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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穿越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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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退部。
暴击。
冬木弥弥子身体摇摇欲坠,一脸不可置信。
怎……怎么会。
蹲在墙角,她开始啃手指,一团黑色的阴影笼罩在冬木弥弥子身上,本就没有高光的死鱼眼更是黯淡无光。
柳莲二扶额,叹了一口气,“因为冬木同学是临时转学过来的,现在社团都不招新了。如果这个时候退部,冬木同学,你就没有社团分了。”
“网球部只有正选的训练是额外制定的,普通社员的训练强度只是比其他运动社团多30%,以冬木同学对网球的热爱,一定能克服吧。”
以她对网球的恨,一定能克服想要一球拍抡到那个冷面神的冲动。
冬木弥弥子瞪大死鱼眼,身上的怨念已经要实质化成黑气了。
虽然她知道,造成现在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的灵机一动。
但是、
冬木弥弥子只会平等地怪每一个人,就是不反思自己。
“冬木——!”
“你是用爬的吗!跑起来!”
真田弦一郎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声道。
她恨。
冬木弥弥子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单纯地靠本能在动,她要用出她在网球部的人脉了。
幸村君、你一定能救简讯搭子吧。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带着希冀的光,她的眼里有光!掉马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唯一的救赎——
yukimura!
“冬木君,还剩最后一圈,加油呢。”
是幸村精市的声音。
如此冷酷、如此无情。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
“哈……哈……”
冬木弥弥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浸湿了短袖,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汗水蛰得眼睛生疼,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
“喏。”
她抬头,入眼的是一瓶冰凉的、散发着冷气的宝矿力,瓶身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视线慢慢上移,掠过青年握着瓶身的、骨节分明的手,白色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
仁王雅治逆着光站在她面前,阳光有些刺眼,让冬木弥弥子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伸手。
指尖在触碰到冰凉瓶身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仁王雅治递来饮料的手。
那一瞬间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
他手指的温度比想象中要低。
仁王雅治递完水后,便直起身,双手插回运动裤的口袋里,转身迈着随意的步伐离开了。
他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视线扫视拿起水瓶又放下的幸村精市,又看了眼同样拿着水的柳莲二,勾起嘴角。
噗哩~
冬木弥弥子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瓶冰凉的宝矿力。
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
她看到了自己的光,自己唯一的救赎,
——宝矿力。
一口饮尽、冬木弥弥子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但刚活没多久又死。
麻木的挥拍、挥拍、
她真怕自己一拍子挥到那个冷面神头上。
真田弦一郎是吧。
她记住了。
【和网球部正选一起挥拍,约会值+20。】
她又可以了。
但她的精神和身体不可以。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透露着隐隐的麻木,就像是被放进炒锅里来回翻炒的死鱼一样。
她在网球部里这么拼命,除了约会值,网球部能不能给她点钱。
“话说、马上就要正选排名赛了。”
“我看看、好诶!我被分配到冬木那一组了!”
“诶——真好,相当于少了一个对手啊。”
冬木弥弥子佝着背,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和这些大声议论的人擦肩而过。
“他们那样议论你,你都不生气吗?冬木。”
低沉的声音响起。
冬木弥弥子停住脚步,回头。
是真田弦一郎。
他背着网球包,帽檐下的眼神锐利,正盯着她。
“无所谓。”
“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在意这些。”
冬木弥弥子强忍着双腿无力,跪倒在地的冲动。她现在就希望这个冷面神能不能赶紧走,她真怕忍不住给他磕一个。
真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是吗?”真田的声音依旧低沉,他没有像往常训斥其他队员那样直接喊出“松懈”或“不够认真”。
“在球场上,对手的轻视就是最大的武器。”真田弦一郎向前走了一步,属于强者的压迫感无声地弥漫开来,“如果你真的无所谓,就用实力让他们闭嘴,冬木。”
赶紧走赶紧走赶紧走。
冬木弥弥子双眼无神,脚步虚浮,至于冷面神说了什么话,她是一句都没听清的。
她马上就要跪下了。
“弥——”
乱藤四郎连忙接住冬木弥弥子的身体,一脸担忧,“姬君看上去好累,如果姬君不喜欢的话,要不、我们直接转学吧!”
乱藤四郎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掌心,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么天才方法。
啊、
转学。
那到不至于。
冬木弥弥子努力站起身,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乱身上,死鱼眼中没有波澜。
运动、
让她久违地有种想要拼尽全力的冲动。
【约会值+5000】
真是动听的系统音,
一下就有精神了呢。
“滴滴——”
是手机的铃声。
冬木弥弥子正准备掏出手机,忽然顿住。
女人的直觉预感有猫腻。
似有所感,冬木弥弥子下意识回头。
黄昏温柔地泼洒在空旷的网球场上。
就在那片暖橙与湛蓝交织的光晕里,网球部的入口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是幸村精市。
他背对着沉落的夕阳,面容有些逆光。
他的目光,跨越了球场的距离,落在了她的身上。
幸村精市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
他并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反而唇角向上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浅,像初春湖面漾开的涟漪,转瞬即逝。
“真巧呢,冬木同学。”幸村精市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过分生疏。
冬木弥弥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话说、冬木同学有姐姐或者是妹妹吗?我的一个朋友和冬木同学长得很像呢。”
真是超绝不经意。
是试探,她敢肯定,幸村一定在怀疑她。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透着无语,幸村他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帅男把眼中有光、热情、开朗的青春女高同一个佝背、死鱼眼、黑眼圈的阴暗男高联系在一起。
恰巧,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冬木弥弥子脸颊边几缕发丝。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那几缕头发,然后、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替她将那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指尖的温热,如同微弱的电流,轻轻擦过冬木弥弥子敏感的耳廓肌肤。
冬木弥弥子微微睁大眼睛。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被触碰过的耳朵,指尖下是耳尖滚烫的温度和尚未平息的麻痒。
「她想触碰他。」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承认,她被帅男诱惑到了。
“冬木同学似乎没有发现呢,你的耳后有一颗很小的痣。”幸村精市的手停在半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承认,此男诡计多端。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死鱼眼,脚尖一转,直直地、同手同脚离开。
与此同时、
她口袋里响起“滴滴——”声。
“手机响了哦,要看看吗?”幸村精市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笑意吟吟。
闻言、冬木弥弥子脚步一顿,然后加快步伐、脚底下快擦出火星子了,就差让乱背着她逃离这个世界了。
还是那句话、
此男、诡计多端。
躺在榻榻米上,放空自己。
这个节奏也太快了,她昨天面基,今天就掉马,是掉马了吧!
不、也不一定。
冬木弥弥子像僵尸一样直直坐起,掏出手机,点开简讯。
【yukimura:今天的矢车菊开得很美哦。(图片)】
虚惊一场。
呵呵,她就说,
昨天她把自己的人物特点都遮掉了,怎么可能认出来。
冬木弥弥子又重新躺在榻榻米上,猛然、再次像僵尸一样直直坐起。
yukimura真的没看出来吗!
【mimiko:打卡。】
【mimiko:哦对了,你们网球部普通部员的训练可以少点吗?(PS.特别是那个叫冬木的,他是我哥。)】
无中生哥了属于是。
【yukimura:(^v^) 。 】
真是微妙的表情。
她为什么还要参加什么排名赛。
这和把她当那啥人整有什么区别。
“姬君,你要出门吗?”药研询问。
“我去找个地方练网球。”冬木弥弥子感觉已经淡淡的死去了。
“诶——我们也可以和姬君打嘛。”
说完,乱藤四郎一把抱住冬木弥弥子的胳膊。
冬木弥弥子:……
和刀子们一起打网球吗?这也太危险了。
她还是乖乖随机去找一个网球场吧。
比如东京的哪。
所以、
什么叫她看起来很弱,不配在网球场上打球。
冬木弥弥子双手插兜、双眼无神,瞪着死鱼眼,眼底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重。
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大放厥词男的脚上。
“嗷——”
该。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
龙套:“你你你——!”
龙套:“有本事我们打一场!”
“哦。没本事。”
冬木弥弥子只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把球打过网。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哼,很有趣嘛。”
闻言,冬木弥弥子耳朵动了动,这个声音感觉听了之后就有很多钱。
百万声线。
迹部景吾视线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凭借他的眼力竟然看不透……
迹部景吾眼睛微微眯起,“要打一场吗?”
冬木弥弥子:“。”
没完没了了?早知道她就花点钱在本丸里建一个网球场了。
她是不可能——
【触发约会事件:网球场上的争锋相对。
奖励:灵力+5;约会值+500。】
OK,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抱歉,拒绝男人的事她做不到。
风吹过,明明只有一网之隔,却像此岸和彼岸,他们的距离如此遥远。
如此遥远——
她根本打不过去,这个球。
冬木弥弥子撑着膝盖的双手微微发抖,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她拼尽全力挥拍,球拍却只徒劳地划过空气。
她这一生、
尽是做些徒劳的事。
徒劳地击打空气。
打不过去、根本打不过去。
她、燃尽了。
“喂,”迹部景吾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这家伙——”
他顿了顿,“完全就是新手啊。”
迹部景吾皱眉,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明明是对打,却变成了他单方面的喂球,而对方连最基本的接球都漏洞百出。
更别说发球。
迹部索性一条腿屈膝,坐在了场边地上。
冬木弥弥子直起身,甩了甩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眼神依旧是那副没什么干劲的死鱼眼模样,只是多了一点……不服输?
如果耗费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发球都做不到,那她真的要破防了。
第一次抛球,球拍挥空,球软绵绵地掉在脚边。
第二次,球拍倒是碰到了球,却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噗”,球撞在了球网的下沿。
第三次……第四次……
冬木弥弥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但是、她总得成功一次吧。
迹部看得额角青筋微跳,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训斥这种不华丽的浪费体力行为。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时——
“啪!”
一声清脆得有些意外的击球声响起。那颗黄色小球,终于颤巍巍地、几乎是贴着球网顶端,险之又险地飞了过去!
虽然落点浅得可怜,毫无威力地落在对方发球区内,但,它过网了!
冬木弥弥子感觉自己快哭了。
她,刚刚好像那个热血运动番里的女主啊。
太燃了。
她要回归她的阴暗角色特点。
“……”
迹部扶额。
这种程度的发球,在他眼中甚至连“成功”都算不上,顶多算“没失败”。
但看着眼前这人一副“啊,原来球是可以这样过去的吗”的表情,他那些评价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顶着“啊,原来球是可以这样过去的吗”这样表情的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脚尖一转。
没时间说这些有点没的了,她要走了。
迹部景吾眼神锐利,“继续。”
冬木弥弥子撤回一步,“。”
她到底是为什么。
冬木弥弥子面无表情地挥拍,
“咻……”
网球飞是飞出去了,但连场地都没沾到。
“……”
迹部景吾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他见过动作不标准的,见过力量不足的,见过判断失误的,但像这样集所有错误于一身的……还真是……
迹部景吾抬手,揉了揉眉心,直接走到冬木弥弥子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看好了,就这样。重心下沉。”
冬木弥弥子偷偷抬眼,瞥见地上被夕阳拉长的、属于迹部的影子,
还有风微微吹起运动衫下摆露出的一小节,
肌肉结实的腰腹。
她忍不住用舌尖轻舔干涩的唇瓣,好渴。
“真是不华丽。”
迹部景吾瞥了一眼这个网球新手。
浅灰色的薄款运动衫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单薄的肩胛和后背,勾勒出下方隐约的、属于少女纤细身体的轮廓。
迹部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
是个……女生?!
所以、这个不华丽的家伙是……女生?!
之前,以他的眼力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看出来。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
不是错觉。
这个女生身上包裹着、连他也看不透的黑雾。
毫无疑问,
那是对运动的怨气。
浑身散发着堪比特级咒灵的怨气,冬木弥弥子瞪着没有高光的死鱼眼,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她的救赎、
——宝矿力在哪里!
迹部景吾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少女这个小动作,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抿住嘴角。
像是逃避般、
走向场边长椅,动作带着一点局促。
紫灰发青年拿起自己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伸出手臂,将冰凉的水递到少女面前。
冬木弥弥子完全不客气,直接猛灌一口。
几滴水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顺着下巴和汗湿的脖颈,最后消失在被汗水浸透的衣领里。
这一刻、
冬木弥弥子再次感受到了宝矿力的救赎感。
啊、
活过来了。
冬木弥弥子双手插在兜里,带着淡淡的死感,和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她没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得睡了。
刚迈开脚,甚至没走出两步。
“啊嗯?”
那华丽而略带不满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哇哦。
好富贵的声音,能不能让这哥给她点钱。
冬木弥弥子瞪着死鱼眼,所以、为啥又叫住她。
“你就这么走了吗?”迹部景吾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他的目光在少女身上飞快地扫过,又迅速移开,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
“衣服。”迹部景吾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衣服?
冬木弥弥子死鱼眼里透着几分疑惑,低头。
浅灰色的运动衫确实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肩线和胸前的起伏。
布料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隐约透出底下粉色可外穿运动内衣的轮廓。
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可是她家刀子给她买的当下流行微透罩衫,运动内衣也是可外穿的。
完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不懂流行。”冬木弥弥子指指点点。
迹部景吾:“。”
“真是不华丽。”
迹部景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流行和“湿透后完全贴在身上”是两回事好吗,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
这股风,感觉能把她吹感冒。
冬木弥弥子战术后仰。
不是、到底是怎么个事?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给她点钱?
就在冬木弥弥子从钱想到今天晚饭时,
迹部景吾已经从网球包里扯出了一件叠放整齐的冰帝正选运动外套。
他看也没看,手臂用力向后一扬——
那件带着他身上玫瑰味的外套,精准地罩在了冬木弥弥子的头上。
眼前骤然一暗。
冬木弥弥子:谁把她灯关了?
不是,谁啊!这个玫瑰味是不是太重了!
等冬木弥弥子终于从那件过于宽大、带着陌生气息的外套里挣扎着伸出脑袋时,偌大的网球场早已空无一人。
她怀里抱着外套,指尖、无意识地捻过外套的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温度。
咚。
心脏,在胸腔里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暮色四合,晚风吹过,空中飘着隐隐的玫瑰味。
「没有盛放的玫瑰,没有明艳的晚霞,只有暮色中一颗被陌生的体温和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悄然撞击的、懵懂的心。」
冬木弥弥子提笔,在纸张上一笔一划,写完最后一个句点,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
不禁感叹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她直直地向后倒去,整个人呈“大”字躺在榻榻米上,死鱼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正准备今日小emo呢,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冬木弥弥子擦了擦鼻子,咋回事?玫瑰味的后遗症这么重?
“阿嚏——”
又是一个喷嚏。
她、感冒了。
肯定是玫瑰哥的错!能不能赔她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