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鸣不过春色眸》奋斗升级

12、是人？是仁？是刃？

　　灵视下的落仙，摇头失笑的回过头就看见云阶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但没有孩童的身影，她很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有部分都是你们的父母，你们认领一下，然后...邀他们上天秤，善恶自定。”
　　“如若有违天理之事，家——一时半会就回不去了。”
　　落仙笑盈盈的面对众多弟子，那亲和的伪装下，又是一张不透心思的笑脸。
　　弟子们有的犹豫，有的已经走出在茫茫人海找到自己的父母，有的甚至未记事便被领到此地，更记不得家人的脸庞和姓名。
　　而在人海里，温初和苏回司弯着身子躲避每个人的目光，温初咬着指头，低声道：“回司，这人一看就是此地的主，我方才见到的也是她，她不会看出我们了吧？”
　　苏回司平淡地晃头：“不知。”
　　眼看四周的人被带走，苏回司直起身，看清玉门荷花大门上的一个似镜似眸的圆形，所有人走进门内，就眨眼睛消失不见，再一眨人即回来相安无事的离开，可人数却在默默地减少。
　　苏回司不清楚这里的规则，一头雾水下，奇怪地问出：
　　“温初，你可杀过人？或做过坏事？”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温初瞬间直起身极力否定，眼看苏回司半信半疑，轻咳嗓子一脸自豪：“我什么都没做，身上就辨了恶，而且某个人说我身上的恶，天理难容~”
　　“温初...”苏回司想说什么，嗓子一下子哽咽，有些纠结地微蹙眉头，温初疑惑的歪着头瞧他，二人这不把外人当空气的模样，落仙微睁眼目光落在苏回司身上。
　　“你——”
　　“？”
　　温初回过头，要离开的人全然回过头，目光落在温初身旁的苏回司身上，温初突感杀气，想要拉住苏回司的手，当他伸手的功夫，身旁人即被一股力拉到了落仙面前。
　　温初瞬间焦急地呵斥：“喂！他身上有伤，这么粗鲁做什么！”
　　落仙当作耳旁风的目光直勾勾看着面无表情想回头看温初的苏回司，语气瞬间温和地问道：“你...担心他？”
　　“....”
　　“你想不想知道你身上是善还是恶？”落仙饶有兴趣地问，苏回司神色微变诧异，随后叹道：“善恶岂是能衡量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分辨呢？”
　　“您不明白一句话吗？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或者此时我就有想杀你念头。”
　　苏回司丝毫不怯场地字字句句的犀利如无法轻易被人靠近的荆棘寒冰，落仙明显吊胃口的白了一眼，将他随手丢去云阶下，温初一手稳住苏回司的后背，仇视地看待落仙那恶心的嘴脸。
　　落仙右手做出“零”的手势抵在左眼上，向着他们又仿佛说给所有人警醒道：“做事最好干净点，谨言慎行是好处，不然死亡只会更多。”
　　“你们在场所有人，都不喜欢手刃亲人吧？”
　　“恶心的女人。”温初嘴里呢喃地白了那人好几眼，苏回司拍了拍他的手，制止道：“好了，等等到我们了，你要记得那句口诀，还有如若你先出来，先回去，在家等我。”
　　温初想抗拒眼看苏回司坚持的模样，只好抿嘴垂眸作罢，直到轮到自己，他无可奈何地握紧苏回司的手，随后坦然翻开，走时轻描淡写说了句：“我的火，你可随时用。”
　　“无人认领，请带上傩面闭上双眼，在心中听到三声鼓声便可睁眼。”
　　苏回司看着温初带上傩面就在门上的圆玉快速的掠过一股火焰，温初就消失在了门下，他骤然想起什么，赶紧扒拉身上腰上。神情一僵硬，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完了，我的傩面在哪？”
　　“苏回司——”
　　突然前方呼喊他的名字，苏回司苦着脸抬眼望向前方，换了身束袖白衣花纹的白礼霄正明显看着自己，有些局促地行礼：“傩面尊者好——”
　　落仙在一旁差些没笑出声地撇过头去，白礼霄颔首示意他过来，苏回司走过去就闻见这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香气，不假思索地坦然道：
　　“抱歉——我刚来此地不久，所得的傩面也忘在家中未取来，如若要责罚，请便可。”
　　....
　　.......
　　落仙默默的离开去看其余人。
　　白礼霄脸色阴沉地提到：“傩面，为心，更是面，你不妨回头看看？”
　　苏回司也无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回头，心里提防被再次推下，可回头间即是满山银杏树，云阶之上拂动着树荫的影子，四周光芒万丈，金黄的银杏叶被照耀的格外明艳，可太亮了，亮到苏回司感觉太不真实。
　　他心存疑虑的回头跟灵神说，却再次被无情的一手推了下去。
　　狼狈的滚落至到千阶尽头，一身撞到树干上，浑身乌青没有一块是好肉的他一时间使不上劲来，索性忍痛的翻个身，看着金黄的银杏叶游神之际，却隐约听见沉闷的鼓声和人声。
　　树荫浮动，苏回司目光集中，感觉浑身有力后扶着地面起身，立马查看衣服可有损坏。
　　突然树影煽动的猛烈！树叶尽数掉落，只见金黄褪去，红叶苏起，苏回司双手抵御，眯着双眼感觉地灵发生了逆转，水纹的声音，人声也随之清晰如耳畔言道：
　　“威风威风，实际微风，自由自由，不过左右左右。”
　　“钱可安居，前可阔达。善善恶恶，你我之间，是谁做错了呢？”
　　“什么？”风停下那刻，苏回司垂下手，眼前的景象震撼刺骨，个个被倒挂的人排排有序的下盯着站与水面之上，散发光影面带傩面的人死死盯着，盯到双眼血丝布满，干涩到眼珠子脱落的模样，实属比黑墨的山川虚影来得诡异无常。
　　苏回司望而生畏地撇过头注意到身后一棵金黄银杏树此时正庇护着自己。墨色之下，金黄温暖不比外头的战栗生畏。
　　“可...”
　　“如果我只在温暖之地，怎能离开....温初还在等我回去！”
　　苏回司朝庇护自己的银杏树鞠躬行礼后，就踏进水面，浑浊的水面瞬间了如镜面，倒影着数不尽的影子，都在重复念着“是谁做错了呢？”。
　　“到底是谁做错了呢？”
　　“到底.....”
　　苏回司想捂住耳朵，可又觉得不妥，只好掠过人影，走去虚无缥缈的前方，可话语突变，说着：“前无绝路，前似绝路，后无道路，后有余生。”
　　突然一颗颗从银两无数砸落在地，堆到脚踝，天空既又下起浓厚灵韵的灵币掉落，噼里啪啦地掠过所有人，漫过双腿后才停下这所谓的“天降钱而不是饼”。
　　“走不动了....”苏回司的双脚本身在踏入水面就觉得沉重不少，如今被金山压住，根本迈不过也走不得，如今他只能沉下心，回想起方才的话语，自顾自地呢喃：
　　“鼓随耳畔响，人声从鼓声来，自鼓声灭，虚影自破....虚影自破..”
　　苏回司下唇抵着指尖思索，鼓声自起，话语就接连不断，他眸光灵动地看向四周，左右皆有人，可上方唯有双眼可观，其余五官皆模糊如雾，他盯向右侧正面对着自己的“人”，他倒吸口气，说不上来的古怪。
　　“方才他是对着我的吗？”
　　苏回司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想摘下此人脸上的傩面。
　　“？错觉吗？”苏回司余光中看见有人做同样的动作，看来看去一切正常到连呼吸都全无，甚至连鼓声....
　　苏回司吐口气，直接摘下那人傩面，苏回司瞬间瞪大双眼，气顺过来的差些呛住地看了眼手里的傩面后的鲜血，再抬眼，目光聚集在被两块黄金插进耳，鼻，口甚至双眼的人。
　　血是干的，干的如同血管暴露在外，铁锈味扑面而来，这惨无人道的杀法，苏回司僵持了半天，才回过神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我无意扰了前辈，还请海涵！”
　　“钱....”沙哑如风过嗓子发出的声音：“我要钱....我要无数的金银财宝！”
　　突然一只手握紧苏回司的肩膀，苏回司如今灵力全无，乌青的地方被握紧的疼痛不已，他抬眸想拍开他，眼前的人即嘴里叼着滴血的肉，耳戴串成链子的如同月牙般明亮的珍珠，脖戴玛瑙玉挂，眼中堕贪的人。
　　面面相具，苏回司一手拍开他粗糙的手，只觉发恶地反问道：“钱？你是起，又是终？”
　　“钱....”
　　“不可掉入钱眼里！一旦深入，如果意志不坚定，一切因果都会找上你！”
　　“钱....是前，是我能爬到最高处的必要品！我要做人上人，天外人！父母妻儿能换我如此！是他们的福气！是他们入天唯一的机会！”
　　“地不保了，天才是居住之地，乃是桃源！乃是永生！！！！”
　　疯魔，癫狂，笑语言恨而快哉，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上空的人头，那双眼的惊恐溢出眼眶，苏回司预想阻止，眼前的场景直接震撼人心。
　　倒挂的人即成了四根沉香，两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夹香，高举齐眉，男子对前方鞠躬尽瘁，苏回司立马侧身避开。
　　男子：“我奉上最真诚的信仰！奉上血脉！”
　　“够了！！”
　　苏回司一巴掌拍在男子脸上，沉香脱落，苏回司用傩面接住，恶狠狠的盯着倒进金堆里乐呵呵地傻冒。
　　“这就是人心？”
　　苏回司唾弃的瞥向傩面中珍珠玛瑙和血肉，这其中的“血脉”让人暴起青筋，真想收回道歉之意，努力克制不杀他的冲动，屏蔽前面的笑声，双手捧着傩面，眼中燃起一团金色的火焰燃烧着里头的一切，化为光点不束在血淋的困笼。
　　咚！
　　突然一道重鼓敲响，笑声金山尽数不见，前方的空位上空挂下一根麻绳，苏回司平下心，迈出脚步站进那个空位，转过身面朝人朝的地方，一切的角度，骤然改变。
　　麻绳化血，似脐带，光影成锦，如浮光山摇。
　　苏回司双手攥紧衣裙，亲眼看着，穿着一身官服，手持令牌的男子站在人群中，安抚着四周动乱的百姓：
　　“我还有钱财，如若恳请不允，我便将尽数家财奉上！”
　　“百姓们莫要害怕！天可弃，我们官员便要撑起一片地！决不会让你们受害！”
　　他一回头，整装待发的士兵排成排的等待下令，男子理了理官帽，望向前方，上马带着百姓乘快马，一声呐喊抵山川落石，干旱地裂的林城。
　　“不怕！！由我们死，换你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