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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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去，当最后一抹阳光隐没在深色的夜幕里，天空便只剩下一片暗沉沉的紫。司马超群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坐了很久，他没有点灯，只是盯着地面上从窗缝间漏进来的阳光慢慢消逝又渐渐被烛光所取代。杯中的酒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这没有颜色的的液体喝进嘴里像冰，吞下去却像火。司马超群就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房间里坐了一个下午，吴婉来了，然后又走了。他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他一直很尊敬她，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直在她的小院里独自抚养着这他们的孩子，与外界没有任何交集。他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有些恍惚，在他记忆中的吴婉是个像水一样的女子，虽然寡淡无味倒也是温柔贤惠，只是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找过吴婉了，当然他也没有找过别的人，在他强迫自己过着一种类似于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的同时也变相的让吴婉守了两年的活寡。因此对于吴婉，他一直身怀歉疚，所以他极力通过别的途径来补偿她，只是有一些东西并不是绫罗绸缎这样的事物可以填补得了的。他看着吴婉头上新换的珠花，忽然笑了起来，罢了罢了，这本就是他先对不住的吴婉，既然她已经不需要他来补偿，又何苦再将她扯下来与他一起受这活罪？
杯中的酒又尽，司马超群再将它斟满，这时门又悄悄地打开，来的不是吴婉是卓东来。司马超群将酒放在椅下，望着阴影中的卓东来：“我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是的。”
门外烛影重重投进房间里化成千奇百怪的幻影，卓东来站在这幻影里，立得像一杆标枪。司马超群望着这一抹阴沉的紫色，一动也不动。他们就这么僵持着，默默地对望，寒风敲在窗帷上发出尖啸的呼声，可是这也及不上从大院传来的鼎沸人声，时间已经到了。终于，卓东来走了过来，他走到紫檀木的卧榻前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将鎏金朱雀铜灯的九个灯座一一点燃。屋子逐渐明亮起来，卓东来看到卧榻上他差人送来的衣服，神情有些莫测。司马超群也走了过来，他将自己投进卧榻柔软的褥垫里，张开双臂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卧榻上，他就这样仰视着卓东来，眼神戏谑。只是卓东来再没有出现什么表情，他默默地捡起榻上衣物，俯下身开始为司马超群更换靴子。
卓东来的头发梳的很精细，就连发簪束不住的碎发也都被规整地别在耳后。司马超群居高临下地看着膝盖边的卓东来，突然发现他的耳珠生得很可爱，洁白饱满就像一粒刚刚从蚌贝里撬出来的珍珠，上面带着一点鲜血似的朱砂红让司马超群忍不住想碰触。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当手伸到一半的时候触电一般地顿住了。这时候卓东来抬起头望着司马超群，灰色眸子里倒映出一个俊朗英伟的影子，望着那个影子，司马超群忽然失去所有的兴致，他冲卓东来摆摆手： “就这样吧，其余的我自己来就够了。”
卓东来站起来冲他点点头，静静地退了出去。司马超群横躺在榻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袭满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