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要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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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风拂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引得周围千年的灵树枝叶簌簌作响，清脆似环佩相碰，逐渐汇聚成悠扬的乐曲。
来人脚步极轻，恍若无声，衣角拂过草上夜里凝结出的水珠，可并没有因此沾湿衣裙，仍旧飘然若仙。
走近小院，却见里面烛火摇曳，一盏镂空的灯笼被一人执在手中，照映出院中两人的身影，落在地上的的影子对望。
池漓微微眯起了眸子，站在慕知对面的身影化成灰她也依旧识得，端着什么东西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泛着骇人的白，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突然，黑夜中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碎裂声，虽不起眼，可却穿透了寂静的黑夜，衬得那道高挑的身影形同幽幽鬼魅。
池漓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可在靠近院外时却好似脚下有千斤重般，让她难以再近一步。
感受到空气中涌动着的无形威压，熟悉的控制让池漓的脸色徒然一沉，闭上眼眸开始探查自己所设的结界为何突然开始排斥自己。
但下一刻，池漓猛然睁眼，深邃的瞳孔深处犹如寒潭，让人脊背发凉。
她所设的结界还在，也并不排斥她。
那这股阻力，便只能是天道在阻止自己。
因自己先前破坏了他们的初次相遇，所以它再次让他们强行相遇。
甚至不惜忽视了她的结界，忽视了莫樊现在无法打破她结界的规则，强行把人塞了进来。
思至此，池漓周身灵力疯长，暴戾的气息席卷而来，枝叶纷纷扬扬在身后飘落，让人感到惊惧。
她想要开口，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能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边的动静那边的两人却像是无法感受到一般，没有往这边看，但他们的谈话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池漓的耳中。
“慕……师姐，我都知道了。”
莫樊小心翼翼地开口，眼底浮动着对眼前人别样的情绪，只是那张仍旧蜡黄干瘦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让人格外恶心。
听到莫樊的话，手中提着灯，漫不经心把玩着垂下发丝的慕知愣了愣，眼底满是疑惑，开口。
“知道什么？”
莫樊借着那灯笼暖黄的光望着眼前的慕知，眼底的情绪有着刻意压制的兴奋。
“那天把粥给了我，救了我的人是慕师姐啊。”
说着，他的眼底泛起希翼，却并非感激，却是爱慕。
慕知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漫上一丝惊骇，可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池漓在那条破旧的小巷前对她说过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脊背发凉，提着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盯着眼前冒然前来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娇俏的脸上带着不悦，开口否认。
“这位师弟怕是认错了，我并没有救过你。”
听到慕知的否认，莫樊突然激动起来，开口的声线提高，多了几分刺耳。
“芜戌城中，慕家施粥，是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知不耐烦开口打断。
“我慕家施粥，而非救一人。”
再次被否认的莫樊狠狠皱起眉头，让平凡消瘦的一张脸显得有些扭曲，像是即将爬过来的厉鬼一般，他仍旧不死心。
“那为什么施粥？！你敢说不是因为我？！”
似乎被莫樊不要脸的话惊到了，慕知紧锁着眉头，刚想开口时，那双被暖光映得漂亮的桃花眼变得空洞，恍若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慕知不受控制地张了张口，即将开口承认下这荒谬的事情。
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彻底打破了他们间诡异的氛围。
“慕知。”
声音不大不小，犹如带着冰渣，让人胆寒，却也让人听出了里面的沙哑。
慕知闻言，瞳孔深处倒映出向她走来的身影，清冷的宛若长于雪山的莲，却瓣瓣如锋利的刃，嘴角一抹红，淡极而艳，美得让惊心动魄。
向她走进，眼底只有她一人，就好似天仙只为她而来。
空洞的眼眸逐渐漫上神采，再回过神来时，眼里便只剩下护在她跟前的池漓。
慕知的不安顿时如同找到了依靠，在池漓的身后对着脸色铁青的莫樊冷哼了声，手扯着池漓的衣袖，想要看看池漓给自己带了什么。
“师姐，你终于来了。”
慕知说着，就要去拿池漓手里端着的糕点，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猩红，让她伸出去的都顿住，眼底漫上担忧。
“怎么有血？有人打你了吗？”
池漓没有躲开慕知拿着帕子为自己擦拭嘴角血迹的动作，只是安抚着开口。
“无事，没人打我，也没人能打我。”
听到池漓的话，慕知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轻声道。
“那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把他打得爹都不认识。”
“好。”池漓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被两人晾在一旁的莫樊脸色更差了一些，但池漓身上的压迫，让他险些跪下，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大师姐。”
毫无恭敬，语气深处只有狠厉。
池漓没有理会他，一旁的慕知皱眉，开口回答了他先前自以为是的问题。
“我现在认真的告诉你，你也不要装耳聋，首先，我慕家常年施粥，其次，我当时出现施粥是为了母亲行善积德，怎么到你口中就是为你专门做的粥？”
“我……”
莫樊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死死盯着她们。
池漓眸光凛冽，毫不留情地开口质问。
“这里是我的住处，外设结界，外人不可进，你如何破了结界进来？”
池漓身上的的压迫感步步紧逼，让人没由来的心悸。
“我，我不知道。”莫樊结结巴巴地开口。
池漓虽然清楚这并不是莫樊能随意破坏的结界，刚才的那番话也只是想要警告对方，让对方知道这里不是他能踏足的地方。
这里是池漓的住处，没有她的命令私自闯入，还是一个刚入门的师弟，这事传出去定然是会让莫樊无比难堪。
莫樊还在思考着怎么解释的时候，这边走来了两名弟子，她们的手上带着一些日用品。
她们走来的时候，自然听到了池漓对莫樊的质问，面面相觑后，径自走到了池漓和慕知前。
“大师姐，你传音过来需要的东西已经带过来了。”
池漓点了点头，转头对慕知温声开口。
“你带她们把东西放你的房间里吧。”
慕知皱着没瞥了一眼黑着脸的莫樊，有些担忧，但还是乖巧地开口。
“好，师姐要小心。”
慕知的这句叮嘱让站在一旁的莫樊就像是一个登堂入室的罪犯，另外两位弟子的神色也变了变。
待人都离开，池漓的指尖微动，冷冷开口。
“清霜。”
话音刚落，锋利的剑刃似带着寒霜袭来，堪堪在面前人的脖颈上停住，分毫的距离，强强大的威压让他站不住脚，猛然跪下。
池漓神色冷漠的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不等对方想出别的理由解释，便漠然开口。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破了结界，如今三更半夜，你一介男弟子，入女弟子住处，是何等不知羞耻。”
莫樊被池漓的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地低着头，一副受了气的模样，却把池漓看得笑出了声，带着嘲讽。
手里的剑微动，压迫的气息笼罩而下，莫樊艰难抬头，看不真切眼前人的容貌，只觉得犹如厉鬼索命，让他的身子忍不住抖如筛糠。
莫樊抿了抿苍白的唇，他怀疑自己要是再动一下，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大师姐，纵使你是大师姐，我也是师尊刚收的弟子……”
听到对方想要拿师尊压自己，池漓听得不耐烦，眉眼间更是犹如覆上了寒霜，开口的话音恍若死神低语。
“那有如何？”
剑身微颤，刃上折射着骇人的冷光。
“滚。”
莫樊连滚带爬地离开，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凌厉的剑气伴着风刃，远处的上千年的灵树轰然倒塌。
池漓收回了自己的剑，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般微微颤抖，眼中的戾气更甚。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心疼地把自己的手指挤进自己的手指间，而她只听得了对方带着担忧的声音。
“你的手怎么了？”
池漓眼底的戾气瞬间消失殆尽，温声开口。
“没事。”
慕知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倒塌的树，愤愤开口。
“这人好生不要脸，偏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走还不好好走，给我们这里树给劈倒了。”
那两个弟子已经出来了，听到慕知的话，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倒塌的树上，而后犹豫着看了看池漓。
“大师姐……”
“麻烦你们这么晚过来了，都先回去不吧。”池漓淡声开口。
两位弟子再想说什么也不好再开口，只能作揖告辞。
见其她人都走了，池漓对慕知开口。
“怕你饿了，所以给你带了些糕点，吃饱了就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剑阁取剑。”
慕知早就被莫樊气饱了，但毕竟是池漓亲手带来的糕点，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把池漓手里一直端着的糕点拿过来。
“谢谢师姐。”
池漓的眸底带上温和，看着塞糕点把自己弄得像只小仓鼠的慕知笑了笑。
等把慕知送回了房里，池漓这才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可池漓并没有睡着，而是盘腿坐着修炼，极力压制自己险些暴乱的灵气。
刚才她差一点就可以杀死莫樊了，可偏偏剑在靠近对方时便不受控制，让她错失良机。
池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慢地安抚自己暴乱的灵气。
一道惨白的光划破了天际，紧接着便传来了滚滚雷声，冰冷的雨滴从未曾关上的窗飘进来。
池漓只能睁开眼，起身走过去关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后传来了慕知带着哭腔的声音。
“师姐……”
池漓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慕知穿着单薄的里衣，衬得她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疼。
在听见门开时，慕知便一把抱住了池漓，开口。
“我害怕。”
上一世慕知刚来这里的时候，也这般害怕，所以池漓并没有多想，顺势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了几句。
“不用害怕，慕知，这些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池漓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抚，而后把怀里的人转过来，手指着远处即将落下的雷。
雷并没有落下，转而变成了绚烂绽放的烟火，在朦胧的雨幕中，带着别样的浪漫。
慕知的瞳孔深处倒映出远处的烟火，明明灭灭间，似还藏着别的情绪。
“师姐，我好喜欢。”慕知轻声开口。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要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