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相颜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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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时点头，他的想法——既然走不了正门，那就从上方下去。
迎惜月顺着他的目光仰头朝上望去，不问也大致懂了他的意思，她见那屋檐也并非很高，后退几步好来助跑，足尖在墙上一点，身子纵起的一刹那，她双手勾住檐角，腰腹发力，一个倒翻，人就轻巧地来到屋檐上，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
等底下的陆与时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那屋檐上。屋檐上的黑瓦有些老旧，人走在上方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迎惜月小心翼翼地往屋檐右侧走去，她翻上来时就刚好瞧见那处摆着一片稻草，似是在掩盖什么，若没猜错，那便是这暗室的另一入口。
迎惜月蹲下身扒拉这片稻草，下边的陆与时也跟着翻上屋檐来一起扒。
半晌她见着一个洞口，“果不其然。”
想想这设暗室入口的人也是个人才，懂得如何把入口设在一个被人意想不到的偏僻之处。
二人也便顺着屋檐上的口，相继跳入这暗室。来到内部也是黑乎乎一片，唯一的光亮来自那入口。
但这不是个问题，迎惜月庆幸自己这回火折子带的多，她从袖袋中又拿出一只来，一口气吹亮此物，顿时，火光填满暗室。
有了光亮，也更好的在内探查。暗室里倒是放置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盒子，迎惜月随便走到一处，一指轻触盒子，从而沾上些许灰尘，这地儿应也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
“你去查那边，我就在这。”她拿起其中一个盒子端详，后对陆与时说道。
“嗯。”他简单回应，后两人都开始各自的探查之路。
迎惜月见那些大盒子都被上了锁，这里的锁和在外边木门上的铁锁不同，她也试着短刀割了几下，可终没成功，大盒子上的锁比木门上的锁质量好的多，在未找到钥匙之前都不能打开。
因此眼下她也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些未上锁的小盒子上，她随机拿起其一，在拍去盒上灰尘后将此打开，里边之物使迎惜月看的眉头微皱。
此时的陆与时偏过头来，见她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他走到她的身后，眼神瞟向那盒中之物，道：“胭脂？此物不算稀奇，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迎惜月听他这么说随即收敛神色，后严肃道：“胭脂虽是寻常之物，可这类胭脂从出现这暗室起，就已经不在寻常。”
陆与时听的云里雾里：“此话怎讲？”
她将这盒胭脂递到陆与时面前，开口道：“你看这胭脂的外壳，”她手指那镶了几颗钻石的外壳，华丽无比，“光从这外壳便能看出此物精贵，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一定买得起，更别说……”
她这么一提，也是瞬间联想到屋外那还得用石头垫着才能勉强立起的木桌。
“不过如今身在这元杏十七年，我也看不出这是何家铺子的胭脂，方才的话也只能是猜测。”
迎惜月有些失落的叹道，她总觉得这胭脂多少有些问题，可当下又能找谁去辨别这胭脂。
听到‘身在元杏十七年’这几个字，陆与时的脑中闪现一个名字，他故作神秘：“不如让她去看看是哪家铺子的？”
她有点茫然：“是谁？”
“尚府那位，亦或者说是……迎浅。”
“迎浅？”迎惜月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她思考良久，陆与时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今的迎浅还被尚寻栀的话本完全控制着神智，那她自然也比他们更熟悉元杏十七年的京城人事物，找她问问题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迎惜月：“我现在就去找她。”
陆与时：“一起，可好？”
迎惜月：“好。”
……
待二人回到城内，已是未时时初。车马直径来到尚府门前，在此停歇下。
迎惜月带着纸伞与那装着胭脂的盒子下了车马，回望发现身后陆与时还在车上，她笑着看向他道：“你不一起下来吗？”
车上探出头的少年摇头，“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刑部侍郎，可不能长时间不回去。”
“你自己去找她吧。”
“嗯。”得到准确回应后她便踏进了那尚府的大门。
尚府内的下人可见来者是熟人，立马上前接待，一个看着年岁刚过及笄的女婢走到迎惜月眼前，她向惜月行了的一礼，后开口：“钟离小姐可是来找尚小姐的？”
“自然。”
话音刚落，只见那婢女面露难色：“小姐不如先到府上来坐坐，尚小姐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她见状摆了摆手，“坐就不必了，我去找她便是。”
虽然她也不知道尚寻栀在哪，刚想踏出的尚府大门的她脑中忽然闪现一个法子，转而她又折转回去，她看着婢女礼貌笑笑：“罢了，你带我去她的别院。”
“是。”婢女虽不懂她的想法，但也只能照做。
迎惜月跟这婢女边走边往两边瞧，免得下次来不认得路。尚府的院门高阔，青砖灰瓦。入门两侧皆立着石制的灯。她被婢女带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一棵老槐，虽在花朝二月，也许因话本原因，所以元杏十七年的世界里仍是枝繁叶茂。
来到尚寻栀的别院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婢女支走，她发话：“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等等。”
“好，钟离小姐若是有何问题可以随时来前门找我。”
迎惜月听婢女这么说便微微颔首，待到婢女向远处走去，直到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才开始动手。
她先是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直径从别院走进屋内，她看着屋内的陈设简约大气，檀木桌椅一字排开，多宝格上列着几件青瓷。东边窗上的帘子半卷，一旁的书案上还搁着笔墨，线装书堆的整齐。
就是这了，迎惜月瞧着桌上的笔墨正是她要的，就迅速向那走去。她虽不知道尚寻栀现在在哪，但总有人会知道。
惜月拿出她那随身携带的话本，随便翻到空白的一页，提笔在上写下一句：现在立刻马上，钟离絮去找尚寻栀。
……
这招倒是很管用，在话本的作用下她的神智被钟离絮短暂的控制，直到那种感觉消失。
迎惜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扣了个大大的问号。
“尚寻栀在这？”她站在风中用最小的声音喃喃，她一眼就看到那“相颜楼”的匾额，据她所知，这相颜楼可算半个烟花之地，里边不仅是舞姬多，男模更多。
管不了那么多了，为找到尚寻栀就拼一次！她在心中打气，可前脚刚踏进，后脚立马就泄气了。
见迎惜月入内，里边迎客的几个舞姬立马围上来。
“小姐看着面生呀，是头一次来吗？”
“敢问小姐姓名，不如随我来看看！”
“是头一次来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在这里必能让你大开眼界！”
“……”
一群人的问题就犹如连环炮，迎惜月都无言以对。
“哎哎哎哎！都干嘛呢？瞧你们把人家小姑娘吓到，我说多少次了，迎客最多两人！两人即可，要那么多人干嘛。”发话的女孩长的美艳，她身着紫衣缓缓从一旁的楼梯上下来，众舞姬见她一个个立马退后站好，迎惜月眼见这非凡的气势，是这相颜楼的掌柜无疑。
没一会儿她走到迎惜月眼前，语气亲和：“我是这儿的掌柜，可唤我沧黛，小妹妹生的可真好看，敢问是何姓名？”
“在下钟离絮。”她报上家门并行上一礼。
语毕她见周围的人都摆出一副震惊的眼神，就连站在一起掌柜都是如此，掌柜声音有些颤巍：“可是那个钟离？”
迎惜月没懂她们的想法，只是顺着掌柜的问题说下去：“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钟离。”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我是来找人的。”迎惜月眼见她们都不说话了，只能自己先打开话匣。
说完，她再次观察这群人的面部表情，倒是有种心中石头落地的感觉，就连眼前的掌柜都松一口气。
“小姐早说嘛，这京中谁不知钟离家，我可差点以为我们相颜楼是犯了什么大事，要官家人亲自来一趟。不就是找人嘛，好说。”掌柜的拉上迎惜月的手，随后拉着她进了招待贵客的阁房。
“小姐是想找谁？”
“当今刑部侍郎的妹妹尚寻栀可在你们这？”
“这个嘛……”掌柜思考一会儿：“我得去问问姐妹们，还需小姐稍等。”
“这个好说，我等的起。”她回道。
随后就见掌柜的出去，迎惜月也只能多等等了。
掌柜的出去，顺手关好此阁房的门，随后她向一旁正在练琵琶的舞姬们抛了眼神，也是把姐妹们都召集起来。
“今日是谁迎接的尚小姐？她人现在在哪？”
“尚小姐？哪个尚小姐？”
“是上府的上小姐吗？”一群人都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总之掌柜的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假装严厉的喊了一声：“还能是哪个尚小姐？！当然是刑部侍郎府中的那位尚小姐！”
这下众人哑口无言，直到半晌过去，一个舞姬拉着人来到掌柜面前。
“掌柜的，尚小姐今日是我接待的！她现在在三楼左侧第三间。”说话的人是这相颜楼的古琴手浮听，她这一说，掌柜的就仿佛遇到救星一般。
“那麻烦你去上边叫她下来，要是问起就说是尚书府那位钟离小姐来找她。”
浮听明白，就速速跑上楼去。
三楼左侧的第三间阁房内，正传出阵阵声响。
尚寻栀语气平和的看着他道：“今后尚某不会再来打扰，今日只是来道个别，你若是有话想说，我听，若无话，我走。”
“尚小姐既是来道别的，那顾某也无话可说。”
顾煜城的话语回荡在尚寻栀耳边，她拿起自己的软剑，在推开阁门之前丢下一句：“我时曾想过，你我二人在上辈子可是有过什么怨缘，现在在想来，倒是越发觉得这是对的。”
她背对着顾煜城，不屑一笑：“祝你我二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尚寻栀语气决绝，就连出去也是甩着阁门出去的。
也因如此，她直接撞上正赶着来找她的浮听，浮听被忽然从房内出来的尚寻栀吓得一激灵：“尚小姐！”
尚寻栀见是她，赶忙换上一副笑颜：“浮听？你是来找我的？”
“当然！不仅仅是我，楼下的一位小姐也找你。”
“还有人找我？”她喃喃，心中有了答案：“快带我去见她！”
……
阁屋内的迎惜月正无聊的摆弄着木桌上放着的偷闲话本，里边的内容还算精彩，讲的就是一对男女如何捉妖怪闯荡江湖的故事，中间情节都好，唯一的不足就在于结局，男方渐渐发现女主是妖这件事，最终还是败在人妖殊途这一块，虽没有阴阳两隔，但也不得长厢厮守。
她沉浸在故事中，直到敲门声响起。
可算是来了。
迎惜月打起精神，打开门即看到兴奋的尚寻栀。
“我就猜到是你来找我了！”尚寻栀小跑到惜月的身边，一把搂着她，“阿絮啊阿絮！你对我可真好！”
她这一下子整的迎惜月整个人有点懵：“啊？怎么了吗？”
“我哥都跟我说了，说是你劝我哥让他别强迫我来刑部干活。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点严苛，她总不能说是自愿被话本控制来这的。
“那个……也许是心有灵犀？”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心虚时的唯诺，为了不漏出破绽她立马转移话题：“我来找你是有事想问。”
“什么事？”
见转移话题成功，她拿出带着的盒子，将里边的胭脂交给尚寻栀看。
“这是我今日在城西郊外出事的那户人家的暗室中发现的，我看他家并不富裕，但这胭脂的外壳看着就精贵，总觉得有问题，就拿来让你辨别辨别这是哪家的胭脂。”
“我看看。”尚寻栀双手接过那胭脂，左瞧右看后得出结论：“这是觅香坊的胭脂，这京城也就它家能把胭脂做出这种效果了！”
“觅香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相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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