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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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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惜月边想边摇头,回到自己的住处将伤口随意包扎一下,可仔细一想好像跑的匆忙,连药箱都落在甲字院内,不如趁这次去试探试探。
试探是要去的,但为了和陆与时避开直面撞上她还特地等了一个时辰在去,这一个时辰中,迎惜月就在这小院中游荡。
她瞧见屋内刚好有一把纸伞,她拿起时却觉得手感和平常的伞大有不同,伞柄刻着一只大雁,往左一扯一扭,一把隐藏在内的短刃随之暴露。
迎惜月心里一惊,原主姜望舒的警惕性真强,连伞都能做成暗器。
她把短刃插回去,执伞去到甲字院,手指节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双手推开,环顾四周生怕等下又哪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让她惊喜的是,屋内暂时无人,只有药粉洒在地上一片狼藉。
迎惜月本打算顺手收了这烂摊子。
“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迎惜月一愣。
完蛋,活“祖宗”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迎惜月撅嘴转头看他:“我……”
迎惜月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不等她发话,一把冰冷的银剑已经架在了她脖颈上。
事发太突然,迎惜月实在有些百口莫辩,她将眼神转向其他地方,好平复一下心态。
过了好半晌,她做好心理斗争,两指轻轻推开那把银剑。她语气带有几分讨好:“公子?你要不先等我做个自我介绍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眼前的少年没有说话,总之一直勾勾盯着惜月。
她绕过陆与时,蹲下开始收拾地上大大小小的药瓶,与一些碎掉的碎瓷渣,她有些无奈开口:“我是这的掌柜,姓迎名晓,你可叫我迎掌柜。”
“所以我来这打扫,天经地义!”
“你真是这的掌柜?”
“从昨日到今日你除了我还看到过谁?”迎惜月目光打量陆与时一圈,“这深山老林的客栈里就你我二人,我不是掌柜,你是掌柜?”
“再说了,你到底也该给我道个歉吧?”迎惜月手指胳膊上的绷带。
陆与时见此也不推辞恭恭敬敬给惜月行了个礼。“昨日是我唐突,多有得罪。”
“罢了。”迎惜月招招手,又突然伸手:“你住我客栈,总得给些钱吧?”
“要多少?”
“随便给就行。”自打原主姜望舒的记忆进入她的脑海中,给她的第二感觉就是——原主很有钱,不差钱。
毕竟做的是暗地交易。
陆与时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币,道:“一百两。”
迎惜月一把接过:“住多久?”
“两个月。”
“行。”迎惜月拿钱刚走到门口又转头:“阁下如何称呼,从哪来,去何处?”
“你话问的太多。”他的声音又恢复到冷淡。
“可一旦某日官府的人过来查,不好交代啊。”迎惜月把语气放软。
她见他犹豫良久才回应:“陆泽,繁城来,去京城。”
迎惜月点点头:“好,有事就去前堂摇铃铛。”
说完她提着药箱离开甲字院。
她和陆与时相讨近半个时辰,出来天色有些阴沉,细雨微蒙,天打闷雷,鸟鸣消失无踪,怕是晚些雨又要下大。
迎惜月赶往自院,又是叮铛铃声响,她调转方向,接客去。
净幽客栈内就她一个掌柜,没人愿意来深山中干活,毕竟一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
前堂站着一位女子。
“客官是否要住店?”迎惜月匆匆赶到,关切询问。
“一间房,多少钱?”
“我们这呢讲究随意,钱随便给就行。”迎惜月跑到柜子那拿出登记册:“只是小姐如何称呼?从哪来,要去哪,都得说声。”
前堂有些寂静,外面雨开始渐渐落下。
女子开口平淡:“在下唐素,江南来,去往烟城,仅住一日。
迎惜月执笔登记,她拿上一串钥匙:“唐小姐,请随我来。”
她把唐素带到乙字院,乙字院不比甲字院差,都宽敞舒适,整个净幽客栈都被原主姜望舒种满花草,倒更像一个室外桃源。
这里在迎惜月穿来前,就都被姜望舒打扫过一番。
“唐小姐若有何需求,摇这个铃铛就行,我必速速赶来。”迎惜月指着乙字院屋檐角下挂着的铃铛。
但不得不夸,这个法子是真好用。
“掌柜的如何称呼?”唐素在一旁发问。
“我姓姜。”迎惜月一字一顿,她本想说姓迎的,但好似心中有股执念,让她被迫改口。
“晚些我会送来吃食,唐小姐随意就行。”
迎惜月临走前又补上一句:“我在前堂,有事也可以去那找我。”
从卯时到辰时,迎惜月都默默呆在前堂翻话本。外界雨又大几分,水滴顺着檐角滑下。
雨打芭蕉,噼啪作响;竹叶沙沙,应和雨声。虽有些嘈杂,但愈显得山间岑寂。
迎惜月现如今指望不上陆与时,他没了原本的记忆,阴晴不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苟活两月就好。
她正沉浸在这雨点滴答中,有个格格不入的咚咚声破坏了气氛。
迎惜月睁眼,是唐素。女子生的娇俏,她穿着一身淡粉素纱,头发上别了一支桃花簪,梳着流云鬓,前堂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她纱织上的腰带,衬出那纤细的身段。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哪个世家小姐。
唐素正坐在前堂摆的几张木桌前,她淡定的敲响木桌:“姜掌柜,来碗茶。”
迎惜月一个激灵:“来了。”她拿走柜台上的茶水,送到唐素面前。
唐素不喝茶,只是把茶洒在地上,让迎惜月皱起眉头。
“唐小姐?我在帮你到点?”
她举手示意不必,后便把桌子上的茶杯倒扣,杯口朝下,指尖在桌上连续敲四下,迎惜月立即明白她意。
迎惜月把声音调到最小,开口:“浮世三千相,——”
唐素立马接上:“皆作局中尘。”
迎惜月带着唐素上到三楼最中间的阁中,打开阵阵香气四溢,迎惜月捂住口鼻,并示意唐素莫要呼吸。
阁内杂货多,要走的小心,到底部是个书架,迎惜月拧动书架上的玉瓶,一个暗门徐徐打开,暗门后是条暗道。
暗道内没有灯火,就如阴暗的深渊,不过……迎惜月会随身携带火折子,她依次点燃那些香烛。
“唐小姐,这儿可以呼吸。”迎惜月走在最前头,她凭借姜望舒给她的记忆,走到底部。
绕了个蛇型暗道。
“唐小姐,我们到了,请回避一下。”她要拿开暗门的钥匙,外人自然不能看。
唐素自然背对身去。
迎惜月清楚记得暗门右旁的第三块砖内存放着钥匙。
暗门开,里面有些阴暗潮湿,两面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暗器,瘆人的很。
“唐小姐要什么?”
唐素环视一圈:“可有可以藏粉末的暗器?”话里话外显然表示她没找到想要的。
“这——”迎惜月有些犹豫。
“钱不是问题。”唐素从袖袋中拿出一锭金子。
迎惜月没有接:“唐小姐,带粉末的暗器我有是有,不过不在这,那东西被我藏在后山地下,现在雨也大,现在过去怕是会脏了唐小姐您的鞋。”
“那就等雨停在去。”唐素接话毫不犹豫。
“走吧,唐小姐。”迎惜月摆出一请的手势。
一路上她们聊了很多……
“姜掌柜这客栈还真是大,你一人怎么照顾过来的?”
“多住住就会习惯,我喜清净。”
“那真是对不住姜掌柜,过几日,你这怕是要变热闹了。”唐素说话平静,却让迎惜月有点不安。
迎惜月回应:“唐小姐何意?”
唐素忽的一笑:“过几日你自然会懂这场好戏。”
“那唐小姐说好,只要杀人放火之事不要闹到我客栈内就行。”
“自然。”
见唐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迎惜月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干了什么,她入画不到一日就交易暗器,还能那么顺利的对上暗号,就像个纸片被人控制,事后又回归自己。
……
甲字院内,雨打阁窗台。
迎惜月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敲门。
“陆公子!已是午时我来送点吃食”迎惜月喊道。
“放门口。”
“放不了,外面雨大,会凉掉的。”迎惜月硬编出一个理由来。
此时大门被开一条缝,陆与时只是拿进屋,也不看迎惜月一眼。
迎惜月趁大门未关赶紧抵住:“那个陆公子,我有事想问,能否让我进去?”她原本还想趁机从他嘴中套点话,结果这招对此人没有任何作用。
“不能。”他声音冷淡。
门在即将关上时又被迎惜月重新扯开一条缝。
“我不管,昨日晚你倒在山里,是我把你拉进客栈的!我也算救过你命。”
陆与时有些不耐烦:“我昨日就倒在你客栈门口,我多爬几下也能爬进你这客栈,谁需要你来拖?”
“那你若没多爬几下,都要被山中狼给叼走。”
“同你说浪费时间。”
好啊,不仅失忆了,嘴还硬了不少。
她算是明白了入话本的人能在原性格的基础上代入故事中角色的性格。
好在她还留了一手,“我今早有东西落你这了,你就让我进去拿一下。”
迎惜月见陆与时眼神微顿,就趁他不注意直接蹿进去。
她直径走向那把短柄上带大雁图纹的纸伞。
“收好你的东西就走。”
迎惜月点头,心中止不住的叹气:这个人警惕性太高,还是等彼此关系稍微熟一点后再来套话吧。她将纸伞里里外外检查一番,没有异样后才拿走。
她正想回去在翻看翻看话本,忽然被陆与时叫住。
“你等下。”
迎惜月听到他的声音,刚想走的脚步立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