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仙后遇到前夫》归夭夭

16、殉道

　　金光四溢，虚无门在剧烈的颤动。
　　姿蓼额头汗珠不断滴落，她眉头紧皱，原本红艳的嘴唇也开始泛白。

　　临染一掌贴在她的背后，为她输送灵力。
　　姿蓼身形却开始摇晃，有些支撑不住。

　　不远处的江念白跳下火狐狸，引路跟在她后面也跳下。两人都想要上前，却被火狐狸支撑的起的结界阻挡住去路。
　　江念白回头，想喊火狐狸张开结界，放她出去。

　　话还没出口，就见火狐狸猛然跃起，向前飞去。
　　因为火狐狸的离去，保护在江念白周围的结界也消失。江念白感受到剧烈的震颤。

　　她回身看去，颤动的虚无门前已经没了姿蓼和临染的身影。
　　江念白大惊，正要寻找。

　　却听到上空传来火狐狸的嘶鸣声，她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火狐狸飞在半空中，周身结界维持不住，时隐时现，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

　　在它的背上，驮着两人。
　　江念白仔细一看，正是不知为何在虚无门前不见的姿蓼和临染。

　　火狐狸在空中飞跃几下，最后落到离江念白不远的地方。
　　它周身的结界完全消失，再也支撑不住。

　　火狐狸落到地上，前肢“噗”的一下扑在地上。
　　仿佛全身灵力耗尽。

　　江念白和引路连忙跑到它的身旁。
　　火狐狸睁开虚弱的眼睛，靠着江念白呜鸣两声，又转回头看看背上的临染，旋即脖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姿蓼身体歪斜，从火狐狸上跌下来。
　　江念白刚想去扶她，就听到临染阻止道：“别动她，她遭到虚无门反噬了。”
　　“......”

　　江念白顿住伸出去的手。
　　临染自火狐狸上走下，站到姿蓼旁边，垂眸看着她。

　　远处的虚无门在剧烈的颤抖，程度仿佛要突破它的承受能力，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门内的金光更加猛烈，争先恐后的想要跑出来。

　　听到动静，江念白抬眼看去。
　　一瞬间又呆住。

　　虚无门在慢慢裂开，门内的金光没了阻挡，完全溢出来。
　　但很快，金光又全部化成白光，直到消失不见。

　　“咔啪”一声轻响。
　　已经裂的千疮百孔的虚无门缓缓打开。

　　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火狐狸仿佛感受到什么危险。
　　眼睛都未睁开，嘶鸣一声。

　　临染张开结界，将火狐狸和姿蓼放在结界内。
　　又运用仙力将结界推远。

　　眼看虚无门将彻底打开，引路拉了江念白一把：“霜华仙子，快回回神，虚无门要打开了。”
　　“......”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虚无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江念白仿佛失去了神智。

　　她有些呆愣的跪坐在那里，耳边能听到引路的声音。
　　但却控制不了身体。

　　就连引路扯了她几下。
　　也扯不动。

　　引路看了眼将要彻底打开的虚无门，又连忙移开视线。
　　转回头对临染道：“临染天神，虚无门将开，在下灵力低微，实在无法承受，无法再保护霜华仙子，劳烦天神费心。”
　　“......”

　　说完，还没等临染说话。
　　引路就彻底承受不住，引颈嘶鸣一声，显露出白鹭原身。

　　临染一掌轻挥，将引路也送进远处的结界内。
　　而后回身看向江念白。

　　-

　　临染的神色带着几分复杂。
　　凌冽的灵力在他周身萦绕，自然而然的幻化成又一道结界。

　　江念白思绪混沌，却觉得有无数光晕在她周身环绕，围着她转。
　　最后又钻进她身体内。

　　在光晕消失后，那股被人控制的感觉慢慢消退。
　　江念白转了下眼睛，才逐渐恢复神智。

　　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视线自然的向周围看去。
　　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临染略带迟疑的眼神。

　　对上他的眼神，江念白神情飘忽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略显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向一旁看去。

　　不再看向临染。

　　看着她的动作。
　　临染本就充满的疑惑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但他也只是顿了下。
　　移开视线，转回身，朝着一个方向看去。眼前看到的恰恰就是完全大开的虚无门。

　　看到这一幕，临染心道不好。
　　虚无门自上一位上古神陨落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期间已经过了五百年，而如今虚无门里面是什么样子。
　　谁也不知道。

　　浓重的白雾在虚无门内弥漫，就算江念白离的不算远。
　　却也什么也看不清。

　　虚无门内的白雾似乎有灵性意识，它们只在门内翻滚萦绕。
　　虽然现在虚无门大开，这些白雾却没有跑出来。

　　江念白回了回神，站起身。
　　临染就站在她的前面，但好在现在他已经转回身，没看向她这边。

　　江念白轻呼了一口气，心道幸好他转过去了。
　　她低着头，眼眸微垂。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才开口道：“临染天神可知，这虚无门内飘散的白雾是何物？”

　　“......”
　　等了片刻，江念白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正当江念白以为他也不知道时，耳边却传来一道低低的叹息。

　　江念白闻声看过去，就见临染负手而立，目视前方。
　　语调平稳又缓慢道：“混沌初开，三界分立。妖界，人界和天界，这白雾便是从那时就有了。”

　　“......”
　　江念白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
　　临染他这番话太过笼统，一下子就回到了混沌初开时。

　　江念白在后面低着头想。
　　别说混沌初开时了，就是三界分立，在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全忘记了。

　　就在江念白愣神暗想时。
　　原本开始虚无门又开始颤抖起来，并且还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

　　江念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抬眼看到的，就是虚无门被撕裂成扭曲的样子。

　　白雾仍在门内翻涌。
　　但这时的它们仿佛收到外面什么东西的吸引，想要撞破虚无门，跑出来。

　　还未等江念白反应过来。
　　临染一手撑起一片结界，将她护在结界内。一手汇聚灵力，攻向虚无门。

　　他的身影很快，转瞬间到了虚无门前。
　　而后，他回头，看了江念白一眼：“你先走。”

　　“......”
　　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快，虚无门的颤动和临染的结界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出现。

　　江念白转了转几乎茫然的脑袋。
　　条件反射般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后跑了几步。

　　但还没跑出几步，她又停下来。
　　转过身，看向独自站在虚无门前的临染。

　　看着独自一人和虚无门对抗的临染。
　　江念白忽地不想走了。

　　-

　　似是感受到江念白的目光，正运用灵力压制虚无门的临染，眉间一皱。
　　但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眼神微眯，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

　　江念白看着临染一人独自对抗白雾。
　　心中虽然很想出份力，但也知道她仙力低微，过去是在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
　　现在最好的情况也是远远的躲着，避免被误伤。

　　江念白抬眼看了下天边。
　　仍不见姿廖说的无上天的人赶来。

　　江念白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下无上天的速度。
　　可还没等她吐槽完，就听到虚无门的方向传来“砰砰”两声。

　　这两声，声音不算大。
　　但伴随着闷响，宛如是从地下最深处传来的。

　　随着声音的响起，保护在江念白周身的结界晃动了下。
　　江念白抬眼看了看虚无门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临染给她留下的结界。

　　原本呈现水光青色的结界开始变得透明。
　　直到很快消失。

　　看到临染留在她身边的结界消失。
　　江念白心悸一动，顿觉不好。

　　她看向不远处的虚无门，却见虚无门已完全被白雾笼罩。
　　连临染也不见的踪迹。

　　一瞬间，江念白心底涌现出一股慌乱，一股悲伤。
　　临染他...

　　泪水在江念白的眼眶中打转。
　　她急跑几步，奔向虚无门的方向。

　　在这一刻。江念白忽然觉得她不想再纠结什么临染是不是林然了。
　　也不想再纠结她是不是霜华仙子。

　　在这一刻，江念白只知道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不要就这样死了。

　　江念白几乎是有些跌撞的跑过去，眼中带着些许空洞和不相信。
　　她不相信，堂堂临染天神，就会这么死了。

　　但当她跑到原本虚无门在的地方时。
　　江念白有些愣住了。

　　原本被白雾撞得都快要破碎的虚无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恢复原状，金光四溢的虚无门。

　　门内横冲直撞的白雾也不见了，显露出门后一阶一阶的石梯。
　　石梯再往上，站着一人。

　　他一身青衣，负手而立。
　　丝丝缕缕的白雾在他长袍下萦绕，又很快消失不见。

　　江念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弄得有些呆愣。
　　反应了几下，她才勉强回过神，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临染天神，你以身殉道了？”

　　“......”
　　也不怪江念白会这么想。
　　主要这个场景也太像殉道了。

　　大战过后，遍地狼烟。
　　以一人之力抗衡整个异变，这怎么看也像是只有殉道才能做到。

　　而且，而且...
　　江念白又瞥了一眼虚无门内，站在石阶上的临染。

　　这人都被虚无门吞噬了。
　　不是殉道是什么？

　　还未等江念白胡思乱想完。
　　一身青衣的临染自石阶上走下，一直走到虚无门外。

　　江念白看着临染走下来，又走出来。
　　她原本还含着眼泪的眼睛慢慢睁大，悲伤的神情慢慢转换成欣喜。

　　白雾还在临染脚下盘旋，但很快又钻入虚无门内。
　　他的青绿色衣衫在空中飘扬了几下，又落回原处，身姿没有任何变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江念白看了临染两眼，又很快低下头。
　　她的鼻尖红红的，眼眶里的泪水就这样流了出来。

　　察觉到眼泪流出，江念白垂着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只是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她刚想转过身，把脸扭向后面，余光就看到一抹白色出现她的视线里。
　　江念白愣了下，顺着那抹白色看过去。

　　只看到几根玉白的手指，指尖还泛着圆润的光泽。
　　那几根手指捏住的，是一块洁白的帕子。

　　看她没接，那只好看的手摩挲了下，把手帕又向她这边递了递。
　　江念白犹豫了下，正想伸手拿过来，就又听到一声轻轻的低咳，和一句似乎带着抱歉语气的话。

　　临染轻咳了下说，低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