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修仙记》弥子戏

3、第 3 章

　　其他人陆续赶到，对着坐着的姬阑珊投下了疑惑的目光。姬阑珊以为大家这是对新同学的好奇，来一个人说一句“你好！”
　　最后一位同学姗姗来迟，走到姬阑珊旁边，姬阑珊以为他要和自己打招呼，就笑脸贴上去∶“你好！”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少年忽视他的问候，冷漠的说。
　　姬阑珊脸色略变∶“你的，位置？”
　　“嗯。”少年面无表情。
　　我说呢，怎么都这么看着老子，原来是以为老子Cosplay啊。姬阑珊有些尴尬，起身把位置还给他。自己则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站哪，所以干脆站在门外。
　　等了老半天班主任终于来了，看着姬阑珊有些惊奇∶“诶，新同学？怎么不进去啊？”
　　姬阑珊心道∶进去有老子的地儿吗？
　　班主任好像能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哦对！忘了加副桌椅，怪我，怪我。”
　　姬阑珊∶“……”
　　班主任∶“你先进去选个地儿站着，等会儿我把桌子给你抗过去。”
　　姬阑珊∶“不用，我在这儿等就行。”
　　班主任∶“那我自己给你选地儿了。”说完就一路小跑到楼上把庚班请假学生的桌椅偷过来，放在了最前排，“嘿嘿，抗得有点累了，就坐这儿吧。”
　　“……”姬阑珊说，“好。”
　　真不靠谱，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姬阑珊回头看了看胡乱排列的桌椅突然释怀了。真有个性。
　　班主任先是打了五分钟瞌睡，然后在铃响完三秒钟后缓缓开口∶“咳咳！开学第三十六课，污染物和异变物的区别与联系……”
　　姬阑珊心里盘算着，这老师教哪门的呀？这可以归结到哪门啊？
　　边界没有学校，这是他第一次上课，以前都管非人会动的东西叫怪物，原来还有名字啊，还是安全城的人会玩。姬阑珊来了兴致。
　　“污染物是由于地心能量泄露被污染的生物，而异变物是由于地心能量波动和磁场变化等引起的生命体与非生命体的异变。”
　　“污染物保留一定的自我意识，而异变物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人类被污染物击中或许会感染成为新的污染物，目前已有2347例，而被异变物击中则很大概率不会成为新的异变物，目前没有先例可以表明会成为新的异变物……”
　　看来边界的怪物是异变物，怪不得地火会加buff，原来真的是地心能量波动。
　　全班只有姬阑珊一个人在认真听讲，其他人都昏昏欲睡，偶尔还会有一些鼾声。班主任回头看他一眼，甚是欣慰。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同学们下课。”班主任起身就走，空手来空手去，一秒钟都不肯多留。
　　“新来的。”姬阑珊回头，被几个人包围着坐着的女生喊了一句。
　　“有事儿？”姬阑珊问。
　　女生说∶“其实大金的课不用装得那么认真，他从不管这些的。善意提醒一下，不用谢。”
　　姬阑珊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有没有可能是我真的感兴趣。”
　　女生神色高傲∶“这种课还有人感兴趣？装什么？等会实践课，劝你还这么感兴趣，别被教官扔出去了。”
　　“实践课……”姬阑珊思索道，“那看来这是理论课了。”
　　“诶，那我们……”一共有几门课？姬阑珊刚回头想再问个问题却发现女生早就走了。
　　被教官扔出去？
　　……
　　凌教官站在面前气势汹汹地说∶“怎么回事儿！这么没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成污染物了！先跑二十圈！”
　　全班十一名学生排列成整整齐齐的一列，迈着标准的步伐开始了没节实践课的惯例——先跑二十圈。
　　“妈耶～累……累啊……”
　　“啊嗯哼……哼……想死……”
　　第十圈大家都明显见累。
　　姬阑珊从小就在地火中逃命自然比其他人体力要好。刚才跟他搭话的女生看起来是个犟种，步子都虚浮了还非要抬头挺胸跑在前面。姬阑珊往前跑一步，她就往前跑两步，一定要跑在第一位。
　　诶，好像少了一个人。
　　姬阑珊回头，上课打鼾，下课不见影，从来不在桌椅上留下任何使用痕迹的人不见了。
　　好嘛，这才符合人设嘛。
　　跑道没人，球场没人，演练场没人，模拟训练室是玻璃墙，看起来也没人。好家伙，藏哪了？不会躲下水道了吧！咦～真臭。
　　二十圈跑完，八个人东倒西歪，一个人精神焕发，一个人强撑着精神焕发，还有一个人……睡眼惺忪、骨质疏松。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从哪回来的？
　　姬阑珊瞪着震惊的双眼膜拜大佬，他面无表情地回看一眼，又面无表情的挪回目光。
　　姬阑珊∶……个性鲜明。
　　教官清清嗓子，用粗犷豪迈地声音说∶“点名！”
　　“王九！”
　　“到。”
　　“有点精神没！？”
　　“到！！！”
　　……
　　“乔思彻！”
　　“到！”
　　……
　　哦～原来这姑娘叫乔思彻啊。
　　……
　　“穆辛驰！”
　　“到。”
　　“大点声！！！”
　　“到。”
　　“没吃饭吗！！？”
　　“到。”
　　“……”
　　有实力，这么刚。那教官该不会要……
　　“把他给我扔出去！！！”
　　两个穿着凌教官同款军装的人一头一尾扛起他，嘿咻、嘿咻、123，从跑道拖到墙头下然后扔到了墙头外。
　　“砰！！！”
　　他听起来不太轻。
　　姬阑珊正在看热闹没注意到危险即将靠近。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新来的！！”
　　“我说那个新来的！！！！”
　　姬阑珊这才听见了教官的呼唤，连忙道∶“到！！！！！！！！！”
　　“……”教官瞪着他，“也不用这么大声！你是耳背吗！？”
　　姬阑珊结结巴巴地编瞎话说∶“小时候地火烧到了耳朵，有点耳背。”
　　教官先是沉默，然后用低八度的声音说∶“叫什么名字？”
　　姬阑珊想着做戏做全套，假装没听见∶“啊？您说什么？”
　　教官咬紧后槽牙吸了一口气，提高音量∶“叫什么名字！？”
　　“哦哦哦，叫……叫姬阑珊。”姬阑珊嬉皮笑脸道。
　　教官不好意思直接白他一眼，毕竟是“真的”耳背，所以就把脸别了过去。
　　乔思彻没忍住轻笑了一下，幸好教官没听见。
　　姬阑珊略显尴尬。
　　“咳咳！现在正式开始上课！！！”
　　……
　　模拟训练室。
　　教官指着姬阑珊∶“新来的！你去三楼初级训练室——其他人留在一楼！！！”
　　……
　　三楼。
　　姬阑珊四处打量。模拟训练室……什么东西？初级……怎么个初法？
　　“砰！”
　　姬阑珊猛然一回头，大门已被锁上。
　　密室逃脱吗？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一支飞刃从四面八方飞来，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循。
　　这就是初级吗！？那高级不得下地狱啊！！！
　　姬阑珊蹦蹦跳跳躲避着飞刃，其实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姬阑珊，看不见飞刃。跳得像个蚂蚱。
　　md！！！不是说老子是神仙吗！该死的瞿延春也不派人来保护老子！！！就让老子把命丢这儿吗！！！！
　　姬阑珊刚跑完二十圈，再强悍的续航能力也有要充电的时候。他速度无法控制的慢下来，一支飞刃直冲脑门，他用尽全身力气偏头。飞刃打在了肩膀上化作数码光点消散，然后肩膀感到一束电流穿过，酥软又刺痛。
　　该死的，又玩老子。
　　姬阑珊直接躺下，任凭飞刃穿透身体。
　　md，疏通全身筋脉，挺好，打通任督二脉就有机会能跻身武林高手行列。
　　箭如雨下，八个虚影从八个方位靠近，无数飞刃刺穿虚影的身躯最后完好无损落在地上和姬阑珊的身上。
　　姬阑珊没把这八个虚影当回事，只等着他们来把自己击碎，痛苦孕育出天才，他已经对打通任督二脉产生了极大的期待心理。
　　八个虚影步伐一致向中间靠拢，由一个大的正八角形变成一个小的正八角形。八角形中心的人无动于衷。
　　虚影停住，训练室内惊起一片乌鸦。乌鸦瞪着血红的眼睛绕着虚影打圈子。
　　乌鸦很真实，真实到能够闻到它们身上的血腥气。
　　姬阑珊不自觉坐起来。
　　血腥气越来越近，越来越重，乌鸦盘旋的位置已经变到了姬阑珊的头顶。
　　黑漆漆的乌鸦群紧紧地围成一圈，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圈内乌鸦的流动。
　　乌鸦围成的圈越来越宽，像蚕蛹一样从头到脚把姬阑珊死死包裹住。乌鸦脱落的羽毛落在皮肤上化作一片发臭的、乌红的、粘稠的血液。
　　巨大的嗅觉冲击和触觉冲击让他不得不认为这并不是初级训练该有的东西。
　　污染物？还是异变物？
　　光线变暗，黑暗中只能凭借着无数双发亮的血红色眼睛来判断乌鸦的距离。
　　身边没有可利用的东西，身上没有可防身的武器，如果虚影和乌鸦真的是污染物或异变物，那么情况只会比在边界时还要糟糕。
　　都怪那该死的瞿延春！不让老子准备开学必备品，现在出事了吧！还说老子是神仙，预言之人，要保护好，保护个屁，老子都快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完蛋了。
　　“咦～咦呀～”鸦群外穿出一阵尖细的唱戏声。
　　几千年前的老玩意儿竟在这遇见了，也算是缘分。但那家伙怎么唱得叽里咕噜一句都听不清楚。
　　“呼——呼——”
　　虚影开始挪动掀起一阵阵风。
　　这次虚影是胡乱的，没有方向的挪动，像八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撞在一起，倒下，再爬起来，又和另一个虚影撞在一起，倒下，再爬起来……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循环。
　　姬阑珊被围在鸦群中，明明暗暗，大概也知道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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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
　　“瞿指挥！安排在联合学院的人联系不上了！”
　　“瞿指挥！联合学院模拟训练室的定位被覆盖！”
　　“孙乾！你留下继续联络菜头他们，联系联合学院做好部署——其余人跟我走！”瞿延春迅速安排好人员，把枪上满子弹带人往联合学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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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阑珊发现虚影不会攻击这些乌鸦，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雯的妈妈说过，异变物都有意识体，意识体控制着异变物的行动，当异变物与意识体一起出现时就说明此处又东西在影响地心能量的变化。
　　假设虚影是异变物，这些乌鸦是意识体，那么到底是什么影响了此处地心能量的变化？
　　“莫叫我望穿秋水，想断柔肠……”
　　唱戏声逐渐清晰，乌鸦开始变得急躁。
　　对！戏！
　　姬阑珊学着唱了一句∶“莫叫我望穿秋水，想断柔肠……”
　　乌鸦冲破打圈的禁锢朝姬阑珊冲过来，虚影也突然转头扑向中心。
　　妈耶！短距离与长距离的冲击真是双重打击，再加上训练中的飞刃，想完好无损地出去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姬阑珊不甘心这么等死，拼劲全身力气，顶住外界的冲击从地上爬起来。
　　果然不是训练室的东西，姬阑珊摸摸身上被乌鸦啄破皮肤流出的血，又看看除了飞刃就是怪物的训练室有些绝望。
　　收拾真干净，连根棍子都不留一个。
　　算了，反正都是要死，老子就陪你们玩玩！
　　姬阑珊不再躲避，冲向乌鸦聚集的方向，赤手空拳跟它们搏斗起来，虚影加入混战，飞刃魔法攻击加持，这波buff叠满了，要是能活着出去也能在校园大佬里有一席之地了。
　　为了传奇而战！为了希望而战！为了生命而战！
　　姬阑珊不知道自己那时从哪来的中二热血之魂，足足跟这群怪物斗了两个小时。
　　戏声起起伏伏，怪物的脾气也随着戏声起起伏伏。
　　好疼。
　　好累。
　　没力气了。
　　完蛋了。
　　姬阑珊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即将触碰到地面时好像有一双手拖住了他的后背。
　　从心脏开始变得轻盈、漂浮，一直蔓延到四肢。
　　指尖触碰到的乌鸦瞬间化为一滩暗红恶臭的血水，虚影变成一张张刻满符文的人皮。
　　他这次看得很真切，真真切切地看到撞倒自己身体上的乌鸦都融化，虚影都变成人皮，好像自己的身体在散发这神奇的力量。
　　他想起了瞿延春说的那则预言……