透露出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双方四目相对，郑俊发现对面转头连忙又改成了原来讨好热情的表情，而吴清宁则是尴尬点头地笑了笑。
　　“你来啦。”小卓看见吴清宁，心里一阵疑惑，但还是配合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吴清宁对小卓的反应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应该非常惊讶，然后说我不认识你的吗？
　　“哈哈，那我们去哪玩？”
　　“我问一下。”小卓偏了偏头问正要走的郑俊：“你要走了吗？”
　　郑俊停了脚，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晚点吧。”
　　吴清宁看着小卓，却不管怎么看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可却可以感知到她脸上所浮现的主要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郑俊的脸可以看清？
　　吴清宁感知到小卓的脸很憔悴，像是遭受过痛苦。
　　那道铁门再次“嘎吱”关上了。小卓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又谨慎的看着旁边的女生，往后连退了几步，用两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你是谁？”
　　吴清宁也松了口气，察觉到小卓的反应，也反问道：“那你又是谁，还有那个男人，你们怎么在我家？”
　　不对，如果这是在爷爷家的话，那爷爷呢？不对不对，电话机！是电话机！原来刚刚不是自己的幻觉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吴清宁讲小卓的反应、房子布局与刚刚的猜想联系起来，立马走到离楼梯口还有一米的位置，那是当时在爷爷家摆放座机的位置，可此时却只有一张桌子。
　　小卓看她这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没在多说，只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吴清宁没理她，又环视了一眼房子：“这是几几年？”
　　小卓轻哼了一声：“1989年。这真得很危险，我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
　　吴清宁得到自己的答案后便没在听她后面的话，认真思考着点什么，既然是通过座机回来的那应该也需要用座机回去，想着想着，她突然闻到一股异味。
　　吴清宁的鼻子一向很敏感，此时看着那张桌子，一股血腥味慢慢的变浓，还有一股她没闻到过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头问小卓：“你能带我出去看看吗？”
　　“什么意思，终于决定要走了？”
　　“不走，就在这附近转转。”
　　小卓有点无语，非常不想说话，但又不得不说：“不走的话，就只能在着周围转转，不能离开太远，否则我们都死定了。”
　　吴清宁明白小卓的意思，那个让我们死定的人，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不过为什么她要说“我们”，她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吴清宁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有点怀疑，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诓自己呢，眼下还是先熟悉一下环境的好。
　　“那就在着周围转转吧。”
　　屋子外只有一块小型滑冰场大小的水泥平地，平地周围都是茫茫的野草，只有当时吴清宁来时的那一条小石子路，那也可能是最后一条进出口。
　　这个小屋也似乎坐落在山腰处，放眼望去，除了这，几乎一点生气都没有。
　　两人就在着周围闲逛，虽然也没什么好逛的，但吴清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吴清宁仔细的不动声息的观察着四周，眉头也越来越紧凑，最后转过头问小卓：“虽然有些冒昧，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小卓看着她。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劝我离开是什么意思？”
　　小卓瞥开眼，重新看向前方：“我和他的关系—”
　　“小卓！”不知何时，郑俊也不知道从哪里回到了房子前看见小卓和吴清宁站在边缘有点生气便带着怒气的几乎是吼着叫小卓，其中还带着警告意味：“你们在干嘛！？”
　　小卓看见郑俊，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差点就越过“三八线”了，着急地握住吴清宁的手腕往郑俊那边去：“我和他的关系暂且保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还有这很复杂，我解释不清，待会我会去和郑俊说，你准备走了！”
　　郑俊就站在门口，双目几乎是瞋开的，见到两人回来了心里的怒气才下降一点。
　　吴清宁看他这样，毫不怀疑地认为如果两人再晚出现在他面前一会儿，他就会一个大刀把两人都给砍了。
　　郑俊瞪了眼小卓，小卓耸了耸肩，随后开口：“对了。”她看了眼吴清宁，接着又说道：“小宁要回去了。”
　　郑俊眯了眯眼打量着小卓，又转向吴清宁，而吴清宁则在惊讶小卓刚刚说的话。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名没有说过我叫什么名字，她们到底是谁？
　　吴清宁回过神来，发觉气氛有点奇怪，会想起刚刚两人的对话：“没关系，你们这有电话机吗？我和家里人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睡吧。你们……方便吗？”，她很自然地说道，但实际上是想证实自己可以通过电话机回去的猜想。
　　郑俊：“方便。”
　　小卓：“不方便！”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郑俊恶狠狠的瞪了眼小卓，而后又柔和的看着小卓：“方便方便。”
　　这柔和的神情在吴清宁眼里很恶心，像在泔水泡烂的菜叶，还滴着臭油就糊在脸上一样，让她感到非常不适。
　　吴清宁感知到小卓脸上带着极其不耐烦的表情，随后也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房子没有多余的房间怎么睡，更何况也没有所谓的电话机！”
　　郑俊：“电话机我会想办法搞过来，其他的……”郑俊没说下去，转而看向吴清宁。
　　“没关系，我和小卓睡吧。”小卓不甚在意的回复道，现在她只想要电话机，睡在哪她根本就不关心。
　　小卓无语了，直直的盯着郑俊，虽然但是心里的那股焦躁和不耐越发大了起来，最后啧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郑俊说：“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