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夜半惊魂 ...
-
“轰隆！”
熟睡中的楚辞被雷声惊醒，与此同时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朝着她的后背飘过来—她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一阵麻意从后背迅速蔓延开来，上达头发丝下抵脚趾尖。
楚辞慢慢地翻身，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进入她的视野，就站在两步以外，脸正对着她的床。
“！”一瞬间，楚辞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
【叮—】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破系统也来凑热闹。
【友情提示宿主，楚九歌当前生存欲30%，自毁倾向95%，数据十分危险，请宿主尽快做出抢救措施。】
30%？
怎么突然不想活了？
这时，床对面那个人忽然动了：“你能看见我？”
他甚至有些激动：“你能看见我是不是？”
楚辞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下了床拔腿就往外跑。
她想明白原因了—楚九歌讨厌下雨害怕打雷，尤其恐惧雷雨交加的夜晚。
因为他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亲眼目睹满门被屠，只有他一个人被好几个师兄护着佯装中箭掉进池塘侥幸活了下来。
“哥哥，开门。”
“哥哥，是我，快开门，我怕打雷，你陪我睡好不好？”
这头的动静惊动了闻春来，他开门出来：“阿茶，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吱呀……”
楚九歌终于打开了房门，他一只手把着门，一只手藏在身后，看似一派平静：“阿茶，爹。”
“你们怎么过来了？”
“哥哥，我要跟你一起睡。”楚辞见门开了，立马钻进去抱住楚九歌。
楚九歌连忙把背后那只手往上移。
然而楚辞还是摸到了，那是一把剪刀。
她不记得书里有关于他自残的描写啊，难道是没仔细看漏过去了？
那只阿飘也跟过来了，就在闻春来身后。
艹！
楚辞把头埋进楚九歌怀里。
这东西只有她能看见！
其实阿茶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但是她年纪小，这些东西只是飘着也没对她做什么，所以她不懂得害怕。
可是她懂，她害怕啊！
“怎么忽然害怕打雷了？”闻春来疑惑，想了想，觉得小丫头只是喜欢黏着楚九歌，害怕打雷什么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也不拆穿，对楚九歌道：“九歌，妹妹既然害怕，就让她在你房中睡一晚吧。”
“是，爹。”
“阿茶，你放开我，我先把门关上。”
楚辞放开他，脸依旧朝里，不敢往外扭。
“你能看见我是不是？”
“啊！”
那东西的脸忽然凑到了她面前，毫无血色的脸上嵌着一双空洞无神的死人眼，几乎进到了她的眼睛里。
“嘶。”楚九歌忍痛把门栓插好，一边把手里的剪刀转移掉，一边哄着紧紧搂着他的小姑娘，“阿茶，你别……抱我这么紧。”
楚辞完全不敢睁眼，也不敢抬头：“哥哥我好害怕。”
这句话绝对真情实感，不掺杂一丝伪装。
楚九歌听着小姑娘已经有哭腔了，深知她是真的吓坏了，立刻将人抱起来带到床上。
“阿茶别怕，哥哥在。”他学着师兄师姐们哄他的样子，轻拍着小姑娘的背，柔声道，“阿茶乖乖，快快睡觉，打雷不怕，哥哥在呢。”
许久之后，楚辞抱着楚九歌的手臂试探着露出一只眼。
房间里空空如也，那东西不见了。
终于走了。
放松下来之后，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她居然躲在一个十岁小孩子怀里，还哭着让人家哄。
【叮—】
【宿主的抢救措施十分有效，楚九歌目前生存欲显著提高，自毁倾向明显降低，实时数据分别是60%和78%，请宿主再接再厉。】
好了这么多？
她还没开始做什么呢。
是要让他感受到自己被需要吗？
还是说要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时间去回忆那些事情？
“哥哥。”
“嗯？”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
“什么人？”
“那天在树林里看见的那个人。”
楚辞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眼熟，因为他就是那天被蛇妖吸精气的男人。
所以说，那个男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你是说，那个男人？”楚九歌意识到不对，立刻认真地反问道。
“就是他。”楚辞模仿着阿茶的语气，道，“白色的，飘过来追我。”
“你是说刚才，那个人在追你？”
“嗯。”楚辞点着小脑袋，“他还凑过来，离我很近。”
“还有那天，我看见一条好大好大的蛇，缠在他身上，在咬他。”
原著设定楚九歌是离火门的少主，而离火门是专门培养捉妖师的门派，他的母亲则是离火门的门主，也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
楚九歌虽然没有学习捉妖的天赋，但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对于鬼怪之事的接受度远远高于常人。
所以楚辞敢把这些说给他听。
“你……”楚九歌惊讶极了，“你是怎么看见的？”
“这只眼睛能看见。”楚辞指着自己的右眼，对楚九歌道，“爹看不见，你也看不见，但我能看见。”
“爹知道这件事吗？”
楚辞摇头。
“你还看见过什么？”
“好几个，跟刚才那个人一样的人，飘着的。”楚辞道，“都是以前看见的。”
“这件事情你除了跟我说，还跟别人提起过吗？”
楚辞摇头。
“好，乖阿茶，不跟别人说是对的。”楚九歌道，“答应我以后也别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好吗？”
“爹也不能说吗？”
“爹……你让我想想该怎么告诉爹。”
【叮—】
【实时数据，当前楚九歌的生存欲指数70%，自毁倾向指数60%，请宿主继续努力，将数据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果然有效。
但是控制到正常范围，她觉得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而且看见阿飘这件事对她的精力消耗非常严重，现在平静下来只觉得又累又困。
确保他今夜不会再自残就够了，剩下以后再说。
外面依旧风雨大作，但雷已经停了。楚辞抱着楚九歌，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她感觉自己刚闭上眼，就被“砰”地一声巨响震碎了梦乡。
“蛇妖，哪里逃！”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不能放我一马？”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男一女，带着湿淋淋的雨气，直接撞破房门闯了进来。男人堵在门口手握长剑，大声呵斥，摔倒在地的女人身体像没长骨头一样打了个旋儿，陀螺一般立了起来。
楚辞在震惊中看见了那女人的真身——蛇，是那条大黑蛇！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屋漏偏逢连夜雨，摁下葫芦浮起瓢。她刚穿过来才几天，怎么就祸不单行三灾八难呢？
“噼里啪啦！”
男人跟蛇妖竟然在房间里过起招来。
这小小的房间如何能经得住他俩的折腾，眨眼之间便一片狼藉——他们俩堵住去路，楚辞跟楚九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打着打着，蛇妖忽然现出真身。
蛇尾朝床榻卷来的时候，楚九歌立即挡在了楚辞前面。
【叮！】
忽然响起的提示音震得楚辞脑袋发麻发晕。
【警告宿主，宿主方才的行为十分危险，违背本系统的基本规则，考虑到宿主是无心之举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本次仅给予警告。如若再次出现，系统将对宿主做出相应惩罚。】
蛇妖并没能得逞，在系统充满人机味儿的声音结束之前，男人的剑就将它拦腰斩成了两段。
但是蛇尾已经伸到了床上，连同后半段身体一起回光返照地犹如油炸黄鳝一般翻滚了一阵之后，软趴趴地搭在了床沿。
楚辞紧紧闭着双眼，一眼也不敢多看。
【系统感知到宿主仍存在违规操作，请迅速调整，请调速调整。】
“怎么就违规了？我干什么了？”人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能抵消掉一些恐惧的。
“阿茶，九歌，你们……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辞闭着眼都听出是闻春来跌在了地上。
这下真乱成一锅粥了。
楚辞借助年龄优势，“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爹，蛇，我怕蛇呜呜呜……”
“阿茶别哭。”
“阿茶别怕，爹来了，爹来了。”
楚九歌和闻春来纷纷忙着哄她。
她被闻春来用被子裹住抱出了房间。
还不忘抓住楚九歌的手，一路都没放开。
……
【宿主绑定的是救赎系统，基本规则是救赎，像之前那样遇到危险的时候让被救赎的人替你抵挡危险的行为是违反规则的。而这样的行为一旦造成实质性后果，将会自动引发系统的惩罚功能。所以请宿主时刻谨记，不要再让此类情况出现，这也是为了保证宿主的安全。】
这兵荒马乱的一夜结束之前，楚辞终于弄清楚了所谓的违规是什么。
“意思就是我不能让他替我冒险，出现危险的时候更不能让他挡在我前面，只能我保护他，不能他保护我，否则就算违规？”
【宿主的理解正确】
“……”
一万头草泥马从楚辞心头奔驰而过。
……
所以当第二天，那个一剑就把蛇妖斩杀的男人提出要收楚辞为徒时，她仅仅考虑了两秒钟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叫魏剑的捉妖师她有印象，原著中楚九歌设计，欲借妖邪之力除掉仇人玉连川，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这个魏剑的出现而功亏一篑。
他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让楚辞感到意外的是，原著里他要等到十二年后才出场，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楚九歌也提出要拜魏剑为师。
“你的骨弱筋柔，不适合习武，更学不了捉妖。”魏剑拒绝地十分直白，“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好生学文，准备科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