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言》不加糖发糕

23、偶遇

　　那天晚饭，秦贺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的。
　　陈思以为他太累了，精神不佳，也没有强行调动气氛。饭桌上谁都没有喝酒，最终只吃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秦贺说他送宋时欢回去，贺州还是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秦贺无奈别开眼。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真的是时欢主动的。
　　当然他是有些急不可耐。
　　车子飞速行驶，百分百昭示着驾驶人的心情。秦贺用尽自制力将车停好，拉开副驾驶的门，牵着宋时欢回家。
　　这段路他们这样走过很多次了，每一次秦贺都觉得满足。
　　宋时欢换上拖鞋，还没等说话，突然被秦贺抱了起来。他的双腿分开夹住秦贺的腰，被秦贺按在墙上用力吻住。
　　“这次我进步了。”秦贺抽空低声说，“我忍到你走过玄关。”
　　上次在门口他就忍不住了。
　　宋时欢被他逗笑，“那下次我们是不是就能进卧室再开始了？”
　　秦贺很喜欢这个“下次”的说法，但还是理智地说：“很难，再来一百次也很难做到。”
　　今天没关灯，秦贺能很清楚看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宋时欢的耳根泛起红色，然后一直蔓延到颊边，直到眼角。
　　他的模样本就白皙精致，染上粉色更加娇嫩显小，秦贺看得眼热，又仰起头去吻他。
　　他们从门口一路吻到沙发上，在宋时欢的要求下，秦贺终于还是关了灯。客厅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给他们两个的身体铺上银白色的光。
　　——
　　就这样又度过了一个亲密的夜晚，第二天，秦贺留下宋时欢，两人一起吃完早饭才将他送走。
　　陈思说得没错，他最近在做一个并购案，确实很忙。
　　云山科技发展到现在，单纯在算法方面推出新产品已经很难满足企业扩张的需求。秦贺在秦毅中的建议下选择了两套并购方案，一套是收购行业内一个规模较小的竞争对手，对方在技术和资历上都要略优于山云，只是由于经营不善导致难以坚持下去。另外一套是换方向，向AI和大数据方向转型。
　　这两个方案秦贺都想尝试，只是手上的资金不允许他这么做。
　　步子迈得太大也不行，野心要与实力匹配。这是公司的大动作，秦贺自然不能轻易做决定。于是这段时间他在不停地走访调研，去看哪个并购案更适合公司发展，用什么样的方式并购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就在送宋时欢回学校的这段路上，他的电话几乎就没停过。宋时欢几次想说自己回去，可很快就被下一个电话打断。到校门口时电话还没停，秦贺甚至不能跟宋时欢道别，宋时欢摆摆手就回到了学校。
　　这一忙就到了元旦后。
　　元旦刚过，宋时欢就从B大宿舍搬了出来。
　　A大的博士后流动站是不提供宿舍的，宋时欢自己仅剩的那套房子离学校有点远，通勤单程要近一个小时。他刚进实验室，还摸不准这边的节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A大附近租一套房子。
　　其实秦贺的房子离A大就很近，宋时欢私下里偷偷查过那套小区的房租，然后就放弃了。
　　陈思抽出一下午时间陪他，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家属楼的一居室，小区有点老，但环境不错，租金也合适。交完定金他们决定去附近的商场吃饭，顺便商量搬家的事。
　　A大附近有一片商业区，陈思说馋辣的，他们便选了家川菜。餐馆在三楼，他们乘扶梯上去，到一半时陈思突然晃着宋时欢的手臂说：“你看，那是不是秦贺哥？”
　　宋时欢抬头去看，果然是秦贺。
　　秦贺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毛衣，手中拿着一件毛呢外套，身形修长，在人群中很打眼。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正仰着头跟秦贺说着什么，眉眼间都是笑意。秦贺垂眸听着，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还没等宋时欢反应，陈思已经冲他们摆起手，大声叫道：“秦贺哥！哥！”
　　秦贺听到声音看过来，看清他们两个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陈思拖着宋时欢来到他们面前，“哥，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上班吗？”说完才发现秦贺身边还有一个男生，又问道，“这位是……”
　　秦贺目光落在宋时欢身上，笑了下，“嗯，有点事。这位是我父亲朋友家的孩子，姓白，白廷玉。”
　　白廷玉冲他们摇摇手，“你们好，叫我小白或者小玉就好了。”
　　“哦哦，你好，我是陈思，这是宋时欢。”陈思是个自来熟的，报完名字后又对秦贺说，“州哥说你最近忙得不行，怎么还有空出来逛街？”
　　“二哥是来陪我的。”白廷玉接过话，“我第一次来A市，没想到这里这么冷，想来买个羽绒服。”
　　陈思点点头，“哦，这两天降温，是挺冷的。”
　　“你们怎么逛到这里了？”秦贺又看向宋时欢，“去A大找刘教授？”
　　他明显是在问宋时欢的，可宋时欢垂着头，避过他的目光，一直没有说话。
　　陈思便替他回答，“我陪欢欢来看房子。”
　　秦贺：“房子？”
　　“嗯，欢欢家离学校太远了，他想在附近租一个，通勤比较方便。”
　　秦贺又问，“定好了？”
　　“是呢，运气超好，都交完定金了。”陈思笑着说，“哥，吃饭了没？你不是爱吃辣嘛，正好我定了楼上一家川菜。”
　　“可是……”白廷玉再次加入，“我也已经约好了，我们中午要去吃‘约定’。”
　　“约定？那个超级难约的情侣餐厅？”
　　“没错。”白廷玉笑起来，“二哥帮我约了两天才约到的。”
　　陈思这才关注到他的称呼，“二哥？”
　　“是的啊，我们几家是世交嘛，长辈们都很亲近，就把我们排了序。”白廷玉眨眨眼睛，“我从小就这么叫他了。”
　　陈思就算是再大条也察觉出来，秦贺和白廷玉两人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陈思讪笑了两下，“那我们还是不打扰你们了吧。”
　　宋时欢全程站在陈思身后，一言不发。
　　他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替秦贺担心，怕他太累，怕他压力大，甚至很少主动发起聊天，怕占用他太多时间。可事实上秦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忙碌，甚至还有时间陪人出来逛街，吃情侣餐厅。
　　宋时欢觉得自己所谓的“体贴”很可笑。
　　秦贺却说：“不打扰，就去吃川菜吧。”他转向白廷玉，“餐厅你可以找别的朋友去。”
　　白廷玉愣了下，“可是我想跟秦贺哥去嘛，我才不要找什么别的朋友。”他叹了口气，“唉，如果你非要跟他们一起，那好吧，我们就去吃川菜。”
　　“啊……也行。”陈思转过身，对宋时欢努了努嘴，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就在三楼，坐扶梯上去。”
　　秦贺跟上他们，在宋时欢身后，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腕。
　　他不傻，宋时欢这会儿都不笑了，肯定是不开心，他怎么可能扔下他们自己去和白廷玉吃饭。
　　宋时欢顿了顿，他回过头，见秦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而秦贺身后，白廷玉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带着点又是吃惊又是不忿的表情。
　　宋时欢转动手腕，将秦贺的手甩开。他快步走到陈思身前，彻底隔开跟秦贺之间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秦哥：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