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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情断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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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妹,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四人轻步向前,找到隐蔽处默默吃瓜。
男人双手紧握少女的肩膀,让对方直视自己,“为什么!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的,哥哥,我不能对不起姐姐,我已经占了她这么多年的身份,姐姐不会接受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声音软糯娇柔。
姐姐?占了她的身份?
听到这里,叶惊棠眼睛微眯,这是……真假千金?
她后仰身子,问道:“认识不?”
路绮毓猫着脑袋凑向前,略过遮挡视线的竹枝看向二人,“好像是……梁仙凝和梁文博,他们这是?”
她惊讶地捂着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引人注意。
小丫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年初时,这梁家就爆出这梁仙凝不是梁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亲生女儿都找上门来了。听说整个梁家都不待见这个亲生女儿,也不知真假,我也只是见过一面。”
梁家是在平邑之战中厮杀出来的,当初只是个参将的梁父在周路两家战亡后,梁父一人整顿兵马守住了平邑城,大败长狄,扭转了局面。战后,受封将军,连升五级。
这梁仙凝与静和公主并称‘梁京双姝’,一个大臣的子女能与公主放在一起,可想而知其家族其自身多优秀。
这人从样貌、才学、品德都是一等一的。
“哪里容得了她置喙,凝儿,我一定会为你排除一切阻碍。”
“不可以的,哥哥,我……”说罢泪水又滑落。
“凝儿,哥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可以安心做的三皇子妃,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便足以。”
“呜呜呜……哥哥,凝儿心里一直…一直……唔唔——”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吻了下去。
叶惊棠一阵恶寒,带着人从另一边走了。虽然能吃瓜,但这个瓜确实有些倒胃口。
虽说这二人不是亲兄妹,但按照方才路绮毓所说这位真千金也是今年才认回的,那这过往的十多年都是以亲兄妹的身份一直生活的。
这……算真骨科,还是伪骨科?
四人离开没多久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杨舒。
对方上前十分热络,“夫人,真巧,我也要去后山瞧瞧呢。这潭源寺后山有一颗绣球花,是当年高祖皇帝亲手种下的,距近已百年。”
“眼下正值花花期很是壮观,恰巧今日香客少,不如去瞧一瞧。”
她应和道:“我正有此意。”
遮天蔽日的树荫下是那幽静的阶梯直通目的地,吃了瓜的叶惊棠暂时有了精神头,也好在这树木繁茂,使得暑气退散了不少。
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直到脚下地台阶已尽,视野也一下子空旷了,也敞亮了。
说是后山其实也还没有多高,面前就是一片空旷,而在正中心的便那棵百年木绣球。湛蓝无际的天空之下,一簇簇雪白的花朵随着风颤动,仿佛在低声细语些什么。
树木周围被一圈围栏遮挡住,防止人走近。
杨舒感叹道:“真是神奇,在北方难以存活的花竟活了百年,花期也比其它绣球晚些。”
“这木绣球就如高祖一般能在乱世之中挺立、坚持,重整山河,救百姓于水火,直到最后也不放弃。”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四人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凉亭中的少女身上,见几人目光齐齐投向自己。
梁佑云虽内心紧张,但表面上依旧从容。她代表的是梁家,不能显得畏畏缩缩,毫无教养,那样丢的是梁家的脸。
自从第一次参加宴会,因不懂规矩,在宴会上被嘲讽,回府后被责罚。她已经将这些刻在脑子里,日日夜夜学习梁京城的各种规矩。
路绮毓率先认出了人,“粱佑云!”
闻言,叶惊棠看向路绮毓,对方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明白眼前这位就是那个真千金。
“路姑娘。”对方笑笑颔首,看向她身边那衣着不凡的二人,“这二位是……”
因为第一次参加宴会,自己便闹了笑话,凡是京中贵女们举办的宴会都默认不邀请他,在家中也不会让她出席。
说来她和路绮毓还是在那次宴会上相识的,也是唯一一个出手替自己解围的。听说前阵子还被赵飞霜他们刁难了,都是她的错。
“这是我小婶婶,这位是安庆侯府的少夫人。”
“见过侯夫人,见过少夫人。”
叶惊棠上前扶起人,“今日在此,不讲这些。”
微风吹过,耳边尽是树叶婆娑声,一直漫不经心的陈启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右手缓缓向刀把而去。
就在他‘歘’的一声扒出刀时,空旷的四周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人。这些人衣着朴素,蒙着面,手持武器,向几人围拢而来。
一直深处暗处的白丰见状也献身,二人一前一后将叶惊棠几人保护着。
“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十几人有组织有计划般,一些人负责对付陈启二人,一些人向叶惊棠几人来。
叶惊棠瞧着向自己挥来的大刀,一个侧身躲过,随即一脚将人踢开。
她能躲开,但其她五人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啊!”
眼看那大刀就要看向杨舒的丫鬟,她下意识地拉过对方,陈启回头直接一刀结果了那歹人。
他和白丰自己对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可眼下还要保护身后的六人,难度便上升了。
这帮人也是准确拿捏二人,将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完全应接不暇。
温热的血液喷撒在杨舒的脸上,吓得她失声尖叫,“啊——”
叶惊棠闻声看去,在她没看到的角落里,一只手向她伸来,就在那一瞬间。
“小心!”梁佑云一把将人推开。
只听见一声命令,“走!”
一切回归寂静,她站在原地,微风扶起她鬓边的碎发,丝丝挠着脸,她下意识地抬手抹去。
脸上是一股冰冰凉凉,叶惊棠放手一看——血?
何时沾了血。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她将视线放在几人身上,瞳孔一震,“梁佑安呢?”
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
叶惊棠脑海里浮现起梁文博的那句扫清一切障碍,这潭源寺好歹也算得上是皇家寺庙,怎会出现这么多歹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设计。
若是只想要梁佑安的命,大可一刀结果了她,可现在只是将人掳走,那可能就是……毁她清白!
“陈启,你护送她四人回去。”
陈启震惊道:“夫人,你呢?”
“我和白丰去救人。”见人那担忧的神情,宽慰道:“放心,我可不傻,有白丰在。只是担心发生其它变故,白丰一个男子应对不了。”
“耽误不得了,我会给你留下记号,若是过了一个时辰,我们还未回来,你便去寻人手来。”
陈启只得无奈答应,他明白夫人口中所说的变故是何意,他自然也想起了竹林中的那翻话。
“保护好夫人,否则你我都无法向侯爷交代。”即便不说,二人心底都清楚夫人对侯爷来说是如何重要。
眼前这位夫人是第一个走进侯爷心底的人,是能让侯爷克服郁症、踏出府门的人。
或许……也是能让侯爷重新站起的人。
说完叶惊棠、白丰二人寻着痕迹追去,顺着小路一路到山下。不知何时,天边早已是一片火红,余晖映照在那小院上。
打探消息的白丰回来,“夫人,都在里面。”
叶惊棠将自己隐蔽好,“有把握吗?”
“嗯。”
就在白丰准备动手之际。
“叶惊棠!”
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想抽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只见余晖之下江洵身骑白马,身后跟着一队士兵,如此阵仗早已引起屋中人的注意。
叶惊棠:“白丰,快!”
虽引起对方注意,不过好在,力量悬殊,这帮人除了几人逃走外,全部落网。也因白丰及时出现,梁佑安也算安然无恙。
江洵:“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见人如此决绝就要离开,江洵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身旁的白丰准备动手,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顺着视线看去是江洵身旁的护卫。
“我想,我们还是聊一聊吧。”
叶惊棠看着眼前的人,不曾想他竟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卑鄙无耻。
“白丰,下去。”见人迟迟不肯退让,她说道:“没事的。”
清场后,寂静的小院内只有二人,天色已昏暗,门口刚点起的火把照亮了这方天地,二人对峙着无人开口。
“要说什么,赶紧的,我还要回家吃饭呢。”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身上,眼中平淡无波,语气不善。
“棠儿,是我啊,我是江洵。”说着就向叶惊棠扑去,吓得她躲闪开。
江洵看着扑空的双手,一阵失落浮上心头,不过片刻便将其按下。
看着她,自顾自道:“难怪,难怪我一看到你心底总是一阵慌乱,总是不自觉地想靠近你,原来救我的人是你,真的是你,我为什么会不相信你呢。”
说着就一巴掌甩到脸上,“我怎么可以认错人呢,我怎么能认不出你呢。”
她被眼前人这行为吓得一怔,下意识地挪开了两步,“你有病啊,救你的人是叶静妍,不是我。”
语气笃定,若不是江洵从头至尾都清除一切,当真要怀疑自己了。
“为什么?救我的明明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上路宴清了?”
这话一说出口,周遭都安静了,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二人般。
良久,借着火光,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江洵,红唇轻起,“我没爱上路宴清,”
简单的七个字,瞬间抚平了江洵这几日的焦躁不安,他就知道棠儿不会这样的,他就知道他是不同的。
而门外将这句听得清清楚楚的路宴清,心头一颤。
放在双膝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不爱我…不爱我……
“同样,也不爱你。”
江洵根本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夕之间他便从天界坠入地狱,上前抓住她的双臂,“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因对方手下力道之大,疼痛使得她眉头微皱。
叶惊棠她直视对方,虽眼中传来一股酸涩,但依旧冰冷决绝地回答对方。
“我不爱你。”
再无眷恋,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伤害到对方。
好听的话是要说给喜欢的人的,既然不喜欢了,谁还在乎你高兴与否。
“不!不可能,棠儿,不行,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洵瞬间崩溃,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为什么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希望,又这么无情决绝地离开。
自从,母妃走后,就没有人这么待他了,和她相处的那段时光是他这十九年里最自在、最舒服的日子。
不可以!
男人全身渐渐力气,缓缓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乞求着,“棠儿,你不能这样对我,这对我太残忍了。这不是我的错!”
“是叶静妍的错,是她冒名顶替,是她!我是爱你的,我整颗心都是你,即便是在错认叶静妍是我的救命恩人之时,我的心都在为你情不自禁。”
她俯视着眼前的男人,奋力抽出自己手,心底最后一丝丝情意彻底消亡,眼眸冰冷,轻声道:“江洵。”
男人闻声欣喜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门外的路宴清亦如此,此刻,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的目光落在被擦伤的手掌,反手紧握,一个阴暗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匕首给我”
院内,而在江洵期待的目光中,只见少女那冰冷的红唇吐出,“你演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