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窍了吗》求识

50、18岁

　　江沚把乔新月搁在沙发上，后者就顺势躺了下去。
　　“咋办，江沚，我头真的好疼啊。”乔新月用有些半死不活的虚弱语气说道。

　　江沚插着一边腰站在沙发旁边，心里默默想：“不晕就怪了。”
　　乔新月本来就喝多了酒头晕正常，江沚牵着他走回来的时候又是唱又是跳的，走两步还要跑一跑，像个猴一样，拉都拉不住。
　　幸亏路程比较短，不然善良如江沚，可能都会想把对方撂下。

　　乔新月叫了两声后估计有些累了，安静了下来，但仍然躺着张大眼睛盯着江沚。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如果不解酒，明天起来脑袋大概率比现在还痛。
　　乔新月听到这话，眼睛眨了眨，闹了半路，他现在是真的醉了他发誓。
　　他感受了一下由晕转疼的脑袋，只能小声说：“等你。”
　　江沚叹了口气，才转身出门。

　　江沚对乔家的厨房已经有些熟悉了，他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又找出蜂蜜，用温水冲了杯蜂蜜水用以解酒。
　　端着蜂蜜水回到客厅时，乔新月还在沙发躺着，一手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衣服凌乱地掀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大片冷白的皮肤，可以看见腹部那练得刚刚好的薄肌。
　　对方还微微侧了一点身，腹部两侧的v型线条有些明显，延伸进腰线下。
　　再往下——停！不能再往下了。

　　江沚看了几秒，像惊到了般立马移开视线，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心有些乱。
　　可能是他自己没有这身材的缘故吧，虽然他平时还是会运动的，但长久以来也只有薄薄一层轮廓而已。
　　江沚抬起空着的那只手，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压下那股诡异的感觉，他才走过去。

　　把蜂蜜水放到茶几上，江沚走到沙发旁唤了乔新月一声：“乔哥，起来喝点蜂蜜水解酒。”
　　乔新月闻声只嘟囔了一声“累”，就没有动静了。
　　江沚啧了一下，又伸手摇了摇对方的手：“累也得喝，而且你还没洗澡呢。”
　　依旧没有动静。

　　江沚无奈地又拍了拍乔新月的手臂，但等了几秒，对方依旧用手盖着眼睛无动于衷。
　　江沚松开手，但当他以为乔新月又没反应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抽风般地突然掀开了盖在脸上的手，大手一挥，迎着他的脸就要打上去。
　　他瞳孔猛扩，为了躲避偷袭只好后退一步，但他后面靠着茶几，又绊到了旁边的茶几的脚，身体瞬间失重。

　　江沚为了防止摔个四脚朝天，江沚危急关头后退一只脚，把重心向前压去，为了稳住身形，他又连忙伸出手想抓住沙发背。
　　然而，江沚没想到沙发的布料太光滑了，他手没扶稳、身形一倾倒，就感受到了另一种特殊、温热的手感。
　　“我去！”他身体立马僵住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移开手。

　　应该是江沚那只手太凉了的缘故，乔新月直接被冻得意识清醒了一些。
　　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腹部的重量，乔新月缓慢地掀开眼皮，就与手还放在自己腹部的江沚对上了眼睛。
　　四目相对间，两个人都愣住了，但此时如果你仔细看江沚的眼睛，也许可以见到雪崩的瞬间。

　　在两人对视的第三秒，江沚刷地站直了身体，面颊泛起一股诡异的热意，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藏到了身后。
　　乔新月也缓慢坐了起来，挠了挠头，把自己的衣服拉了回去，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腹部。
　　江沚还没说话，乔新月像是有些害羞，又像是有些震惊，欲言又止地先开口了：“江沚，你想摸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你告诉我的话随便摸。”他又补充道。

　　江沚目光瞪直：“……”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
　　刚才脸颊那丝诡异的热意几乎是一瞬间就灭掉了，他现在简直比窦娥还冤。

　　“乔哥，我现在真的想打你了，你知道吗？”沉默了几秒，江沚直接开口。
　　“啊？”乔新月像被吓到了，挺直了一些腰板，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意味：“我……怎么了？”
　　江沚不语，只转身拿起放在茶几上那杯蜂蜜水，贴到乔新月嘴边，眸光里毫无感情。
　　乔新月感觉不妙，连忙伸手扶住江沚手上那个杯子，接了过来咕噜咕噜两三口就喝完了。

　　喝完后，乔新月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换了个询问方式：“你咋了？”
　　江沚把水杯放回茶几，回过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瞪了乔新月一眼。
　　“你刚才挥手差点打到我。”江沚伸出指尖点了点乔新月那只肇事的爪子：“我为了躲开，没站稳才不小心摸到……摸到你的皮肤。”

　　“……“乔新月目光瞬间凝滞，仿佛感觉不到了自己那折磨人的头疼，只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两句话。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说江沚想摸自己腹肌可以直接开口是吗。
　　乔新月眉心一抽，简直想穿越回几分钟前，给那个不知死活敢说出那两句话的傻逼来上一巴掌。

　　沉默了半晌，乔新月伸手扯了扯江沚的衣角，求饶：“我对不起你，江沚。”
　　江沚双手抱胸，见状撇了撇嘴，才抛出一句话：“没关系，原谅你了。” 说完，他却笑了起来。
　　“乔哥，你喝了酒怎么像个傻子一样。”
　　乔新月：“……”江沚这是终于本性暴露了。

　　没等乔新月回答，江沚又开口了：“好了，你洗个澡休息吧，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呢，就先回去了。”说着，他就要离开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才外婆他们也发信息来催了。
　　“等等。”乔新月适时攥住了江沚的腕子。
　　江沚回过头，弯了弯眼尾表示询问，乔新月也带着笑意道：“谢谢你了”
　　“今晚真的有些麻烦你了。”乔新月似乎散去了酒意，笑得眉眼弯弯：“但没有你送我回来，我可能就真得睡大马路了。”
　　“没事，不麻烦。”
　　*
　　高考完后高一高二重新返校上课，但少了一个年级，校园里好像空了很多。
　　乔新月高考完之后好像有很多事要忙，江沚也好几天都没和他见过面了。

　　江沚生日那天是周五，下午有体育课，他们依旧去外操场打篮球。
　　回教室的时候经过内操场，也看到了空荡荡的高三教学楼，校道上少了很多体育课都要拿着本随身单词册经过的身影。
　　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走着走着，钟焕突然开口：“唉，以后我们是学长学姐了。”
　　“之前不也是吗，你上高一？”李云边接话道。
　　“那能一样吗？我们之前还需要叫高三的学长学姐，现在他们走了，我们就没得叫喽！”钟焕叹了口气说：“感觉有一点小伤感啊。”
　　“伤感个锤子啊你，少些人抢饭不开心吗。”
　　……

　　江沚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也望向了那冷清空荡的高三教学楼，好多教室门口的封条还没撕呢。
　　其实他也感觉有一些小小的难过，可能是因为以后走在校园里就没有机会能遇到乔新月和向曦他们了。
　　毕竟他们对他来说，也算是这段借读时间里接触最深的人之一，尤其是乔新月。
　　现在看到了他的离开，江沚才恍然想起自己其实也准备要离开了，在七月中放暑假后他就要回海市了。

　　“小沚，小沚，站那干嘛呢？”钟焕的呼唤声唤回江沚的意识，他才注意到自己走神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走到了前面好几步路开外了。
　　江沚看着他们，不合适宜叹了口气，才追了上去。

　　因为这学期期末是综合多省联考，所以教室里还有挺多同学在学习的。
　　江沚的生日没有告诉他们班的同学，放学后，他本来想继续呆在教室把作业写完再回家，但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出到走廊，划开通话键，乔新月清缓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摩西摩西，请问是江小沚同学吗？”
　　江沚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勾起了唇角：“这里是江沚本人，乔先生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生日快乐，请问江先生有空吗，在下受您福泽已久，为了庆祝您的诞辰，今日特来邀您共进晚餐，可否赏脸赴约？”

　　哪来的古风小生！？
　　江沚被逗笑：“好呀，什么时候。”他们家过生日都没有大办的习惯，十八岁也一样，而且他胃病不适合吃高糖高脂的蛋糕。
　　昨天晚上吃饭时家里人已经给他庆祝过了，今天正常吃个饭还是可以答应的。

　　“我猜你现在还在学校吧，所以你一出校门就可以见到我了，我已经在等你了。”乔新月回答，江沚也是在这时才辨认出对方背景的嘈杂声音。
　　收拾好东西，他背着书包就快步出到校门口，走下长长阶梯，就见到了在外面等着的乔新月。

　　乔新月混在校门口那一堆小摊小贩里，依旧格外瞩目，反正江沚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见到江沚，乔新月就站直身子挥了挥手：“我在这儿呢。”
　　“乔哥。”江沚走近几步也回应道，这时他才注意到乔新月靠着一辆电车。
　　“这是？”
　　“黄哥的车，借用。”乔新月说着，先跨上了电车，拍了拍比较宽敞的后座：“来，上坐骑，带你去庆祝生日。”

　　江沚眼珠子瞪大了一点，有些犹豫，他上一次坐江湄的后座给他留了些心里阴影。
　　“上来啊，我车技可以的。”乔新月见江沚久久没有上车，就转过头开口。
　　见对方拍着胸膛肯定的样子，江沚心一横还是跨上了小电车后座。
　　乔新月等江沚坐稳后，说了一句“向目的地出发喽”，就拧动油门，十分平稳地起步。
　　江沚见状松了一口气，看这起步，乔新月车技应该比江湄要好，虽然后面事实证明，他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在驶出马路后，乔新月向着沿江西路开去，那里是除了东巷外，南江饭馆酒楼最多的地方。
　　江风迎面，江沚难得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吸到一半他脑子突然想起上一次坐江湄车时她说的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但好在乔新月开得还算平稳，他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乔新月一边开车一边好像有些兴奋地说着话，江沚默默听着，时不时应上一两声。
　　他以为就会这么平平安安地到达目的地，但在一个红路灯路口前，乔新月由于讲话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猛地刹车，他就一头撞上了对方的后背，砸得眼前一黑。
　　“没事吧？”乔新月感受到了江沚砸到自己后背的脑袋，关心地回头询问。
　　江沚把头抬起来，缓了一下：“没事，没坐稳而已。”
　　“好，那你坐稳一些。”乔新月听到他的回答就放下心来，转回头继续开车了。

　　但之后，连续两个转弯处乔新月还是暴露了他的车技，江沚迫不得已地面对事实，扶上了对方的腰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料他刚扶上乔新月腰的一瞬间，对方不知道干嘛了手一抖就猛地一拧油门，电车突然加速冲了出去。
　　江沚吓得又攥紧了一点，好在没几秒种乔新月就恢复了平稳的车速，却反常地闭紧了嘴没有再说话，脊背挺得也是异常地直。

　　穿过人流量比较密集的区域，终于驶上宽敞的临江东路，乔新月才微微偏了偏头问江沚：“我开得还行吧？”
　　江沚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昧着良心回答：“还好。”个屁嘞。
　　“吹风也挺舒服的。”他又补充道。
　　乔新月听到江沚这句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啧了一下突然感慨道：“虽然现在乔哥只有小雅迪，还是借的，但是相信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坐上我的大奥迪。”
　　江沚：“……”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乔新月挺莫名其妙的。

　　“好，我等着那天。”江沚沉默了两秒还是配合地说道，随即就听到乔新月愉快的笑声。
　　笑着笑着，对方又不知抽了哪门子风，开始扯着婉转的调子唱起歌来，调子用的还是熟悉的青城山下：“泪水~打湿~小雅迪，发誓~要买~大奥迪~”

　　听着乔新月这“悠扬”的歌声，江沚果断舍弃了一只攥着对方衣服来稳住身形的手，默默地抬起来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没想到这黄昏的太阳好像还是有点大啊，感觉怪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